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誹之際,王清再度程式化回答:“太子爺,老奴不敢抗旨!”
朱景源當然也不敢抗旨,所以他隻能一邊擔心,同時命人立刻去找大夫。
“三十……”
終於,三十大板完畢,掌刑的錦衣衛退了下去。
朱景洪衝周邊侍衛大喊:“他娘的,還不趕緊來扶老子!”
這讓在場眾人十分無語,您這是嫌打得不夠嗎?王清可還在呢。
幾名侍衛立刻上前,將朱景洪扶了起來,然後既要帶他離開。
稍微走了兩步,屁股上的劇烈疼痛,讓朱景洪齜牙咧嘴,但還在能承受範圍。
如今這年頭兒,皇權高度集中,對犯上之臣動輒罷官問罪甚至砍頭,廷杖相較而言極少用到。
但掌刑的錦衣衛手藝卻沒丟,彆看朱景洪看起來血肉模糊,實際上卻隻是皮外傷。
“十三爺,主上嚴旨,奴才也沒辦法,還請十三爺恕罪!”王清為自己開解。
朱景洪沒接這茬,捂著屁股說道:“你回去告訴老頭兒,今日這桶板子我領了,之前的事就一筆勾銷,他可不能出爾反爾!”
此情此景,這話聽在一眾官員耳中,讓他們覺得格外感動。
十三爺仗義啊,這時候還敢跟皇帝硬頂,隻為了給大家夥兒免責。
相比之下,唯唯諾諾的太子爺,就成了絕對的反麵教材,絲毫讓人生不起追隨之心。
“十三爺,這話老奴哪敢去說!”王清訕笑道。
“不說是吧?那等我回了京,再來找你算賬!”朱景洪冷笑。
威脅欽差,這事兒朱景洪不是第一次乾,但旁人卻是第一次見,一時又刷新了他們三觀。
東廠掌班太監又如何,說穿了就是皇家的奴才。
此刻被朱景洪威脅,王清一臉苦澀道:“老奴傳話便是!”
這樣的情形,一旁的朱景源也應該辦到,可性格使然讓他做不到。
“扶我回去!”
朱景洪被扶了下去,錦衣衛的人開始收拾現場,一眾官員也在告辭後陸續離開。
“我去看看十三弟!”
朱景源剛要走,卻被身旁高書言給拉住。
“殿下,已經請了太醫,不會有事的!”
告誡完這一句,高書言看向王清:“王公公,高某有事請教!”
“高大人請說!”王清平靜回答。
“豁免金陵虧空一事,朝廷內怕是鬨翻了天,不知現在是何情形?”
一味得罪人,遲早會翻船,所以王清會適當賣人好。
聽得高書言之問,王清便答道:“豈止是鬨翻了天,彈劾太子爺十三爺的奏章,沒有一百也有七八十道!”
“至於金陵地方高官,彈劾的奏章更是不計其數,他們現在還在官位上,可真是不可思議……”
被這麼多人彈劾,遺照常理不說免職,至少停職待查是跑不了的,可現在金陵高官一個都沒事。
朝會上鬨得沸反盈天,全都被皇帝壓下來了。
見太子與高書言麵露擔憂,王清接著說道:“彈劾雖多,主上都壓下來了,太子爺不必擔憂!”
“為今之計,隻要平定倭亂,太子爺便能高枕無憂!”
王清這番話,和朱景洪的設想近乎相同,這讓朱景源安定了不少。
“調兵遣將需要時日,孤會嚴加督促,必將倭寇清剿乾淨!”
難得,朱景源硬氣了一回,雖然隻是喊喊口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