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比大腦快,油門被我踩到底,如同下麵多裝了兩個加速器,為跑車裝上一雙翅膀,推背感明顯。
窗外的建築化為殘影,一向喜歡碰瓷肥羊的流浪漢都失去了勇氣,車後追蹤著的警車不過幾分鐘消失無影。
我從未開過這麼快,甚至是自己開車的次數不算多,但這裡沒有司機隻有我。
就當我昏了頭吧。
踩住油門不放,市區能開多少碼我開多少碼,隻多不少,我怎麼不認識提姆的車,後麵到底是誰,他分明是衝著讓提姆去死。
會追上白天的提姆,百分之九十九都在求財,可能會撕票卻絕不會一上來就撕票。
雇傭兵?鯊手?
最可能的就是這兩類,“star,調出紅色邁凱倫在市區的監控,尾號479。”
“35秒之前紅色邁凱倫尾號479超跑被一輛黑色無牌改裝麵包車碰撞,後尾凹陷,損傷百分之十五,正在向哥譚東碼頭前進,預計兩分鐘後到達。”
“時刻監控紅黑兩輛車情況。”
油門不能繼續往下踩了,會翻車。
我恨恨錘了下方向盤,哥譚大路怎麼不能修得寬些。
我再次超過一輛車,風裡的怒罵被車輪碾碎,瀝青路麵上隻留下兩道白痕,風從敞開的車窗灌進,耳朵好像在嗡鳴。
速度達到極致之後,我眼中的世界變得虛幻起來,紅黑色的小點在一點點變大,最後完全能看見他們的車尾巴。
兩輛車輛相互碰撞,沉悶酸牙地撞擊聲不斷傳入我的耳中,我做了一個瘋狂的舉動——在靠近黑車時把它撞了出去。
我說我不是故意會有人信嗎?溫熱的液體劃過頰麵,肋骨被安全帶勒得發痛。
紅色跑車的副駕駛處凹陷了一大塊,我不知道是撞車把我腦袋撞傷了還是其他,我眼前一黑。
改裝後的跑車抗造,再次被撞到了車頭輪子依舊堅守崗位,黑車也不是任由我撞的木頭車,反擊來的快且迅速。我不能任由它繼續撞車頭了,這對我和提姆都不利。
紅色的跑車好像升起了黑煙,它再次被黑車撞上車尾,我不知道提姆的車被撞到了哪個地方,撞了多少次。
紅色的跑車在路上歪歪扭扭,像是神經抽搐。
一聲巨響,我大腦突然一片空白,腦海裡隻留下關於提姆的記憶。
有著漂亮藍眼睛的小男孩在向我問好,有著嬰兒肥的臉頰白白嫩嫩,一戳一個窩。
長大些的小男孩穿著背帶褲一蹦一跳,發現我來了後故作成熟地轉身,和我說他是在實驗。
再大一些的小男孩和我分享他最喜歡的羅賓,直到變成西裝革履的韋恩少總。
我咬著舌尖,口腔裡的痛感讓我清醒,我快速轉動方向盤,管不了翻不翻車,會不會受傷,一下兩下,我連續撞擊黑車,直到黑車被我撞出路麵。
但是提姆的車仍舊沒有停下來,驅車並行,青年歪倒在方向盤上,白色的襯衫領紅的刺眼。
你倒是醒啊,上帝,隨便一個真神都可以,拜托聽聽我的祈求。
我從未如此希望麵前有一盞阿拉丁神燈,惡魔也行,彆讓他死。
大概提姆聽到了我真心祈求,一兩秒後他動了。
他的頭顱不堪重負卻仍舊抬起,看見我時笑出一口大白牙,笑,笑什麼笑,怎麼了你是要和我比誰的牙齒更美麗?
他讓我把他撞進哥譚灣裡,他刹車失靈,汽車無法停止行駛,他隻能努力保持清醒。
聽聽是人說的話嗎?讓我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