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爺最後一箭,竟把前麵箭杆射得四分五裂,當真是神射啊……”
“豈止是神射,隻怕關老爺再生也做不到……”
被一眾武將簇擁著,聽著他們極為直白的吹捧,朱景洪手扶玉帶走進了永安門。
永安殿是金陵行宮正殿,規格最高場地也很大,今晚慶功宴便在此地舉行。
一幫武將幾十號人,吵吵嚷嚷進入宮門,頓時引來文官鄙夷的目光,心裡又暗罵了一聲“丘八”。
丹陛之下,高書言坐在人群之中,目光落在神采飛揚的朱景洪身上。
毫無疑問,對這位嫡皇子,他在心裡充滿了忌憚。
這次來金陵,無論剿倭的糧餉籌措,以及後麵的剿倭作戰,朱景洪都大放異彩。
雖然中間也乾了些荒唐事,可在高書言看來依然瑕不掩瑜,實實在在是立下了大功。
而這些功勞,本該是太子的。
好在朱景洪是個渾人,腦子裡隻有打打殺殺,做事毫無顧忌蠻乾……這是高書言對朱景洪的判斷。
也正因如此,他對朱景洪雖有忌憚,但也和朱景淵有相同的看法,認為朱景洪是必須要拉攏的。
“好在……太子爺與十三爺情意深厚!”高書言低聲呢喃。
再說丹陛之上,正中已設好了座椅,隻是太子本人還未到場。
文官們雖看不上武將,但對朱景洪依舊恭敬無比。
“拜見十三爺……”
“見過十三爺……”
眾人依次行禮,表達著對朱景洪的尊敬。
這種尊敬不隻出自身份高低,更是因為全靠朱景洪擔保,才讓金陵的虧空平穩消除,一眾官員豈能不感激。
朱景洪雖在金陵做了很多“惡事”,卻能讓金陵文武都對他感恩,不得不說這也是本事,而且是了不得的本事。
朱景洪與眾人打過招呼,這才沿著禦階走了上去,他的位置設在朱景源左側。
上了禦階,看了一眼中間空著的位置,朱景洪才問道:“太子爺怎還沒到?”
經過半個多月的休養,朱景源身體恢複了許多,出席慶典活動已經沒問題。
一旁官宦回道:“太子殿下正在用藥,一會兒就到!”
身體雖然好了些,但朱景洪還是藥不離口,一天至少要服個七八次,皆由太醫們精心熬製。
朱景洪才坐到位置上,就聽到身後傳來響動,轉頭一看正是太子出現。
朱景洪連忙起身,邁步走到了太子跟前,把攙扶他的東宮學士擠到了一邊。
隻聽朱景洪開口道:“四哥,你可算是來了,你不來也沒法兒開席,在場諸位可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隻見朱景源笑道:“老十三,怎麼就你話多,其他人可都還沒說話!”
看得出來,他的心情還算不錯。
聽了一個多時辰的彩虹屁,官員們把朱景源吹得堪比堯舜,是個人都會覺得心情舒暢。
待太子落座,在場眾人儘皆參拜,這場慶功宴就正式開始了。
宴會都有既定程序,有固定的禮儀製度約束,實際上還是很無聊的。
大概過了一個時辰,所有既定程序走完,朱景源因身體不適離場,現場便由朱景洪來主持。
這馬上要回京了,朱景洪決定搞點出格事給自己“抹黑”,進一步降低自身對外威脅。
“今日宴會,當儘極樂,此刻鼓樂齊鳴,卻差美人獻舞……”
“傳我的話,去把秦淮河上的美女叫來,給在場諸位獻舞獻歌!”
這番話說出來,可把眾人雷得不輕。
此地可是行宮聖地,叫一幫歌姬進來獻舞,傳出去皇家臉麵還要不要了?
“十三爺,萬萬不可……”高書言第一個反對。
真要按朱景洪說的辦,朝廷裡可就不隻彈劾他高書言了,睿王的爪牙會將矛頭直指太子。
作為兄長,既沒能引導兄弟正確娛樂觀,又不能約束其胡作非為,過錯可不就是太子的。
“高學士,這有什麼不可?”朱景洪麵道疑惑,裝得真像不懂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