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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話進行到後期時我老生常談:“你問我為什麼,我也想問你為什麼你一定要做下去,哥譚那麼大不缺一個你個人勞動力,你完全可以從其它方麵去幫助去拯救她,而不是以身犯險。”

你想過關心你愛護你的人嗎?

你想過某一天我從彆人口中得知你出意外的心情嗎?

我差點脫口而出我從未開口的怨憎,有時我對提姆感情令我恐懼,我也質問過自己哪來那麼多憂慮,做朋友沒有一點邊界感。

像個神經病。

可能提姆夜晚無差彆打擊也催生我的情緒,白天明目張膽的利用也讓我疲憊不已,我沒到提姆做什麼都心如止水的境界。

知道是一回事,縱容是一回事,但情緒低落又是一回事,我總是失望。

我看不清提姆的表情。

他說:“眾生平等。”

提姆巧妙地避開我的質問,彆人做得他怎麼不能做,他不比其他人高貴。

……

怒火怨氣交織在一起,我掐著手指讓疼痛使自己冷靜。

我警告自己不該乾涉他的理想和原則,即便因此死亡那也是他求仁得仁。

我強作平靜:“我不懂這些,這太沉重了,”趕快換話題。

提姆附和我,“是啊,太沉重了。”

平靜地表象沒被徹底打碎,我們留有餘地地談論其它。

在我們無話可說時我盯著桌麵像要盯出一朵花,不過半年從漸行漸遠到關係破裂,哈,沒人比我更厲害了,我自嘲。

執行計劃的中途有過遲疑,有過偏離,演變如今都是我活該。

我收拾好心情望向提姆,“有時候真想你笨一些,”那樣我就不會像現在這樣煩,我討厭大聰明。

唯一不被我討厭的大聰明現在被我正式踢入黑名單且位列第一。

“那你還會注意到平凡而無趣的我嗎?我不信小騙子。”

提姆故意哼哼兩聲給予我有力地反駁,誰不知道誰。

我沉默了,就我當初的死樣真不一定。

還有小騙子?到底是誰先開得頭。

我神色抑鬱,心情又變差了,“知道了,彆……算了,我說不過你,你總有那麼多歪理,有些事騙你不是我的本意。”

“是你的選擇,”提姆插話。

“你不是問為什麼嗎?彆重複問了,我的答案不會改變,支持我吧。”

被堵住話的我:。

支持他個大頭鬼。

還有一分鐘抵達目的地,我計算著時間思緒不停。

如果有人問我我從哪裡變了?

我會回答他是識破提姆身份的那一刻。

我們都對彼此造成了億萬噸心靈傷害,為了防止更多傷害及時止損吧。

身體違背我的意願,它像插上了兩隻翅膀,本就不長的路途在我幾乎稱得上健步如飛的情況下時間再次縮短。

我的靈魂卻冷眼旁觀著自己‘興衝衝’地奔赴刑場。

或許我會提前麵對提姆的質疑,或許今夜我們將會提前做下決斷,自此一刀兩斷。

於是我期望延長我們情誼的初始計劃就此泡湯。

我想過很多,按照最佳方案我不該出現在這裡,更不該在此時去見他,最次也應當磨磨蹭蹭,直到提姆收拾好心情碰麵,心照不宣地裝成瞎子。

可弦繃緊了會斷,人在謊言裡活久了會醒。

清醒地沉淪?

也不至於如此發瘋,不知道為什麼能對雙方的淩遲說得這麼冠冕堂皇。

一時痛和時時痛,這場救贖遊戲讓我先結束吧,拉快進度條跳到大結局。

一場毫無還手之力、注定了結局的結局。

我有些傷心,我是真喜歡提姆,我唉聲歎氣,也真為我們無望的未來感傷。

三十秒。

和提姆談戀愛後又是一種新奇的感受,像是在漏風的空洞塞滿了棉花。

不是說沒和提姆談戀愛心就像破了塊大洞,我隻是形容我的感受,沒人比他更了解我,我們如此地契合。

活該天生一對。

可我們怎麼HE?

