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清音可是女中豪傑,能讓她驚慌的情況可少見。
然而任憑她如何呼喚,床上的朱景洪都沒半分回應,反倒叫喊的聲音更大了。
在他橫豎亂動之下,床板被他砸得砰砰直響,驚得一眾宮女扶著皇後躲避。
依朱景洪的氣力,這要是把皇後給傷著,那可是會出人命的。
周邊宦官也沒閒著,他們圍上去要將朱景洪壓住,然而根本沒啥卵用。
這些人不是被推開,就是被朱景洪的拳頭砸到,而後發出了慘叫聲。
這邊的動靜,很快引來了侍衛,而後消息又傳到了乾清宮,驚得朱鹹銘也趕了過來。
“怎麼回事?”
朱鹹銘目光冷冽,看向了隨行而來的太醫。
後者此刻汗如下雨,隻能硬著頭皮答道:“陛下,這臣需得細心診治,方才可以確定……”
“還不快去!”
然而這位太醫才靠近,臉上就挨了朱景洪一拳頭,直接被打翻在原地。
“我不要投胎,我不做賈寶玉,我不做賈寶玉……”
毫無疑問,此刻朱景洪在噩夢,而且還是重新投胎的戲碼,閻王爺要讓他附身賈寶玉。
這他哪兒受得了,如今這身份他挺滿意的,傻子才投到賈家去。
寧死不屈的朱景洪,便提著刀在夢裡跟閻王乾了起來,這才有了他此刻狂呼亂動的表現。
“誰是賈寶玉?”楊清音問向左右。
可現場眾人,根本無人知曉“賈寶玉”是誰。
畢竟京城勳貴幾百家,嫡支旁支年輕子弟加到一塊兒,人數起碼兩三千人,賈寶玉在其中著實不顯眼。
“還不派人趕緊去查!”朱鹹銘冷聲嗬斥。
隻要專門去查,有“神跡”在身的賈寶玉,還是很容易被查到。
沒用到一刻鐘,東廠督公戴權便趕了過來,親口稟告了賈寶玉的情況。
“竟是榮國府子弟,老十三跟他有何關係?”朱鹹銘十分不解。
見他說這些廢話,楊清音當即怒斥:“總是有乾係的,趕緊把人帶來,問清楚情況!”
於是朱鹹銘看向戴權,嗬斥道:“皇後的話你沒聽見?還不趕緊把人帶來!”
“是……是,奴才這就去!”戴權連忙轉身。
當他返回東廠,組織好人手離開皇城,睿王府也收到了宮裡的消息。
寢殿之內,朱景淵已脫下外袍,正斜靠在榻上研究棋譜。
“我說……宮裡又熱鬨起來了,咱們該去看看!”陳芷徐徐說道。
“有什麼好看的,老頭兒今天生氣了,還是不去觸黴頭為好!”朱景淵眼都沒抬。
陳芷滿是不屑:“觸黴頭又怎麼了?這都怕了跟太子有何區彆?”
放下棋子,朱景淵看向妻子,徐徐說道:“你說起來當然輕巧,可直麵老頭兒的是我!”
“你看看十三弟,今日被罰跪了四個時辰,老頭兒就沒把我們當人!”
走到朱景淵身邊,陳芷冷冷道:“是誰說了要拉攏老十三?如今人家生病伱卻不去,白天跟著罰跪豈不白折騰了!”
“你要做戲就做全,難不成因你愛護幼弟,老爺子還真罰你不成?”
“要我說罰你也是好事,至少也能讓文武百官看看,你睿王是何等……”
聽著妻子喋喋不休,朱景淵忍不住起身說道:“停停……我去可以了吧?”
陳芷笑了笑,隨即吩咐道:“來人,給王爺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