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整軍備戰就成了第一等重要的事,好在強化水師幾年前便已推行,至少紙麵實力大明強盛了許多。
當然在這四月,還更重要的事要發生。
襄王府城外彆院,內宅一處小花園裡。
朱景洪坐在涼亭之內,在他麵前張小月正在清唱,李慧真和樸真英正在隨歌而舞。
他從燕山帶回了十幾人,顯然此刻的這三位,已從一眾女子中脫穎而出。
斜靠在軟榻上,朱景洪微微閉著眼,隨著音樂晃著腦袋,顯然是格外的享受。
歌聲唱畢,朱景洪睜開了眼睛,而張小月已迎了上來。
“王爺,奴婢說過了不能唱,您非得要唱……這麼難聽,您可彆怪罪!”
張小月的這番話,老實說有撒嬌的意味,但朱景洪就好這一口。
他才來到朱景洪身邊,李慧真就跟了上來,擠到朱景洪另一邊蹲下後,她便開口道:“王爺,奴婢倒是覺得,小月姐唱得極好……”
“倒是奴婢二人愚笨,未能展現此舞之曼妙,還得您多加指點呢!”
說到最後時,李慧真已有些發嗲,差點兒沒把朱景洪骨頭酥掉。
唯有樸真英,此刻老規矩站在原地,她是真的沒有攀附之心。
“你們呐……是該好生習練,須知……”
其實朱景洪屁都不懂,但不影響他外行指導內行,張李二人此刻聽得格外認真,就差拿小本本把朱景洪的話記下。
正在此時,一隊人從遠處出現,卻是王妃薛寶釵過來了。
見這位到來,張李二人連忙起身,老老實實退到了一邊去。
幾息之後,寶釵來到了涼亭內。
隨意在朱景洪身邊坐下,看了眼周邊候著的幾人,寶釵吩咐道:“?們都下去!”
“是!”
於是乎,這幾人退出了涼亭。
隨即,寶釵目光掃向朱景洪,說道:“我說……到城外住了半個多月,如今也該回去了!”
“你住不慣?”朱景洪反問。
寶釵答道:“月底三妹出嫁,前期的事你不露麵,最後送親你總得去吧!”
沒錯,朱雲笙的親事被安排得很緊,所有流程走完隻需四十來天,而眼下已完成了大半。
“倒也是這麼個道理!”朱景洪答道。
於是寶釵問道:“那你打算幾時回京?”
“就……明天吧!”朱景洪答道。
“你們也都下去!”寶釵環顧左右。
在場侍奉的侍女宦官們,聽到此言全都退得很遠去,讓這夫妻二人可以私密談話。
“眼下南邊海上要打起來了,你就沒什麼想法?”寶釵忍不住發問。
端起了茶杯,朱景洪慢悠悠說道:“我現在是低調再低調,恨不得老頭子把我忘掉,哪還敢再提領兵之事!”
“何況這次,西夷兵力強盛,我軍水師新建,要打贏難度太大,若是敗了反而損我威名,自是能躲就躲吧!”
這兩個理由很充分,寶釵點了點頭之後,接著問道:“既然打不贏,你為何不讚同與西夷講和,要打這不勝之戰?”
“大明是天朝上國,這一名頭持續了兩千多年,我隻是想用西夷的堅船利炮,打醒還在做上國夢的大明!”
聽到這一理由,寶釵極為費解道:“可是……大明本就是天朝上國,又何談打醒上國夢?”
如今之大明,雖然東南西北都有戰事,但對外整體仍是是壓製狀態,說一句四夷俱服也不為過。
這樣強盛的王朝,聽朱景洪說起來卻是外強中乾,寶釵當然難以接受。
“須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朱景洪歎道。
也隻有真正經曆一次大敗,朝廷上下才會意識到海上的敵人有多強,才會真正生出興建水師動力。
接下來,這夫妻二人又聊了一陣,然後定下了回京的行程。
轉眼又是兩天時間過去,襄王府一行返回了京城,當天妙玉就被送回了東宮。
寶釵親自送的她,順道還跟元春道了謝。
元春雖是熱情招呼寶釵,但也注意到了妙玉有些不對勁,看起來似乎圓潤奉美了許多,與以往寶相莊嚴大有不同。
這姑娘,竟也是個大美人,以往我竟沒注意到……元春如是想著。
但眼下,妙玉不是重點,招呼寶釵才是重中之重。
最終,這妯娌二人選擇一起入宮去見皇後。
在她們入宮時,此刻襄王府內,也來了一對不速之客。
正常來說,朱景洪不見外客,但他主動要見的人除外。
來人衣著樸素,且是從側門入府,倒也不太會惹人注意。
“大人,一會兒卑職是先問安,還是先磕頭啊!”
“一會兒卑職是站左邊,還是站右邊,還是一直跪著回話更好?”
“若是王爺問起查案之事,卑職……”
任福才很緊張,作為錦衣衛的百戶,他其實也見過不少大場麵,更是經曆過不少生死危機之事。
按理說他有極好的心理素質,可眼下要親自麵見朱景洪,還是讓他緊張到了極致。
“十三爺隨和,你不必太過於緊張!”李文釗平靜說道。
他是看起來平靜,其實心裡也很激動,因為這次召見非同尋常,顯然也該他老李結算功勳了。
想起自己的部下,那陳雲泰近兩年接二連三升職,如今已位居北城副千戶,這讓李文釗其實非常尷尬。
因為相比之下,他就是在原地踏步。
在宦官引領之下,他二人穿過了七八道們,被帶到了存心殿東側配殿。
很顯然,他二人將在此麵見朱景洪。
進入大殿,裡麵除了當值的宦官,就再沒有其他人。
站在原地,李文釗想著自己的前程,想著一會兒該如何回話。
任福才四處張望著,此前他根本沒想過,自己竟能進到這襄王府,能得到朱景洪的親自召見。
這裡便可體現出,人格魅力強好處有多大,隻不過是選擇見見任福才,就能讓後者心緒激蕩至此,將之視為極大的榮耀。
二人乾站著等著,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一陣腳步聲響起。
二人便猜是朱景洪來了,所以即使還沒見到朱景洪,他二人便很自覺的跪了下去。
下一刻,朱景洪從屏風後走了出來,今日他身著月白色雲紋圓領袍,看起來非常輕鬆且氣質飄逸。
“臣李文釗,叩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