身份對立,理念衝突,親友反對,簡直地獄條件。

說實話我並不在意這些,我的底線很靈活,道德準則也很靈活,我可以不顧身份,為了提姆克製自己(反正該剪除的危險作掉了,劃掉),姑媽那邊我也有把握說服。

我隻說了我,我閉上眼睛悲哀地想那是提姆的問題,我不能代替他解決。

他是紅羅賓,是哥譚的守護者,他的家人也是同道義警,誌趣相投,三觀相似,我是什麼……

了解太多是一種災難,我固然可以用過去回憶勾起他的心軟,拋出其它線索吸引他的注意力,讓提姆無暇顧及我,時間線一再拉扯,提姆絕對不會當場質問我,然後糊糊塗塗地糊弄下去,直到不可忽視。

但這過於理想化了。

麵對提姆的原則我隻能說不知道他會怎麼對我。

重點在他。

我不自信能讓他為我讓步。

二十秒。

隱瞞蝙蝠俠是提姆為我讓步。

可他是白費力氣啊,他要知道我做了什麼絕不會回頭,還有一層皮也要揭下了。

他不知道沒關係,我會親自說。

十秒。

一個轉角,希望提姆能冷靜。

零秒。

我眼睛一花然後我看見了黑色西裝紅色襯衣,藍寶石般的眼睛欣喜又悲傷的看向我。

我被凍結在原地,不對勁。

提姆似乎想上前但又止步不前,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微暗的環境都阻止不了他情緒的散發。

沒毛病,可我是直覺係來著,我相信自己的判斷,一如在宴會上一眼認出提姆。

我笑吟吟地走上前,然後趁人不注意給了他一木倉。

昏暗地燭光灑在他的臉上,我看得清楚他很痛苦,我心腸冷酷想他痛苦就好。

作不該作的死。

“安斯,為什麼?”提姆倒在石牆上捂著傷口語氣裡滿是不可置信,提姆想不通我為什麼這麼做。

我繼續笑,暫時稱他為冒牌貨,不知死活的冒牌貨。

“他在哪?”我用木倉口頂著他的胸口,靈魂裡純粹的血腥味撲我一臉還問我,我那麼眼瞎?

我一隻手摸向他的眉骨、耳後和下巴,摸不出來。

光滑細膩地手感告訴我這是原裝貨,心情更糟糕了。

我心情極端惡劣,知道提姆被弄到地宮時我眼皮子就在跳,我還以為是地宮自帶危險,原來應在這。

我確定這不是提姆,更不是提姆的身體,外星人、魔法側或者整容?

相近的身高讓我不必抬頭或低頭便能看清他的眼睛。

冒牌貨的藍眼睛相似地讓我想挖下來,眼睛怎麼也這麼像?

我費解幾個小時不見提姆人呢?

冒牌貨怎麼進來的?

利爪一直監視著這裡,不會是姑媽吧……我眼神閃爍。

不會是姑媽,她做不到這種地步,姑媽沒那個人脈。

冒牌貨死不承認,他倔強得很有提姆風格,“安斯我不在這裡嗎?”

我用力扣著他的臉蛋,神色抑鬱:“下次裝記得裝像些,一眼就認出的贗品居然有理叫囂。”

“再說謊你知道後果。”

手上的木倉口緩緩下移,再在腹部開一個洞湊成對也許就老實了。

但凡他說不出我想要的答案,我就讓他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冒牌貨看出我動作的認真,掛在臉上的表情逐漸消失,他有些欣慰,居高臨下:“不愧是你。”

我:?

他用我看不懂的神情注視我,仿佛在透過我看誰。

那瞬間我仿佛看見了荒原,空蕩蕩一片。

沒有風,沒有陽光,連空氣都是奢侈品,更彆提人影。

沒有生物可以在那裡生存。

提摩西帶著好奇:“你不好奇我是誰嗎?即使我和他一模一樣。”

“你不是他,”我扼住他的脖頸不讓他有反擊的機會,不是我的提姆我管你去死。

“是啊,我不是他,我怎麼會是一個怯懦無能的蠢貨……”提摩西喃喃自語。

我氣笑根本是不正常的神經病。

確定了哥譚精神病群體再添一員大將。

我看著和提姆長得一樣的冒牌貨一陣惡寒,不知道為什麼我的第六感壞了,我暫時沒心思關注這個問題。

哪裡不對,我感覺十分奇怪,哪裡漏了,我壓下焦躁。

“人身上一共有206塊骨頭,雖然我不精通審訊但對付你,你不會想知道會發生什麼,”我威脅道。

“你沒認出我嗎?”

他忽然扯出一個微笑,目光一寸寸撫過我的麵龐。

“我該認識你?”我皺著眉頭,他認識我並且還是熟人,但我確定我沒見過這麼有威脅性的‘人’。

冒牌貨的笑很難看,字麵意義的難看。

他不在乎自己的醜態,隻是藍眼睛變得深沉,吸引了我恍恍惚惚地湊近他,手上力道略微放鬆。

在我沒反應前他突然用力推了我一把 ,熟悉的嗓音道:“你也不是他。”

說清楚什麼叫也不是他?!

電光火石間腦海中浮現Parallel world。

跌進未知白光時,我最後看見的便是他從腹部一抹丟下兩顆子.彈。

以及冰冷無光的眼神,像是失望,更像是看失敗的替代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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