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景洪又問道:“九叔啊……他來做什麼?”
“忠順王爺尋得一副古畫,正拿來讓主上鑒賞!”
點了點頭,朱景洪鬆開了這宦官,後者立馬進了乾清宮去,幾息後裡麵的說笑聲便消失了。
下一刻,這小宦官跑了出來,對朱景洪道:“十三爺,主上召您進去!”
簡單整理了衣袖,朱景洪深吸了一口氣,儘量讓自己平靜下來後,露出標準假笑走了進去。
跨進門檻,在內裡宦官引導下,朱景洪被帶到了東側暖閣。
隻見朱鹹銘冷著臉端坐龍椅上,禦案左側站著身穿紅色雙團龍袍,頭戴烏紗翼善冠的忠順王朱鹹鏌。
“兒臣叩見父皇!”朱景洪參拜於地。
然而,此刻時間仿佛靜止一般,他沒有得到老爹的回應。
死寂的氣氛,外加皇帝陰沉的臉,讓一旁乾站著的朱鹹鏌,也緊張的心怦怦跳。
“老十三……你威風啊!”
皇帝語氣冷漠,將殿內氣氛降至冰點。
旁觀者朱鹹鏌主動低下頭,看起來身形神色恭順無比,儘可能不讓自己被牽連。
此刻他隻後悔,為啥偏偏挑今天進宮來,這豈不是自找麻煩。
“兒臣……不敢!”
朱景洪戰戰兢兢說出這話,便聽前方傳來“啪”的一聲,嚇得他身體跟著抖了一下。
沒辦法,前身對這爹畏懼到了骨子裡,以至於形成了條件反射,讓朱景洪也跟著怕得要死。
“伱都敢在宮裡行凶,還有什麼是你不敢做的?”
但朱景洪終究不是前身,此刻撐起身子答道:“爹,你聽我解釋!”
“解釋?你意思是說,我冤枉你了?”
極力客服心中恐懼,朱景洪接著答道:“爹,那些日本人猖狂,不揍他們……兒子咽不下這口氣!”
驚訝於朱景洪的勇敢,外加確實事情真相存疑,朱鹹銘沒有再扣帽子。
“爹,您可不能胳膊肘往外拐,兒子受委屈倒沒啥……”
“可若是傳揚出去,您老護著倭寇收拾親兒子,天下人可如何看您?”
禦案一側,眼觀鼻鼻觀心的朱鹹鏌,著實驚訝朱景洪的膽大。
在他印象之中,這位小侄子在外行事莽撞,在皇帝麵前則該唯唯諾諾,今天怎麼敢這樣說話了。
莫非去金陵一趟就轉性了?越想朱鹹鏌越覺得是這可能。
“老十三……”
“爹您吩咐!”
“你是在教朕做事?”
“爹,您要打要罰兒子絕無怨言,兒子隻是擔心爹的臉麵!”
朱鹹銘冷笑道:“所以……打你罰你,朕就丟儘臉麵了?”
“可不就是!”
“哈哈哈哈……”
朱鹹銘被氣笑了,但他也知道此事要慎重。
各國各部盟土司派出的使節,眼下已陸續到京等待聖壽節到來,此事如果處置不當,還真會丟朝廷和他這皇帝的臉麵。
想到這些,朱鹹銘語氣嚴厲道:“事情如何,待我查清自有明斷,接下來你若再敢生事,朕揭你的皮!”
“爹,兒子豈敢生事,您的教誨……”
“滾!”
沒等朱景洪把馬屁拍完,朱鹹銘一個“滾”字給他堵了回去,讓其隻能麻溜的滾出去。
“老九……”
“皇兄請吩咐!”
拿起桌上的畫卷,朱鹹銘細細看著,同時說道:“你說此事……該如何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