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朱鹹銘首戰告捷這件事,起居注裡確有記錄,但隻有“首戰皇孫銘帶兵,破羅刹之兵”這句話,而且已經選入實錄之中。
可賜酒並當眾誇獎這事兒,起居注裡確實沒提到。
倒是被滅門的厲太子,世祖時常有誇讚之語,隻不過在實錄中被刪掉了。
真要論的話,“聖孫”這個稱號,厲太子朱鹹錕才合適。
但隻稍微一想,朱景淵就知道該怎麼做了,管他有沒有老爹高興就怎麼來唄。
“兒子明白了,這確實是我們疏忽了,還望父皇恕罪!”朱景淵當即認錯。
“好好修書,世祖爺的豐功偉績,伱們要好生查閱,不可怠慢!”
隻怕是老爹您的豐功偉績吧……朱景淵心中吐槽。
他已明白皇帝的用意,從章武二十八年開始,朱鹹銘將有更高頻率出現在實錄中。
此刻,朱景淵不免埋怨自己,這麼好的拍馬屁的方法,居然被他給忽略了,當真是該死。
就在這時,一名小宦官進入大殿,將一份奏報交給了殿內宦官,最後由程英拿到了朱鹹銘麵前。
“陛下,這是金陵傳回的捷報!”
朱鹹銘當即打開來看,他對金陵局麵還是很關心的。
當看到在朱景洪統籌之下,已將所有倭寇儘數剿滅時,朱鹹銘可以說是大為震驚。
同是十五歲的年紀,當年他不過領了三千兵,費儘心思才打贏了羅刹人。
可這老十三,已經統兵三萬餘,在金陵之地主持剿賊,還特麼三天就完事兒了……
相比起來,朱鹹銘本來得意的首戰大捷,一時間變得不香了。
畢竟,能統領這麼多兵力,如此高效將倭寇剿滅,也是能力和本事的體現。
放下奏報,朱鹹銘徐徐搗弄:“這個老十三,以往倒是小瞧他了!”
三天前得知朱景洪統兵,他又發出了一道旨意,要求其不可胡作非為,要將兵權交還金陵都司。
想來聖旨發出之時,金陵剿倭就已經結束了。
“爹,怎麼了?”朱景淵十分好奇。
朱鹹銘答道:“老十三把倭寇剿乾淨了!”
“啊?老十三,就他?”朱景淵一臉驚訝。
朱景洪什麼德行他再清楚不過,這樣的渾人去統兵就是個笑話,哪知人家竟乾淨利落把事辦妥了。
得給他找點兒錯處,朱景淵暗自想到。
於是朱景淵露出笑容,說道:“爹,老十三這人雖莽撞了些,卻於行武之事有些天分,往後可以做個將軍!”
往後可以做個將軍,等於說不適合做太子。
“要是他能改掉莽撞的性子,再老老實實進學讀書,前程無可限量啊!”
豈止是無可限量,若朱景洪變成這樣的人,就是他朱景淵首要之敵了。
老四還真是狗屎運,竟將老十三拉了過去,我可不能坐視……朱景淵暗自思忖。
“即使不能將老十三拉到我這邊,也得把他們兩個關係搞亂!”朱景淵心中撥起算盤。
雖對朱景洪重新忌憚起來,但若對方依然是行事莽撞的渾人,朱景淵仍不會太過在意。
將朱景洪拉到自己一番,反而是利益最大化的選擇。
“讓他老老實實讀書,哼哼……還不如讓太陽從西邊出來!”朱鹹銘冷著臉說道。
見老爹依然看不上老十三,朱景淵心裡更是放心了,一個莽撞武夫又怎能參與大位角逐呢。
“爹,也虧得有十三弟,否則金陵這爛攤子,還不知道四哥怎麼收拾呢!”
這個時候,朱景淵也沒忘給親哥上眼藥。
“老四……他就沒成過事兒!”
說起這話,朱鹹銘是滿臉失望,看得朱景淵心中暗爽。
這時程英提醒道:“陛下,還有一份錦衣衛的奏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