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說的是假話,可奈何朱景源是真的相信,於是他又成功被氣到了。
作為堂堂太子,他每天做的都是看奏疏,極少受到皇帝召見問話。
“四哥,怎麼臉色難看起來了,你哪裡不舒服?”
“哼……”冷哼了一聲,朱景源卻是拂袖而去。
他是往乾清宮去,卻和朱景淵目的地相同,兩人還是走在了一起。
“你跟著我做什麼?”
眼見朱景源管得太寬,便聽朱景淵答道:“四哥,我去乾清宮,難道還得你來允許?”
“去乾清宮?爹又要問政於伱?”
這話朱景淵可不敢瞎應,畢竟朱景源也要去乾清宮,說謊話很容易被拆穿。
“不……我與水溶乃是好友,他今日回來我去跟他說說話!”
老六去找水溶說話,明顯是紆尊降貴之舉,發生在他身上就顯得反常。
所謂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在朱景源看來老六肯定彆有用心。
難道也是為了馬匹?
難得朱景源聰明一回,還真就給他猜對了,隻是情況細節與之所想不同。
可他去乾清宮,也是打算見水溶,又豈會願意老六同行。
更準確的說,這根本不是同行與否之事,而是根本不能讓老六見水溶,免得被他搞出幺蛾子壞事。
想到這裡,朱景源改變了主意,同時問道:“六弟,聽說正統大典已完成前五百卷?”
“正是!”
雖是隨口應答,但朱景淵心裡是好奇的,因為以往太子從不關心這些。
“此書大名鼎鼎,我卻從未見過,不如今日……你帶我去看看?”
聽到這話,朱景淵上下打量了太子,差點兒以為眼前這人是假的,這是太子說出來的話?
不光朱景淵詫異,在場隨行的宦官們,一樣也被驚得不行。
“四哥,你沒事吧?”朱景淵忍不住問道。
上前兩步,朱景源沉聲問道:“老六,給哥哥看一眼,你不會舍不得吧?”
“走吧……你我兄弟,也許久沒一起討論過學問了!”
討論學問,這是何等正當的理由,況且還是太子相邀,讓朱景淵根本不好拒絕。
想到跟北靜王府打過招呼,也不用著急現在去見水溶,朱景淵便對太子露出了笑容。
“四哥既如此看得起我,小弟自當奉陪!”
表明態度之後,朱景淵笑著讓到一邊,抬手道:“四哥請!”
彆看他現在麵露恭順,心裡卻在盤算朱景源的目的,畢竟今天這事太反常了。
莫非他是眼紅了,要去集賢館搗亂?比如順走幾本底稿,亦或者放點兒火什麼……
如果朱景源知道,老六把他想成了這等小人,隻怕當場又得與這廝對噴起來。
當這兄弟二人前往集賢館時,北靜王水溶也已完成覲見,之後他便徑直往家裡趕了去。
此刻北靜王府之內已然熱鬨起來,水家的遠近族人們都到了王府,要給水溶接風洗塵。
眾人聚在王府前廳聊著天,而一眾女眷們則在內宅之中,圍著王妃趙氏說個不停。
從世祖中興到現在,水家的爵位也已傳了四代,族人數量已經過百。
這麼多的人,大多仰賴北靜王府過活,討好水溶夫婦便非常重要。
即便是王妃嬸嬸輩的,此刻也在趙氏麵前陪著笑,各種恭維的話不要錢似的往外倒。
趙氏今年不過十九,嫁給水溶才五年而已,但已從閨閣女子轉變到王妃,麵對一眾女眷頗為從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