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部議定,今年二月二十六,三月初六乃是吉日,讓老十四和老十五分彆成婚!”
“他們是你的兄弟,你留下來親自向他們祝賀,以此拖延時間或更恰當些!”
聽到寶釵這話,朱景洪遂皺眉道“給他二人道賀,相比於皇差……隻怕算不得什麼要緊事!”
朱景洪這話的意思是說,隻憑朱景淳二人成婚之事,還不夠格用來拖延時間。
寶釵搖了搖頭,答道“話不能這麼說,做哥哥的愛護弟弟,本就是理所應當之事,你既是恩怨分明直來直去的性子,堅持這麼做便恰如其分!”
聽她這麼一說,朱景洪細細的一想,也覺得是這麼個道理。
“那就依你說的辦,我明天就入宮去!”
誰知寶釵再度搖頭,說道“最好今天就去,趁熱打鐵就是這個意思,明天去反倒像有所圖謀!”
微微點頭後,朱景洪歎息道“若老頭子懷疑我有疑心,隻怕我無論做什麼……他都會覺得我有所圖謀!”https:/
這是個很沉重的話題,此時寶釵沒急著接話,思索片刻後說道“到底信不信你,短時間看不出來,我們隻能慢慢的看!”
起身走到朱景洪麵前,把一側冠帽緩緩戴在他頭上,寶釵徐徐說道“彆耽擱了,快進宮去吧!”
“也好!”
與寶釵分彆後,朱景洪獨自乘車往皇宮去了。
而此時乾清宮內朱鹹銘正召見大臣,受召之人乃督察院僉都禦史林如海。
“你在金陵多年,對地方士紳的情況很清楚,我有意派伱到金陵去,專職監督睿王和襄王!”
前麵回答了一係列問題,林如海萬萬沒想到,皇帝竟會這樣來安排。
回金陵他不怕,可監督兩位親王的差事,隻是聽了他就覺得頭大。
這兩位爺,豈是他林如海能約束得了。
“陛下,臣才能欠缺,隻怕難當此重任,還請……”
“誒……愛卿不要推辭,朕既然信任你,你隻需竭儘全力辦差就好!”
在這裡,朱鹹銘已自稱為“朕”,顯然已經是心意已決。
林如海明白這一點,便知自己多說無益,於是答道“臣領旨!”
“朕給你密旨,若此二王有逾矩之行,卿可將其直接免職!”
朱鹹銘說話之時,程英已端出了一份卷軸,也就是所謂的密旨了。
雖然有皇帝強有力的支持,可看著眼前的這份密旨,林如海仍是欲哭無淚。
若真將兩位親王罷免,即使有皇帝一力維護,後期也很難有好下場……對此林如海很清楚。
得罪這兩位爺,豈不是找死……
顫顫巍巍接過聖旨,林如海隻得再度叩頭謝恩,暗道朱家恩情真是利滾利,把他這輩子都搭進去了。
正當朱鹹銘講述辦差細節時,有小宦官來程英身側耳語了一番,隨後程英又將情況稟告給了皇帝。
得知是朱景洪求見,朱鹹銘根本不著急,而是細細與林如海說了起來。
“林卿,你家丫頭已快十五了吧?”
皇帝突然問的這話,讓林如海很是驚訝,同時也警覺起來。
“回稟陛下,今年就滿十五!”
“可尋得良配?”
“因其侍奉公主,暫未考慮婚配之事!”
點了點頭,朱鹹銘平靜說道“她是個好姑娘,婚事自然不可馬虎,你要慎重甄選才是!”
“多謝陛下抬愛!”林如海再度下拜。
斂去笑容,朱鹹銘說道“沒什麼事,你就回去準備吧,月底和老六一同動身!”
“是!”
懷著忐忑之心,林如海走出了乾清宮,卻在外麵碰到了朱景洪,後者此刻正跟侍衛閒聊。
“林禦史,好久不見!”
“拜見殿下!”
“免禮免禮!”
“修養一年多,林禦史身體果真康健許多,如此便又可為陛下分憂了!”
朱景洪隨口這一句話,差點兒就讓林如海破了防。
自己辛辛苦苦養身體,本打算不做官了好生過日子,如今卻又被卷進驚濤駭浪之中。
當然,這些話林如海隻能在心裡想,半分不敢表露出來。
“此劫陛下隆恩,臣自當銘記於心!”林如海鄭重道。
畢竟惦記著人家女兒,朱景洪便想著多說幾句套套近乎,哪知這時程英從大殿內出來了。
“十三爺,主上召你覲見!”
有了程英這句話,朱景洪就隻能先去覲見,於是便跟林如海道了彆。
且說朱景洪進入殿內,便看到皇帝正在批閱奏疏,於是他和從前一樣扯著嗓子喊道“爹,兒子有一事相求!”
即使朱鹹銘不想理會,此時聽到這麼大的聲音,也不得抬起頭來。
“何事?”
“兒子想緩幾天再離京!”朱景洪非常淡定說道。
在一瞬間,朱鹹銘便懷疑這廝或有圖謀,但他還是問道“為何?”
“再過些時日,便是十四弟他們成婚,兒子跟他們一起長大,關係甚好親如兄弟,所以想跟他們親自道賀,然後再啟程動身!”
“親如兄弟?難道你們不是兄弟?”
板著臉教訓了一頓,但迎著朱景洪赤忱的目光,朱鹹銘便相信他沒有圖謀。
皇家少親情,既然朱景洪如此有心,朱鹹銘便很難產生否決的心思。
建設水師非一日之功,且如今造船任務已展開,晚個把月過去也沒啥……朱鹹銘如是想到。
沉默幾息後,他終於開口道“那你就緩一個月吧!”
本以為要費些周折,沒想到這麼容易就實現了目的,朱景洪在心情舒暢的同時,也猜測皇帝或許沒有懷疑自己。
派自己去金陵,或許隻是因為要平衡局勢。
“是!”
朱鹹銘提筆繼續寫著,待朱景洪要謝恩告退時,卻聽他突然說道“你對林家丫頭,莫非起了心思?”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