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朱景洪力主,讓這兩人得以戴罪立功,他們早就罷官乃至被下獄了。
聽到這話,朱景源終於不再發問,證明他被朱景洪說服了。
“那你趕緊寫信,然後快馬送至金陵!”
終於把自己摘出去了,朱景洪的心情格外的好,便聽他微微一笑道“四哥,我早已安排妥當,你就放心吧!”
為保萬無一失,朱景源問道“那你何時返回金陵!”
“四月初到遼東,如果順利的話,五月底我便趕往金陵!”
五月底出發,到金陵差不多六月底,朱景源到金陵已有三個月。
這三個月的時間,讓朱景源感覺是在裸奔。
“十三弟,還是不要耽擱太久,早些去金陵為好!”
“四哥你就放心吧,我會儘快過去!”
“嗯……你幾時出發?”
“初九出發!”
今天是初七,也就是後天出發。
拍了拍朱景洪的肩膀,朱景源笑著說道“明天到我府上來,我親自設宴為伱送行!”
“四哥,你我兄弟,何必搞得如此見外!”朱景洪不太想去,隻因他不想和東宮綁得太緊。
沒辦法,現在他也是家大業大,對外展示的任何姿態,都會讓軍中歸心者深度解讀。
如果讓這些人以為,自己還是太子的跟屁蟲,對朱景洪來說極為不利。
聽到這話,朱景源鄭重說道“十三弟,做哥哥的給你送行,怎麼能說是見外!”
“那就多謝四哥!”朱景洪隻能答應下來。
如今太子被他推到前麵,和老六真刀真槍的乾起來,朱景洪當然要考慮他的感受,所以不能過分的拂他的麵子。
二人又說了一陣,然後便返回了坤寧宮,此時元春正跟皇後討論尚儀局事務,寶釵則與進殿的朱雲笙小聲聊著。
待他二人進殿,皇後少不了多問幾句,朱景源回話時順道說了要給朱景洪踐行。
一聽要設宴席,沒等皇後對此回應,朱雲笙第一和蹦了出來。
“四哥,你對十三哥真是太好了,我也想著為他送彆……隻可惜沒自己的府邸!”
“正好你要設宴為他送彆,小妹也就一同赴會吧,到時也敬十三哥一杯酒!”
見到小妹這活潑的樣子,朱景源不自覺的露出笑容,而後滿是寵溺道“你想出宮玩兒就直說,何必扯這些話來!”
“四哥,你這是汙蔑!”
說完這句,朱雲笙轉身看向鳳位,而後說道“母後……四哥這是汙蔑,女兒與十三哥情誼深重,猶如……”
“好了,你想去就去吧!”皇後直接做了決定。
“謝母後!”
“三妹,如此你便稱心如意了!”寶釵笑著說道。
朱雲笙笑容真摯,在場所有人都跟著笑了起來,然而眾人心思卻各不相同。
又是一番閒聊後,眾人一起在皇後處用了午膳,隨後他們就各自散去了。
出了東華門,朱景洪送走了太子夫婦後,便親自扶著寶釵上了馬車。
正當他要跟著上去,卻聽身後傳來一道聲音“十三爺,這是您前兩日要治罪的黃雀,小的給您抓來了!”
此時朱景洪身後站著一位百戶,身形魁梧臉上帶著憨厚笑容,隻是此人手裡提著個鳥籠,和他一身重裝極為不搭,看得朱景洪忍俊不禁。
“你這憨貨,前兩日我不過隨口一提,誰叫你真去把鳥捉來了!”
此人名叫許廣福,便是此前朱景洪幫過的許家的老大,如今他已升職做到了百戶。
前兩天朱景洪出宮,正有鳥雀路過投下鳥屎,差一點兒就落到了朱景洪身上,當時他便指著飛鳥說要將其捉拿之罪。
本是隨口戲言,朱景洪根本不會想到,許家老大竟會當了真。
“再說了,你隨便捉幾隻鳥來頂罪,豈不是在誣陷好鳥!”
許廣福極為實誠答道“十三爺,這真是當日那幾隻,它們就寫在東華門南側闕樓簷下,小的已把他們窩給掀了!”
看著許家老大提的鳥籠,朱景洪先是搖了搖頭,然後說道“可真難為你了!”
“他們罪不至死,既已被你罰沒家產,如今便放了它們吧!”
聽到這話,許廣福也不遲疑,當即打開了籠子,讓裡麵幾隻鳥雀飛了出去。
“回去吧!”
“是!”
上了馬車,看著一臉狐疑的寶釵,朱景洪笑著說道“這個家夥,倒真是有趣!”
許家老大是個實誠人,這廝一直記著朱景洪的恩情,所以如今天這樣想方設法報恩的事,徐廣福已做了七八次。
每一次,朱景洪都被鬨得哭笑不得,但也逐漸認可了這家夥。
所以在一些恰當的場合,朱景洪跟徐廣福的上司的上司,以及更高的上司誇過他,所以這家夥才升到了百戶。
“有趣?如此上趕著來巴結,你也看得上?”寶釵很是詫異。
朱景洪笑著答道“他是個直人,和普通人不一樣,沒那麼多的心思!”
寶釵不關心徐廣福心思如何,在她看來小小百戶無足輕重,眼下最該關心的是奪嫡之事。
壓低聲音,寶釵問道“你抽身事外的計劃,太子是何反應?”
“勉強說服,但若鄭何幾人辦事不力,隻怕太子會有怨言!”
朱景洪很清楚自己是給太子畫餅,鄭何二人願不願意出力,是他根本無法保證的事情。
見朱景洪皺眉,雖然眼下是正式場合,寶釵還是打趣道“你怕太子不滿,到時候不幫你收林丫頭?”
“你……”朱景洪一時噎住,其實他真沒這樣想。
寶釵笑容滿麵,隨即說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擔心亦是無用,靜觀其變吧!”
“嗯!”朱景洪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