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好在,朱景洪走上台階就停了下來。
隻見他拱手道:“方才言語唐突,還請薛姑娘原諒,朱某告辭了……”
屋子內,寶釵憤憤把頭轉向一邊,心裡又罵出了“登徒子”三個字。
而屋外的朱景洪,壓下了與寶釵麵對麵交流的想法,轉身對左右侍衛打了個手勢。
但見他走下了台階,一眾侍衛便簇擁著他走出了院子。
“恭送十三爺……”薛蟠再度叩頭。
按道理說他該親自送出去,可惜一雙腿實在不聽使喚,隻能原地叩頭恭送。
待朱景洪離開後,這廝便衝周圍丫鬟婆子嗬斥:“都還愣著做什麼?還不趕緊扶爺起來!”
這些丫鬟婆子們連忙起身,來到薛蟠身邊將他扶起,緊接著薛姨媽和寶釵亦從屋內走出。
“蟠兒,你沒事吧!”
勉強笑了笑,薛蟠答道:“娘……兒子沒事!”
在薛姨媽招呼下,薛蟠被攙進了屋子坐下,此刻的他腿還在打顫。
“蟠兒,這件事到底怎麼回事,你老實給娘說清楚!”薛姨媽滿是擔憂。
沒辦法,薛蟠又將幾天前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向薛姨媽講了一遍。
得知所謂鎮江衛的兒子,竟是朱景洪冒名,薛姨媽和寶釵都嚇了一跳。
按當時那情況,薛家奴仆圍攻朱景洪一行,薛蟠沒被侍衛們順手殺了,當真是老天保佑運氣好。
“蟠兒,你真要去告那姓胡的?”薛姨媽擔憂之色更甚。
“娘,方才你都聽見了,十三爺逼兒子去告,兒子敢不去嗎?”
聽到這話,薛姨媽轉頭看向寶釵:“寶丫頭,這事兒你怎麼看?”
歎了口氣,寶釵無奈道:“隻怕此事牽扯甚大,咱們知道的消息太少,猜不出十三爺如此行事之用意!”
“區區一個胡進安,咱還怕了他不成,告也就告了……”薛蟠大大咧咧道。
隻要不讓他和朱景洪對上,眼下叫他做啥他都願意。
寶釵搖了搖頭,說道:“隻怕事情沒這麼簡單!”
“那依你說,該怎麼辦?”
略微思索後,寶釵便對薛姨媽道:“不如以娘的名義,給舅舅和姨夫去信,說明事情緣由讓他們幫著拿主意!”
薛蟠點了點頭,喝了一口茶壓了驚,才道:“這個辦法好,舅舅姨丈在京裡做官,有什麼大事他們都知道!”
薛姨媽也點了點頭,正當她要吩咐筆墨時,卻聽外邊兒響起了吵嚷聲,卻是薛家各房的人來了。
一想到這些人的壞心,薛姨媽臉色頓時難看起來,提起這些人她心裡就有氣。
“太太,二叔公他們要見您!”
沒理會丫鬟的稟告,薛姨媽直接對薛蟠道:“蟠兒,這幫人沒安好心,你去把他們打發了!”
知道族裡這些人的心思,薛蟠點了點頭便起身離開。
麵對朱景洪他兩腿打顫,可對族裡這些人他可不怕,母親有命他豈會不遵從。
薛蟠就是個渾人,來到院門處沒等眾人詢問,就劈頭蓋臉把所有人罵了一通。
理由是眾人沒把朱景洪招待好,才惹來了今日這等禍事,好不容易才靠他求得朱景洪息怒。
換句話說,薛蟠把自己樹立成了薛家的救星,反過來還把族人訓了一頓。
依著這套說辭帶來的底氣,薛蟠語氣嚴厲向眾人說道:“今日這事就罷了,我不想追究你們,但若誰在皇差上再出岔子,就休怪我動用家法了!”
事實上,壓製這些意圖不軌的族人,薛蟠這混賬性格非常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