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景洪沉默了一陣,目光冷冷盯著胡進安問道:“方才我說話,你為何要插話?”
今天他就是來找茬的,既然賈雨村收拾不了,自然要扭住胡進安不放。
“此前讓你說不說,現在我說話又要插嘴?什麼意思?你就如此藐視我?”
藐視一位嫡親皇子,那怕是沒依據的指責,依舊讓胡進安冷汗直冒。
他雖比方才兩位知縣官階高,但也清楚在朱景洪麵前沒區彆。
為避免重蹈王群二人之覆轍,胡進安當即跪地請罪:“臣失言,請十三爺懲處!”
直接讓朱景洪懲罰,而未開口為自己求饒,胡進安這叫置之死地而後生。
如果隻是失言,那還真不好懲處。
總的來說,朱景洪是想把差事辦好,一方麵混個太子黨的身份,一方麵讓皇帝老爹轉變印象,彆動不動就對自己棍棒相加。
所以此刻,對胡進安他還真不好嚴懲,凡事過猶不及可就遭了。
“這次就罷了,往後我說話……你們不得隨意打斷,否則再不輕饒!”
聽到這話,胡進安懸著的心才落下。
他很清楚朱景洪的意圖,所以生怕被當做典型嚴查,畢竟他的屁股很不乾淨。
示意胡進安起身後,朱景洪手扶革帶看向眾人,而後問道:“你們還有誰要說話?”
一眾官員儘皆沉默,看向朱景洪的目光與方才有了不同,他們再不敢輕視這位少年皇子。
“那好,我繼續說……”
“賬目有差可以理解,需要時間整理也可以接受,但事情總要有個解決的期限!”
“皇兄仁慈,不忍對爾等嚴詞相加,爾等本該全力辦差回報,可到如今卻一味推諉扯皮,賬目依舊一團亂麻……”
“你們就是這般回報皇兄?”
甩了甩衣袖,朱景洪語氣變得森冷:“我不是皇兄,用書裡的話說,我講究以德報德,以直報怨……”
“給你們半個月時間,要是再把賬目理不清楚,那咱們就用軍法來論事!”
“也不怕告訴你們,此番皇兄是奉王命旗牌來金陵,四品以下官員可免職待參,六品以下可直接論罪!”
後麵這幾句話,每一句都有著莫大威能,讓現場心裡有鬼的人背後發涼。
真要是按王法來論,以如今大明朝對官員的態度,在場許多人都得抄家流放。
涉世官員這麼多,太子真會乾那般“倒行逆施”之事?就不怕士林風評倒向睿王?
“你們不要以為法不責眾,我四哥辦不好差坐不穩那位子,你們覺得他還會在乎你們的烏紗帽?”
最後一句,朱景洪認為自己說得比較隱晦,可在一眾官員耳中無異於驚雷。
太子位置穩不穩,是可以這樣明著說的嗎?
若是其他人提及此事,可直接以謀逆罪論處,可偏偏是朱景洪提的。
但細細一想來,一眾官員瞬間警醒。
這次金陵之行,對太子來說極為重要,他們這些人若導致差事辦砸,隻怕真不會有好下場。
見眾人神色凝重,朱景洪卻露出了笑容,而後接著說道:“你們呐……要我說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元寶小說
這話風轉得太快,讓在場眾人有些轉接不上。
摩挲著禦階欄杆上精美浮雕,朱景洪接著說道:“你們也不想想,皇兄是誰派來的?推諉皇兄等同推諉誰?”
好家夥,方才隻是心裡有鬼的人冒冷汗,此刻便是所有人都感到心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