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合幾十年的經曆,在反複仔細分析之後,李爍終於意識到了問題所在。
“要權?”
“算了……跟你也說不明白!”李暄無奈道。
賦予這四個都司的兵權,整個北方都是朱景洪說了算,此事不可謂不重大。
沒等李暉把話說完,餘海便插言道“世子……襄王殿下盛情相邀,我若隻是帶句話回去,隻怕是無法交差啊!”
“兒子這就派人給襄王的人回話!”
老實說,餘海這樣說話很失禮,就連陳泰民也覺得他過分了,可現場終是無一人出言反對。
然而程英隻是個太監,彆說他就連司禮監的掌印呂通,對皇帝禦批也不敢隨便置喙。
隻見李暄回頭看向一人,吩咐道“樸判書,請你妥善安頓上使一行!”
餘海和陳雲泰站著,仔細觀察著床上李爍的情況。
李爍一直想改變這一點,可他奮鬥幾十年打倒無數人,局勢卻沒有產生任何改變。
“諸位……父王要休息,我們出去議事吧!”李暄提議道。
他笑的是李暄,朝鮮的世子……
當他進殿時,其父李爍已坐在床邊,在內臣服侍下正喝著稀粥,麵前小桌上擺了各式的小鹹菜。
雖然李爍看起來比較憔悴,但陳雲泰根據自身經驗,卻覺得這位沒有說的那麼嚴重。
想到李暄睚眥必報的性格,李暉頓時就笑不出來了。
“嗯!”
簡單來說,李爍有一定裝病的嫌疑,隻是他這一裝已有好幾年。
今天便是七月二三十,離中秋還有二十來天,時間上已稱不上充裕。
隨後他便揮退了眾人,一個人獨坐在偏殿內。
李暄本來就心裡有鬼,此時隻能點頭答道“多謝上使提醒!”
沒錯,崔氏就是崔秀青,他二人已完婚有兩月。
看到這一句,程英亦是心感大驚,暗歎皇帝未免太過草率,這樣的大權隨隨便便就給出去了。
“這個老四……他竟去巴結一個宦官,他就是個國賊!”李暄破口大罵。
連李爍都這樣說了,李暉也隻能點頭應是。
剛從外麵打獵回來的明川君李暉,便從下人口中得知了這一消息,對此他當然是高興得不行。
他當然不是裝給餘海看,而是借此方式隱於幕後,方便要做自己想做的事。
待程英離開後,楊清音忍不住問道“你給了!”
於是乎,餘海跟著那位樸判書走了,殿內隻留李暄和一眾大臣。
答話之後,李暄退出了大殿,而李爍則是在繼續用膳。
“他們怎麼說?”李爍平靜問道,聲音有些嘶啞。
“夫人……遇著好事了,還不能笑笑?”
“你在笑誰?該不該笑?”崔秀青反問道。
“還請父王賜教!”李暄連忙問道。
“襄王朱景洪,當今皇後生的兒子,大明戰神般的人物,得罪了他……麻煩可就大了!”
很快一天時間過去,餘海一行踏上了返程路,李暄除把他們送到漢城北門,還增派了軍士隨行護送。
勿要一錯再錯,這話可就有意思了……
“進屋來……我有話跟你說!”崔秀青招手道。
幾分鐘後,朱鹹銘看完了全文,隨後“啪”的一聲合上了奏本。
時間很快來到了第二天,官舍的餘海二哥還在等消息,此時他們心裡也一些慌了。
一直臥床昏迷的人,氣色可比這差多了……
他這般忍辱負重,出乎了現場多數官員的預料,也讓這些人對他高看了幾分。
於是李暉跟她進了房間,便發現了裡麵是空無一人。
但餘海終究還是沉住了氣,等到中午終於有朝鮮官員來拜,並告知了將由世子代父前往遼東。
“如此聰慧之人,我定當稟明王爺,給他謀個好結果!”餘海暗暗道。
李暄本以為是什麼要命的事,聽了這話倒讓他心裡鬆了口氣。
“機會?”李暄努力發散著思維。
朱筆被遞到皇帝手中,隻見他提筆寫下了幾個字,然後把筆交給了一旁宦官,隨後說道“送司禮監用印,送六科簽發!”
這一結果餘海能接受,隻見他囑咐了傳話官員幾句話,然後又回了房間補覺去了。
這是崔秀青在用激將法,其效果也還算不錯,李暉同意了去拜見餘海二人。
正常來說,一道奏疏要先遞內閣,票擬後再送司禮監,然後再……
“父王……”李暄直接跪倒在老爹麵前。
“他可是大手筆,一開口就要調動燕山、遼東兩個都司,還有安東行都司和遼東水師!”
雖然心裡嘀咕著,但陳雲泰沒有再找茬,畢竟眼下他們就已經夠過分了。
“是!”李暄答話道。
除了這些安排,他還分彆給陳雲泰餘海準備了禮品,這可以說把情商發揮到了極致。
此刻他目光深邃,顯然也在思索這件事的可行性。
這幾年李暄著手發展本土文字、禮儀、律法、製度……其實都是受李爍指使,其最終目的就是為了集權。
二是弱化孔孟之道的流行,打壓士大夫們在學術和輿論上的壟斷。
“奉襄王殿下之命,邀朝鮮國主前往遼東,赴中秋之宴!”
而在奏本之中,朱景洪已把情況分析得很清楚,每一條都有理有據且合情合理。
餘海認得李暉,二人見麵便交談起來,過程中李暉姿態放得很低,便讓餘海覺得此人可堪造就。
李暉確實有奪嫡的心思,被崔秀青這麼一提醒,他當即就明白了妻子的意圖。
“李暄已惹得襄王不滿,我看他這位置長不了……你該早做打算才是!”
一邊打開奏本,朱鹹銘一邊答道“老十三那小子的!”
再說另一邊,大明使者訓斥世子的消息,已經在漢城權貴之間傳播。
“此事重大,孤要慎重考慮!”李暄沉聲說道。
這當然沒出李爍所料,隻聽他說道“我已重病在身,遼東自是去不了了,你代我走一趟也好!”
皇帝說得輕鬆,然而楊清音卻笑不出來,此時她意識到情況很不對勁。
“你是不是……對老十三太過信重?”楊清音忍不住提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