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0章 賜畫題詩(2 / 2)

紅樓襄王 飛花逐葉 10291 字 3個月前

他剛感慨完,就聽寶釵不滿道:“哎呀……你抬起來些,畫都皺了!”

於是朱景洪隻得動手,把畫卷再度給繃直了,同時開始思索皇帝的意圖。

畫當然不隻是畫,肯定代表了皇帝的態度,但具體是什麼還得自己體悟。

他本以為賞賜代表著安撫,可當眼下冷靜下來寫,再觀察到畫卷上的內容,於是逐漸改變想法。

畫卷之上,第一主題是皇帝的勇武嗎?此刻朱景洪不覺得是這樣。

這時寶釵已然開口:“好一個父慈子孝的場景!”

迎著寶釵的目光,朱景洪說道:“你覺得畫的是父慈子孝?”

“不然是什麼?”

“所以這是告誡我要孝順?”

寶釵點了點頭,自顧從朱景洪手中拿過畫軸,走向側廳書案說道:“應該有這一層意思!”

朱景洪起身跟了過去,問道:“還有什麼意思?”

把畫鋪在書案上,寶釵仔細觀察著細節,然後說道:“或許是懷念吧!”

“懷念?”朱景洪大感詫異,這個詞出現讓他覺得違和。

轉頭看向一旁的丈夫,寶釵指著畫裡的父子說道:“難道你不覺得……這一刻很美好?”

朱景洪沒有看畫,而是直接調出腦中記憶,他承認那一天確實很融洽,父子二人如尋常百姓一般。

“嗯!”朱景洪微微點頭,其實他不太願意承認。

寶釵坐到椅子上,越發篤定說道:“所以啊……陛下應該是期望,你們父子重歸於好!”

朱景洪繼續深思,剛才分析的內容,他若是旁觀者也能道出,身在局中所以難以自觀。

“真是這些個意思?”朱景洪不確定的問道。

寶釵遂答道:“不管是不是,按著這個思路走,至少不會有大錯!”

“嗯!”

朱景洪才應了一聲,就聽寶釵說道:“幫我研墨吧!”

“做什麼?”朱景洪下意識問道。

“幫你題詩啊……難不成你來?”寶釵沒好氣的問道。

“你的字跡,終究娟秀了些,隻怕……”

“我寫下來,你抄上去不就行了!”

“也好!”

於是乎,朱景洪乾起了小廝的活兒,而寶釵則提筆皺眉思索起來。

待朱景洪研好墨,寶釵蘸墨便在白紙上書寫起來,竟是一連寫了三首。

朱景洪粗略一讀,便驚歎於寶釵之才情,能以應製頌聖的格律,把父慈子孝寫得入木三分。

誰知下一刻,寶釵竟是直接奪過紙箋,揉成一團後扔到了廢紙簍裡。

“你這是做什麼?寫得挺好的啊!”朱景洪反問。

寶釵站起身來,走到一旁的椅子落座後,說道:“就是因為寫得還行,所以扔了!”

“為何?”朱景洪疑惑發問。

寶釵隨口答道:“你又不考進士,寫這麼好作甚?”

雖然是玩笑之言,卻也道出了原因。

走到寶釵麵前,朱景洪伸手就要將她拉起來,同時說道:“那你倒是重寫啊!”

奮力拍開他的手,寶釵說道:“你急什麼,反正你也得禁足一段時日,過些日子再寫又何妨?”

“好好好……依你便是了!”朱景洪笑著說道。

“倒是有件事,我已急得不行,還請王妃幫我!”

“何事?”

抬頭看向朱景洪,隻從對方臉上壞笑,寶釵就意識到是怎麼個事。

看著已經撲來的朱景洪,寶釵一邊躲閃一邊說道:“這可大白天,你不要臉我還要呢!”

“你我夫妻,誰敢亂說?”

言罷,朱景洪不等寶釵解釋,便將她攔腰抱了起,朝著臥房方向走了去。

顛鸞倒鳳之事,自是無須贅言。

轉眼又是幾天時間過去,朱景洪真就老老實實待在府裡,聽著王培安每日跟他上課。

而在這幾天裡,朝廷內發生了幾件大事。

第一個便是涉案的將領們,他們的處置結果被確定,三十餘人裡有七人被免職,有十三人被降職任用,餘下十三人則降級外放都司。

如此懲處,相較於張儒林定的罪,已是朱鹹銘寬恕的結果,反倒讓他收獲了一波人心。

至於張儒林,則在東宮一係彈劾下,被安上了貪功冒進的罪名,最終在睿王一係儘力挽回下,落了個外放知縣的結局。

而這件事之後沒兩天,皇帝就又發布了諭旨,嘉獎睿王修大典進展神速,一應賞賜可謂是豐厚無比

最讓東宮難受的是,朱景源為國舉“賢”推薦的十幾名官員,全部都獲得了皇帝的同意。

一時間,睿王府聲勢大漲,竟有蓋過東宮之勢。

三月初一,傍晚,東宮。

“殿下,陳閣老的意思是,咱們這份名單得改改,如此他才好向聖上陳奏!”

東宮一座偏殿內,一名學士正在小心解釋。

沈進勳等人有了處置結果後,王培安就啟程去了金陵,畢竟他的差遣還在那邊。

看著修改過的名單內容,朱景源隻能全部都同意,直到他看到了最後一處改動。

準確的說不是改動,而是“賈赦”這兩個字被劃掉了。

朱景源非常清楚,掌握軍隊是何等重要之事,所以他想到了倚重賈家,然後他就想到了神威將軍賈赦。

賈赦是一品散階銜,理論上來說可以做都督,但朱景源知道這不現實。

為了儘可能降低皇帝猜忌,朱景源沒讓賈赦到親軍和京營任職,而是打算外放其到廣西任都指揮使。

廣西偏遠不至於讓皇帝有戒心,且有平定南越之任可攥取軍功,最關鍵的是都指揮使的位置年前空下了,乃是安插賈赦最合適的位置。

隻是,朱景源這絕妙的點子,被次輔陳錦昀給否決了。

作為內閣大臣,陳錦昀一直與三位嫡皇子保持著距離,可在近期情況發生了轉變。

比如眼下,這位大學士竟主動給太子提建議。

疊好名單,朱景源徐徐說道:“你告訴陳閣老,說其他的我都同意,唯賈赦一定要任武職!”

這裡他已改變說法,隻要求是武職而未定具體職務。

“是!”這名學士無奈答道。

當此人退下之後,又有一名宦官進了殿內,卻是來跟他稟告朱景洪的情況。

他在襄王府,自然也安插了眼線,一些基礎的情況都知道。

今日所稟告的內容,和以往天基本沒啥區彆,朱景源問了幾句便讓這宦官退下。

“父皇是真要冷藏老十三?”朱景源低聲呢喃,語氣仍不太確定。

這是元春走了進來,剛才的話她聽見了,於是說道:“殿下,咱們把自己的事做好就行!”

朱景源抬起頭,看見已到麵前的妻子,於是笑著起身:“你說得對,隻要咱們在變強,就不怕彆人威脅!”

“老十三犯了禁忌,被削了俸祿還被禁足,如今威脅倒是不大了……”

聽到這話,朱景源搖了搖頭,說道:“隻要他沒被廢,威脅就不會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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