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一處桌旁,坐著的幾人便想起身行禮,卻被朱景洪伸手按了回去。
“及時到時候,我爹他耿耿於懷,非要計較個什麼……我也會幫你們美言幾句!”
“我呢……畢竟是聖上親子,在他老人家麵前,咱還是有幾分麵子!”
聽到後麵這兩句話,好在侯璟等人管理表情是專業的,否則真的要笑出聲來。
你十三爺在金陵有排麵,可在皇帝陛下麵前,慫得不跟孫子一樣嗎?
朱景洪被痛打的場景,他們可都親眼見過,甚至都記不清次數,反正每一次都被打得很慘。
此刻,朱景洪仍在慷慨陳詞:“所以諸位,回去跟你們長輩說,讓他們把心放回肚子裡,好好辦差才是正經!”
“退一萬步說,聖上若真是追究,我願意與爾等同罪!”
看起來大大咧咧,說著些不靠譜的話,但收買人心的效果卻很好。
至少在一乾“才俊”看來,這十三爺著實夠義氣,是個值得深交的朋友。
人家如此紆尊降貴,願意跟下麵人一同領罪,跟著這樣的人成事,即便挨罰那也心甘啊。
“都安心了沒有?”
見眾人不說話,朱景洪又問道:“安心了沒?”
“安心了!”何嘉言第一個答話。
雖然說是朋友,但如果大家都不說話,落了十三爺的麵子,他這東道可沒好日子過。
有何嘉言開口,其他人這才紛紛符合,現場氣氛活躍了起來。
朱景洪不由撫掌,而後環顧左右道:“都安心了,那就接著奏樂,接著唱……”
“既是朋友相聚,我豈能獨居高處!”
“來人,把桌椅都辦下來,我與諸君把酒言歡!”
這一手,更讓眾人受寵若驚。
他們雖是官宦子弟,可終究還未入仕,最多有個生員的功名,跟朱景洪這位皇家嫡嗣,身份差距猶如天塹。
朱景洪從高處下來,那真是過於隨和,過於的平易近人了。
“十三爺,禮不可廢啊!”何嘉言連忙勸阻。
其他人也來勸阻,可根本勸他不住,侍衛們將桌椅搬了下來,朱景洪還真坐到了眾人之間。
“你們呐……不必擔心這些,好好讀書才是正經!”
“天下很大,很多地方都需才學之士教化,你們可都是未來的朝廷棟梁!”
“十三爺教誨,學生等謹記!”
朱景洪笑著說道:“這些道理,你們隻怕耳朵都聽起繭子了,又何須我來教誨你們,不過是共勉罷了!”
現場氣氛越發融洽,眾人關係越發親近。
看著周圍這些人,朱景洪不由歎了口氣。
官宦子弟醉生夢死,而那些寒門出身的生員,則被蠱惑去了行宮鬨事,現在還被關在錦衣衛大牢裡。
可惜那些人已被朱景源感化,讓朱景洪沒有親近的機會,隻能接受這些紈絝子弟了。
但老話怎麼說來著,蒼蠅再小也是肉,何況這些人還不隻是蒼蠅,他們背後還有家中長輩。
故而他表現出的親近,背地都被朱景洪標注了價格,這些人跟他利益牽扯大越大,往後就得被迫站他這邊。
想到這些,朱景洪會心一笑,看著舞台上的表演鼓掌,周邊眾人也都跟著鼓掌。
一片歌舞升平之中,朱景洪看向何嘉言,突然問道:“我聽侍衛說,這金陵之地,有個什麼……那個……揚州瘦馬……”
“不知……是個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