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熊瞎子想跟著它,被他趕了回去。
他並不打算離開平安鎮,而至於南蒼派的怒火,他並不擔心,一則,南蒼派距離平安鎮很遙遠,再來平安鎮的概率極小;二則,對於可能的通風報信,他已經想好了善後之策!
當許諾二人回到平安鎮,時間已經來到了午夜子時。
“天乾物燥,小心火燭!”
此時街上沒什麼人,隻有平安鎮的打更人百無聊賴的打著更。
許諾帶著狗蛋走在大街上,很快便是來到了自家酒館門口,卻看到酒館大門緊閉。
他並未第一時間進入酒館,而是在附近觀察了好長時間,確定沒什麼潛在的危險,這才帶著狗蛋進入酒館。
酒館很乾淨整潔,隻在地麵上有著一些早已經乾燥的血漬。
“嘴叔居然沒在?”許諾有些詫異,他在酒館四處轉了轉,卻是在劉大嘴的臥室中找到了一封書信,署名是劉文。
許諾心中升起一股不妙的預感,他打開書信一看,果然,劉大嘴被殺了!
那天,南蒼派掌門寧中則帶人來到酒館,詢問劉大嘴事情經過,劉大嘴為了給他打掩護,隱瞞了一個重要的事實,被寧中則發現,被一劍斬殺!
得知這個消息,狗蛋眼淚嘩啦啦就奪眶而出,如果當初不是嘴叔把她抱回酒館,或許她那年冬天就已經被凍死了。
許諾小心翼翼的收起書信,也沒理哭的稀裡嘩啦的狗蛋,徑直回到了自己的臥室。
他躺在床上,卻是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
翌日一早,許諾找到狗蛋,卻見她正獨自一人蜷縮在角落裡,臉上還掛著淚痕。
許諾替她擦去淚痕,給她戴上畫皮,提了壇酒便帶著她去了鄉下的劉家莊。
看到許諾和狗蛋,一身白色孝服的劉文又驚又疑又喜:“諾哥兒,我聽彆人說你被巨鯨幫的人殺了,怎麼回事,你怎麼…”
許諾早已經找好了借口,簡單向劉文解釋了幾句,許諾便跟著他去了劉大嘴的墳地。
墳頭立著一塊墓碑,上書:先父劉大嘴之墓。
許諾席地而坐,倚靠在墓碑上,打開酒壇,往地上倒了半碗,又自己咕咚咕咚灌了幾口。
他抬頭盯著前方,眸光虛浮:“六年前,大嘴叔你帶著我去京城買東西,意外衝撞了三品大員家的公子,你為了救我,從那位公子襠下鑽過…”
他嘴角掛著笑容,仿佛不是在敘述悲慘的過往,而是在嘮家常。
“五年前,為了討一筆舊賬,你我一道東出居庸關,遇到了攔路剪徑的山大王,你不顧自己的生死掩護我逃命,回來的時候被打的遍體鱗傷,險些喪命…”
“四年前,有人來酒館鬨事…”
許諾盯著西天的晚霞,他眸光虛浮,一件件的敘述著過往。
“這次南蒼派之禍,你若非為了給我打掩護,也不至於落到這個下場,是我連累了你啊!”
笑著笑著,許諾眸中已是泛起了淚光。
他和劉大嘴雖然名義上是主傭,但其實在他心中早已經把劉大嘴當成了親人,隻是因為他不善於表達感情,一直沒有說過罷了。
“大嘴叔,您一路走好!”
從早上一直聊到傍晚時分,許諾跪在劉大嘴墓前磕了幾個響頭,抓起酒壇往墓前澆了半壇,然後又抓起另外半壇,咕咚咚一飲而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