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得跟我學,泰山崩於前麵不改色,這才是成熟穩重的表現!”
然而朱景洪話音落下,外麵就有宦官來報傳旨欽差來了。
“你看……這不是來了嘛!”
隻見他站起身來,拿起一旁冠帽戴在頭上,說話就要往外麵走去。
“等等……”
被寶釵叫住,朱景洪停了下來,目光中略微帶有疑惑。
便見寶釵走到他麵前,踮起腳伸手給他調整了冠帽,而後才說道:“走吧!”
朱景洪笑了笑,然後就領著寶釵出門去了。
接旨是在承運殿,這裡早已設好香案儀仗,隻等著傳旨欽差的到來。
朱景洪二人趕到時,程英一行已經到場。
讓其疑惑的是,程英雖是帶著聖旨來的,隨行人員卻沒有帶其他東西。
寶釵也發現了這一點,傳旨欽差沒把王妃冊寶帶來,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正當朱景洪要詢問,就聽見程英說道:“十三爺,接旨吧!”
“兒臣叩問父皇聖安,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領著寶釵拜下,朱景洪準備聆聽聖訓。
“奉天承運皇帝,敕曰……”
詔書用以頒布全國通行政令,製書則用來向文武百官宣布重大事件,敕書則是給個人的訓誡或指令。
“朕久有歸農之意,然則國事纏身,實難稱心所欲,實為此生憾事……”
聽到這裡,朱景洪抬起頭來,他以為程英是念錯了。
有歸農之意,皇帝老子想去種地,這不是開玩笑嘛!
“皇十三子洪,朕之嫡嗣也,當有純孝之心,以全為父之誌!”
啥啥啥?我去成全老頭兒?這什麼意思?朱景洪越聽越覺得離譜。
“上林苑設有禦田,乃朕親耕之所,望爾入住此間,躬身於農事,周全打理,潛心……”
聽到後麵,朱景洪完全都懵了。
按照老頭子的意思,接下來他要去上林苑務農,無召不得私自離開。
“欽此!”
念完之後,程英笑著說道:“十三爺,請接旨吧!”
“程公公,此事我娘可知?”
但問完朱景洪便知說的是廢話,這件事就不可能瞞得住皇後。
“此事娘娘知曉!”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沒有改變的可能,顯然選妃這事還沒過去,這是老頭子給的懲罰……朱景洪如是想到。
“兒臣領旨!”
待他接過聖旨之後,程英便立刻上前來將他扶起。
“程公公,我爹真讓我去種地?”
“臨走時主上還說,如今快到播種的季節,希望您不要誤了農時!”
現在是播種的季節,那說明種的是麥子,今年九月種下來年六月收獲。
換句話說,即使隻乾這一次收成,他都得在上林苑待近半年。
我可不能被老頭兒限製住,得想辦法脫身才行……朱景洪暗暗想到。
訓練軍隊和製造武器,是朱景洪兼領的兩件差事,偏偏都在上林苑內進行,他想要脫身其實很不容易,因為連像樣的借口都還找不到。
而且他還不能耍賴,否則讓皇帝老頭兒消不了氣,後麵還能設法整治他。
種地嘛,種出花兒來不就行了……朱景洪暗暗想到。
在孤兒院時他沒少乾農活兒,種地經驗大致也有一些,何況二十一世紀是信息時代,各種亂七八糟的知識點都能學到。
見朱景洪麵露思索,程英又說道:“主上還說,接旨之後即刻出發,萬望十三爺不要誤了時辰!”
就在這時,跟在朱景洪身側的寶釵問道:“敢問公公,不知王爺此行,可否有人隨行!”
程英答道:“既是歸農,便不可帶人服侍,且禦田那邊已安頓妥當!”
寶釵又問道:“我可否隨王爺一道?”
“這……主上並未吩咐!”程英答道。
老太監知道這是皇帝設下的考點,如果寶釵不主動提一起過去,那麼她直接會被定為不合格,後期找個借口就能將其罷黜。
“那我隨王爺一道過去!”
按照皇帝授意,程英說道:“此去禦田,勞作艱辛,王妃不必受此苦楚!”
其實當寶釵提出一起去時,一旁的朱景洪也意識到了,這很可能是給他們兩個人的考驗。
寶釵神色莊重道:“勞煩公公轉奏父皇,所謂夫妻同心同德,兒臣既已嫁於王爺為妻,豈可獨享尊榮坐視王爺辛勞!”
“娘娘這是何苦……”程英繼續套話,他也在完成自己的任務。
“我心意已決,還望公公轉奏父皇!”
點了點頭,程英徐徐說道:“娘娘既有此行,老奴豈敢置喙,如此……就與十三爺一道去吧!”
說完這話,程英看向朱景洪問道:“十三爺以為如何?”
朱景洪麵帶笑容,看向寶釵道:“寶釵……你可得想好了!”
寶釵笑道:“夫唱婦隨……這難道還用想?”
朱景洪笑容更甚,隨後說道:“那咱們就去上林苑住幾天!”
程英當即說道:“十三爺,既然如此……現在就啟程吧!”
“現在?”
“正是!”
雖然有些驚訝,但朱景洪還是說道:“待我收拾一番!”
程英笑著答道:“十三爺,一應吃穿用度,上林苑那邊都已備好,您直接過去就行,馬車已在外麵候著!”
事出反常必有妖,現場這種情況已顯得詭異,讓朱景洪有非常不好的預感。
“我們總得帶些換洗衣物!”
程英當即答道:“都已準備好了,十三爺隻管去就行!”
“那好……我們走吧!”
於是朱景洪與寶釵一道出門,便上了程英帶來的一輛馬車,在大批軍卒護衛下朝皇城而去。
半個時辰後,坤寧宮內。
襄王府的消息已傳回來,得知情況後楊清音滿意點頭,看向一旁皇帝問道:“若薛家丫頭自己不提同去,真就要廢了她?”
朱鹹銘沉聲道:“她若不提,便失了為妻的本分,如此還留她作甚?”
“隻是你設下的起居飲食,未免太過於嚴苛艱苦了些!”楊清音麵露心疼,那畢竟是她親生的兒子。
“艱苦?不就是吃點兒苦而已,算得了什麼?”
看向發妻,朱鹹銘坦言道:“當初我起事,拴著腦袋奪位,你不也舍了命追隨,與此相比他們吃的苦不值一提!”
當著楊清音的麵,提起當年東華門的事,朱鹹銘從來不藏著捏著。
“行了行了……當年之事少提,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楊清音神色黯然,她想到了自己那兩個兒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