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歎了口氣,章秋佑說道:“怪隻怪咱運氣背,十三爺來了還低聲議論,才成了出頭鳥啊!”
“誰能想到,這十三爺年紀不大,卻比太子還要嚴厲!”王群捶胸頓足。
牢房內沉默了下來,未知讓他二人感到恐懼。
“咱們就這般坐以待斃?”
聽到此言,王群無奈道:“此處叫天天不應,你我除了等還能做什麼?”
一番思索後,章秋佑沉聲道:“要不咱寫個認罪的折子?求十三爺和太子寬恕,讓我二人將功折罪?”
“這……倒也不是不行,但隻怕沒多大用處!”
頓了頓,王群接著說道:“你忘了,咱倆是被立出來的靶子,若把我們放了,今日朝會豈不白費功夫!”
今日議事是何情況,他二人分析一下午,早已經了然於心,知道太子和朱景洪是在唱紅白臉。
“依你這麼說,咱們是沒救了!”
“也不儘然,說不定外麵已有人設法搭救咱們,想必你也明白……和咱們一樣有事的人多!”
被王群這麼一點,章秋佑立馬明白過來,心中又泛起了希望來。
“那這折子,還寫不寫?”
“寫,當然要寫,反正閒著也無事!”
他倆作為官員,雖然住牢房自然更高級,除了座椅床位,筆墨紙硯也是有的。
一人負責研墨,一人負責書寫,大概隻用了半個小時,一份精雕細琢的陳情書便新鮮出爐。
二人各自署上姓名,然後便呼喚守衛在外的看守。
看守做不了主,便將折子送到了上司處,然後又送到了百戶處,最後送到了千戶李文釗處。
李文釗最近很忙,作為皇帝派駐地方眼睛,剿倭的事他要盯著,白蓮教的逆賊他得查,地方官的爛事他得調查,如今清賬的事他也得監督。
以至於到了晚上,他還在看各地傳上來的奏報,還得從裡邊兒篩選出有價值的。
作為派駐金陵的錦衣衛千戶,李文釗雖隻是五品武官,但也是這一省有數的大人物,金陵官員誰見了都打怵。
但此刻麵對區區一份折子,他卻是一臉的鄭重。
“千戶大人,這是牢裡那兩位的陳情書,您看該如何處置!”百戶恭敬提問。
誰知李文釗問道:“你說該怎麼辦?”
作為他的心腹之人,百戶思索後答道:“大人,卑職以為,還是送的好!”
“為何!”
“大人,今日之事是太子爺和地方爭鬥,咱們的事已經夠多了,能不摻和還是躲遠點兒好!”
微微點頭後,李文釗說道:“那就送過去,如何處置咱就不要操心了!”
百戶的話其實提醒了李文釗,這件事不隻是太子和地方在鬥,更關鍵是太子和睿王在鬥。
他錦衣衛千戶固然威風,可對皇家而言僅是家奴,這等奪嫡之事自然躲遠些好。
“你怎麼還不走?快送過去!”
“大人,還有件事,卑職不知該不該講!”
李文釗沒好氣道:“有屁就放,沒看到我忙著?”
“今日十三爺跑出了行宮,與薛家大爺起了衝突,十三爺把薛家人暴打一頓後,派人將他們送去了應天府!”
“金陵薛家?他們張狂跋扈,也算是活該!”
“這件事,要不要上報?”百戶試探著問道。
朱景洪很不安分,所以近期給錦衣衛的禦旨中,著重提了要看住他,有情況要及時彙報上去。
但如何把握其中的度,就很考驗李文釗的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