第514章 父子對噴(2 / 2)

紅樓襄王 飛花逐葉 9732 字 5個月前

見朱景洪麵露思索,寶釵接著說道“還好如今大禍未至,及時挽回還來得及,所謂退一步海闊天空,我倒覺得……你該退一退了!”

“如何退?”

“找個由頭讓父皇罰你!”

這個辦法簡單粗暴,但確實非常好用,而關鍵在於要掌握好度,否則有可能得不償失。

“嗯!”朱景洪點了點頭,便在想該如何操作。

整理著朱景洪的衣襟,寶釵抬頭看著他的下巴,接著說道“還有,既然要退,不如退遠一點!”

“退到多遠?”

“京城暫時彆待了,咱們搬到城外去住些日子,遠離這個是非之地!”

襄王府產業極多,單皇莊就有好幾個,每個裡麵都建有宅院,本就是給他們休閒的地方。

說真的,離開京城出去住,朱景洪多少有些舍不得,畢竟城外實在太枯燥了。

可他也知道此言不虛,於是便答道“倒也不是不行!”

大致議定了策略,他二人也沒閒下來,而是繼續討論著這件事,關乎王府存亡他倆都不敢怠慢。

很快又是兩天過去,寶釵的消息確實比較準,在第一名官員上奏辭官後,緊隨其後又有十幾名官員跟進。

但他們訴求的重點,已經從彈劾朱景洪指向了自己,言稱自己所上奏章全被留中,預示著自己失去了皇帝的信任。

既然皇帝不信任,那這官就沒法做了,所以他們乾脆選擇辭官。

雖然既沒有指責皇帝,也未提及朱景洪的“惡”事,但其實還是衝著朱景洪去的。

到了這個時候,皇帝也不好過於偏袒,先是把這些人辭官奏本留中,然後在此前彈劾朱景洪的奏章裡,選了幾分讓司禮監送到了內閣。

彈劾的奏章讓內閣處理,皇帝這是對此前多番彈劾的回應,也算是給朝臣們做了受理此事的姿態。

內閣很快給出了擬辦意見,建議皇帝申飭朱景洪,糾正他的那些不正之風。

隻是申飭,擬出這樣非實質性的懲罰,顯然內閣對此也非常謹慎。

十月二十五日,朱景洪接到了申飭的詔書,而後他是越想越氣,於是他便往宮裡去了。

當然,這是他跟寶釵商議之後的行動。

來到乾清宮外,朱景洪被告知皇帝召集六部九卿,正在暖閣內商議要事。

於是朱景洪隻能等,這一等就是將近兩刻。

等候的時間裡,朱景洪也聽了議事內容,乃是有關於浙江兩地清丈事宜。

西北打仗也好,興建水師也罷,都需要消耗大量銀子,所以朱鹹銘要想儘辦法撈錢。

可惜議事並不順利,這些朝堂高官們雖表麵讚同,但大多都點出了清丈存在的問題,建議不要操之過急。

甚至就連主導此事的趙玉山,也不是太支持皇帝連推兩省。

最終議事不歡而散,在皇帝心情不太好的時候,朱景洪未經通報便進到了暖閣內。

“爹……您處事不公,兒子不服!”

正扶額苦思,聽到這話朱鹹銘驟然抬頭,然後就看到已進殿內的朱景洪。

“誰讓你進來的?”

麵對皇帝嗬斥,朱景洪沒有正式回答“爹……您聽信讒言,處事不公,兒子不服!”

敢在皇帝麵前說“不服”的人,當今天下確實沒兩個人。

以至於此事,朱鹹銘氣得目光森冷,他發現眼前這小子很久沒挨廷杖了。

“不服?從你去到西北到現在,彈劾你的奏疏至少上千道!”

“若不是看你娘的麵子,就你在西北那些個事,朕早就撤你的職了……”

“得了便宜,還敢到朕麵前放肆,你簡直要翻天了!”

站起身來,朱鹹銘指著眼前仍不服氣的小子,罵道“你看看你現在這樣子,目無尊長僭越無禮,居功自傲目無法紀,惹得朝廷動蕩天下不安,你還有臉到朕麵前鬨騰……”

“看看你兩位兄長,讀書明理朝臣讚頌卓有賢名,你再看看你自己……你哪有一點兒皇家嫡嗣的尊貴?”

“爹……”

聽到這裡,朱景洪終於忍不住喊了出來,他覺得必須要辯解兩句。

“就因為朝臣幾個彈章,您就把我貶低得一文不值,難道兒子當真一無是處?”

雙手攤開,朱景洪略顯激動道“現在我又啥都比不上四哥六哥了,那此前您何必讓我總督西北軍務?”

“某些人隻盯著我的錯處,嘰嘰喳喳挑我的刺,引得不明所以者參劾於我……”

一屁股坐到旁邊凳子上,朱景洪接著控訴道“他們待在京城裡風花雪月,自以為是指點江山之時,卻不見兒在西北親冒鋒鏑,帶領將士們爬冰臥雪,才連連大敗噶爾大軍!”

聽到這裡,朱鹹銘心緒多少有些觸動,他想到了自己年輕的時候。

在皇祖父去世之後,就在沒人替他遮風擋雨,連戰連捷的他同樣深受朝臣指責,直到十二年前他結束了這一切。

沒理會皇帝神色轉變,朱景洪又站起身說道“哦……事到如今仗打贏了,他們就跟瘋狗一樣撕咬兒子,想儘辦法尋兒的錯處,這不是過河拆橋嗎?”

可惜當年我與老頭子,就沒有過這般直抒胸臆,以致父子相疑最終反目……朱鹹銘依舊回憶著從前。

“爹……他們可以過河拆橋,但您不能卸磨殺驢啊!”

言基於此,朱景洪取下頭上翼善冠,而後湊近到皇帝麵前,指著屋頭說道“您看看這兒……這道疤是鐵胄給壓的!”

說實話,他所謂的那道疤,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到。

把冠帽放在禦案上,朱景洪又解開了領口扣子,露出裡麵一道疤說道“您看看……這是準噶爾騎兵的箭傷!”

所謂的箭傷,說實話也就小指頭大小,因其作戰時穿的兩套重甲,所以箭矢貫穿甲胄後便已力竭,最終也就讓他擦破了兒皮。

至於傷口,早在西北就長好了,隻是稍微留了點兒疤而已。

隨即他又擼起袖子,正要說話卻被朱鹹銘拍桌子嗬斥“閉嘴!”

於是朱景洪就閉嘴了,他相信這次至少也是一次庭杖,如此也能真正堵住所有人的嘴。

“就你身上有傷?受點兒傷又算個什麼?”

說實話,剛才那一刻朱鹹銘有股衝動,想讓眼前這小子親眼瞧瞧,他親爹身上又為大明留下了多少傷。

甚至有些傷痛,直到現在還折磨著他。

但朱鹹銘是皇帝,他不可能跟朱景洪一樣退衣服擼袖子,於是他便嗬斥道“你好歹也做過統兵大將,卻一副委屈至極的樣子,跟婦人一樣跌跌不休,在朕的麵前哭啼攪鬨……簡直丟儘了朕的臉麵!”

“殿中武士!”

隨著朱鹹銘一聲嗬斥,幾息之後四名侍衛出現在暖閣外,神色堅毅目光炯炯。

“把他帶出去,令東廠打二十……三十廷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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