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的話音落下不過幾息,當四人出現在那寬敞的圍牆頂端時,一雙淡紫色的眸子,直接將胖子臉上的不屑給僵硬住。
無數光點亮起,廣安挺健的身體走近,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姚良知和顧方舟二人。
眼中欣喜,輕鬆和些許悔意閃過,他到底見到了他想見的,但卻是在絕境所見。
“殼硬,我手裡的東西同樣也硬!”
廣安話音落下,不現於外人眼前的景象撥開,姚良知四人身影顯露,在胖子驚駭的目光中,一縷危機纏於其脖頸。
等他反應過來時,一隻冰冷的手已經輕觸其頸。
危險預警和冷汗同時來到,胖子戰戰巍巍地看著眼前麵容堅毅的而帶著瘋狂的男人,自己的天賦預警,竟然遲到了!
“怎麼樣,滿意了嗎?”姚良知捏起一小塊碎布,看著這個基地以外,第一個如此接近自己的人。
隻差半步,半步以後,他便如自己一般,完全進入紫眼。
一道蘑菇虛影沒於廣安額頭,難得的笑意在他嘴角掀起,不顧領口那被撕去一節的衣領,微微躬身,伸手虛引道:“秋夜峭寒,還請貴客移步。”
姚良知頷首,餘光從那些光點處收回,看見這代表異類精華的氣息,姚良知這才確定,能在外麵那種絕望環境下堅持到現在的人,的確不存在僥幸。
路燈明亮,將道路兩側照亮。
明明高牆前後,兩個處境截然不同的人類地域所在,燈光同樣明亮,但這裡卻靜謐得可以聽見微風過牆的聲音。
五人的腳步聲踏在已經開裂凸起凹陷的瀝青路上,將隱於黑暗中的人目光吸引,
些許是很久未曾見到陌生麵孔,那些偏執的眼神中有過些許恍惚,然後又歸於死寂。
夜風送到稻穀成熟的清香,還有生命儘頭,那開始腐敗的味道。
姚良知見過不少人絕望到心如死灰的眼神,卻不曾見過這些將自己一切寄托與那榮枯萎隨四季變化植物。
這是一群在自己,在他人身上看不到希望,卻又不想讓自己崩潰,於是選擇了隻有四季長短的寄托。
隨著腳步的邁進,視野再轉。
廣場內,那一群靜坐,好似熟睡的人,在聽見陌生的腳步聲時,齊齊睜開眼睛,露出姚良知再熟悉不過,那種瀕臨絕境,無懼生死的瘋狂眼神。
“新,新人?”一道沙啞的聲音從一個灰衣老者口中傳出。
廣安點了點頭,笑意從未在他臉上持續那麼久。
“不算新人,畢竟他的聲音,在廣播裡,你應該聽過很多遍了!”
灰衣老者眼中瘋狂凝滯,血色蔓延開來,緊緊的盯著姚良知看了幾秒。
“好,很好!”
三個字音落下,灰衣老者的眼睛重新閉上,連帶著那無數雙緊盯著姚良知四人的目光也緩緩閉上,隻有水流滴落的“叮咚”聲在夜空回蕩。
廣安沒有解釋,姚良知也沒問。
五人繼續向前走去,不過十多分鐘,一群手握鐵錘的男女,袒胸露乳地睡在一片碎石子上。
廣安隨腳一踢,將一顆人頭大小的屍塊踢進人群之中。
不等石塊落下,一個骨瘦如柴的男子便拎著一把大鐵錘猛地砸向空中石塊。
“八十!”
話音落下,那石塊亦碎裂開來,連帶著地上躺著的人影也齊睜開了眼,望向陡然出現的新麵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