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都城的上百萬人,吃喝拉撒都是極大消耗,都城官倉的儲備糧更多是為了應急。
“且據臣所知,工部和兵仗局的庫房,一個月前才向九邊補充了軍械,隻怕庫房中也無多少存貨!”
其實還有一點趙玉山沒說,主要是這個場合說出來也不太好。
賬上的糧食和軍械屋子,是否跟庫中實際對得上號,這也是未知之數。
若因為參觀之事,導致底下官員拆東牆補西牆,在聖壽節時鬨出事端來,反而給朝廷抹黑。
趙玉山的這番話,等於駁斥了方才進言的兩位閣臣。
首輔謝長恩倒覺得無所謂,反正過了今年他就打算辭官了,對內閣爭鬥實在提不起興趣。
“那依趙閣老的意思,該當如何?”陳錦昀冷聲問道。
朱鹹銘也看向了趙玉山,希望他能給出更有見地的方案。
“陛下,兵器也好糧餉也罷,都隻是死物罷了……”
趙玉山欠身道:“臣以為……不如令京營演武,使列國使節觀摩,我大明軍威嚴正,必能震懾宵小!”
卻聽陳錦昀駁斥道:“演武?不出動上萬人,隻怕也沒多大陣勢,如何談得上震懾宵小?”
“可若出動幾萬兵馬,兵威赫赫之下……就不怕衝撞了太上皇?”
“眼下是太上皇聖壽節,不是初春時候的上林苑圍獵!”
毫無疑問,陳錦昀說得也有些道理,但趙玉山卻不會認可,二人接下來又辯論起來。
而在門口靜聽的朱景洪,腦袋瓜子可沒閒著,從始至終都在思索對策。
當內閣三位大臣辯論不止,已經快議出個“麵子工程”時,朱景洪終於忍不住了。
於是他沿著過道,徑直走向了暖閣方向,當值的小宦官攔都攔不住。
“十三爺,萬萬不可……”
“十三爺,您快止步……”
朱景洪沒理會這些人,他已出現在了暖閣門外,迎上房內君臣幾人的目光。
沒等皇帝責問,朱景洪搶先一步開口:“爹……您要震懾那些國使,兒子已有妙計呈上!”
“該死的混賬,你現在膽子越來越大了,連廷議你也敢擅闖!”
朱鹹銘冷著一張臉,大聲嗬斥道:“來人……”
事實上,剛才朱景洪強闖宮殿,殿內就已擁進了十幾名侍衛,隻因見是朱景洪才沒動手拿人。
此刻皇帝召喚,這些人全都擁了上來,將暖閣門口的朱景洪團團包圍。
“押出去,打二十廷杖!”
強闖皇帝寢宮,這是非常的大的罪過,在大明朝除了皇後,朱景洪是第二個這麼乾的。
若非他是皇帝親兒子,此刻已被當場格殺了。
眼見侍衛們要動手,朱景洪連忙叫喊道:“爹……您讓兒子把話說完,若孩兒所言讓您不滿,兒臣願領五十廷杖!”
在這狹小的過道內,打起來朱景洪還真不怕,十幾名侍衛不夠他揍的。
當然了,他也不敢在此地動手,那樣乾就是真是犯傻了。
朱鹹銘冷著一張臉,幾位閣臣則是眼觀鼻鼻觀心,完全不打算摻和皇帝家事。
“伱說的……五十廷杖,我倒要聽聽,你有什麼說辭!”朱鹹銘依舊板著臉。
“那兒子進來說?”
見朱鹹銘沒反應,朱景洪可是毫不客氣,撥開侍衛邁步走進了大殿。
站定之後,朱景洪乾咳了兩聲,便說道:“爹,方才兒子在外麵,聽了幾位閣老的說法,想出了個兩全之策!”
聽了閣老的說法,才想出了兩全之策,朱景洪這話捧了三位閣臣,讓他實施計策小了許多阻力。
“還不趕緊說!”朱鹹銘極不耐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