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最好不過了!”
二人又商量了一陣,然後便各行其是去了。
何顧謹落實得很快,隻是威逼利誘了一番,從應天府抓來的人就招了。
但問題是,囚犯的招供證明力度不夠,他還需要更有力的證據。
於是他又下令,去往應天府衙抓來,打算一舉將案子定為鐵案。
到了現在這一步,什麼規矩體統已經顧不得了,辦好差事保住烏紗帽才是要緊的。
…………
隨著按察司差役到來,應天府衙被鬨了個雞飛狗跳。
牽涉其中的吏役,足足有十幾號人帶走,讓衙門口看熱鬨的百姓過足了眼癮。
毫無疑問,這將成為他們回家後的談資,又可以在親鄰麵前顯擺了。
坐在府衙內的賈雨村,此刻心裡卻不平靜,甚至有些坐臥不安。
他剛補缺還未滿一個月,治下就出了這樣的案子,情況必然會捅到朝廷裡去。
激起風浪,他這烏紗帽說不定就被吹落了。
想到這些,賈雨村更是焦躁不安,思索一番後當即提筆,要將金陵的情況告知榮國府,希望他們在朝中多加斡旋。
匆匆寫好書信,封裝好後賈雨村喚來親隨,讓其立刻啟程趕赴神都。
做完了這些事,賈雨村又收拾了一番,打算去見見自己的大恩人。
讓人備好轎子,賈雨村便往巡鹽禦史衙門趕了去。
金陵一省禦史有十幾個,唯巡鹽禦史有單獨衙門辦公,其餘都歸在巡按都禦史衙門。
應天府城內衙門很多,基本都聚集在靠北位置。
府衙和巡鹽禦史衙門相隔不遠,乘轎不過二十幾分鐘就到了。
今日林如海身體抱恙,除非必要一般不見外客,得知賈雨村來訪則破了例。
賈雨村在會客廳等幾分鐘,更衣完畢的林如海才現身,二人一番客套見禮後,方才分賓主各自落座。
“林兄,近日城裡發生的事,你可有所耳聞?”賈雨村輕聲發問,顯得格外小心。
林如海深受皇帝信任,已加官至正四品,是金陵地麵數得上的人物,賈雨村豈能不恭敬對待。
咳嗽兩聲,林如海端起茶杯,說道:“聽過一些,多事之秋啊!”
探過身子,賈雨村詢問道:“林兄對此,有何見解?”
“唉……國事艱難,金陵上下本該勠力同心,眼下卻鬨出了這樣的事,隻怕會姑辜負聖上期許!”
見林如海提到皇帝,賈雨村豈敢不鄭重相待,於是他接著問道:“還請林兄為我解惑!”
並未召集答話,隻見林如海慢悠悠放下茶杯,而後捋著胡須說道:“如今國事艱難,朝廷裡裡外外都要用銀子,聖上希望金陵之事自解……”
“可如今情形那是辦事的樣子,一旦金陵之事糜爛……你說誰會遭殃?”
賈雨村皺眉答道:“隻怕太子……”
林如海反問道:“太子是聖上嫡長子,可金陵的官員是誰?”
自朱元璋以後,大明皇帝都有殺臣下的習俗,功績越高的就越明顯。
朱鹹銘自比唐太宗,自然視官員如牛馬,用時便擢無用時便黜,必要時殺一撥也毫不手軟。
太子是皇帝的兒子,官員卻不是,金陵事敗太子很慘,但其中搗鬼的官員隻會更慘。
“所以林兄的意思是,我們要幫太子辦成差事?”賈雨村凝神問道。
“為臣以忠,乃是本分!”看向賈雨村,林如海目光如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