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萬春家(2 / 2)

“管它那麼多呢,隻要不是難以下咽,湊合湊合就得了,可還要尋個娘子下來相陪?”

望舒給自己倒了杯酒,懶洋洋斜靠著身子,“有什麼好相陪的,話不投機半句多。怎麼,你要聽她們講些市井八卦,還是男女間那檔子風流趣事兒。”

晏妙年道:“你懂什麼,那一群小娘子坐在你身旁,纖腰婀娜,軟聲呢喃。可不是美色盛宴,食髓知味。”

望舒勾過素娥,神色迷離地看著她,道:“我手下幾個侍女皆是好顏色,還習得一身好武藝,其他娘子怕是望塵莫及。”

說罷她偏過頭來,卻見某處,有個娘子格外豔麗,身著石榴羅裙,頭上戴著簪花,柳葉細眉,笑著的時候彎彎如皎月,額頭上花鈿精致,雙頰斜紅格外濃豔,口脂如泣血般暈紅開來。

望舒素手纖纖一指,問道:“那位娘子是何人?”

侍女彎腰,答:“正是本店都知鄭晚晚,不過她今日身子不適,並不待客。”

望舒點頭表示了解,卻一時之間移不開眼。遠遠的便看見一醉漢向她走來,神色混沌,通麵漲紅,他勾上鄭娘子的腰,嘴間噴灑著酒氣,豪橫的說:“鄭娘子陪我去飲酒,再唱兩小曲,若是唱得好,賞賜少不了。”

鄭晚晚訕笑著將他推開,帶著些歉意安撫道:“郎君多有得罪,奴今日身子不適,已經告假,恕不能接客,我有一好姊妹小曲唱的不錯,可為您引薦。”

那酒鬼不依不撓,拖著她往一旁走,“我看你如今這般身子好得很,還有心情下來圍觀他人彈琴跳舞。”

那鄭娘子隻覺他渾身酒氣熏人,頗為不耐煩的道:“郎君鬆手,若再此般無禮,我可是要叫人了。”

酒鬼掐著她的下顎,不屑的搖晃道:“你可知我是誰,老子管你樂不樂意,要是惹怒了我怕是你們這小店都保不住。”

望舒向晏妙年借過令牌,丟給素娥,冷冷的吩咐道:“你且去教訓那酒鬼一頓,再把那娘子給我帶來。”

素娥:“是,娘子。”

隻見素娥走了上去,直接扯開酒鬼的鹹豬手。他還憑著一股蠻力掙紮,卻被素娥強製的定住了,那酒鬼高呼:“哎呦呦啊痛痛痛,好你個小賤蹄子,可知道本官是誰,竟敢對本官大打出手!”

素娥亮出令牌,“可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你姑奶奶是誰。”

酒鬼怔了怔,連忙直呼饒命。素娥狠狠的放開他,推至一旁,隨後引著鄭娘子來到望舒這邊。鄭晚晚盈盈作揖,道:“奴在此謝過貴人出手相助。”

望舒問道:“你便是這兒的都知鄭晚晚?”

“是的,娘子,大堂內管弦嘈雜,不如隨奴上樓一敘。”

望舒微微頷首,晏妙年卻驚奇道:“果真是百聞不如一見,隨隨便便稍作打扮便能將彆人比下一籌,身上還比他人多了幾分難見的書香貴氣。”

望舒隨她上了二樓隔間,隻見裡麵裝飾華麗,還有許多筆墨紙硯與經典書籍,當真像大戶人家裡的閨房。“這可是娘子廂房?”

鄭晚晚道:“是的,兩位娘子若是不棄便進房坐坐,隻不過稍微有些擁擠。”

望舒吩咐道:“素娥,你且在外麵守著,莫要讓彆人闖了進來。”

說罷便與晏妙年進屋坐下,隨後鄭晚晚過來獻茶,道:“今日來了月信,身子不便,恕不能為娘子獻上曲藝。樓下的顧郎君彈的一手好琴,但不過幾日賺足銀子便會離開京城,這也是聽一日少一日了。本想下去欣賞一番,卻無奈惹來禍端。”

望舒吃了盞茶,道:“無礙,怎麼這個顧郎君就能來去自如?”

鄭晚晚解釋道:“他本是江湖藝人,家世清白。遭了賊寇,才落足至此,他未曾與老鴇簽賣身契,隻是答應演出所得三七分,故不必受太多拘束。”

“不像我,從小便落入煙花柳巷之地,如今雖在眾多之中拚出了頭,確事事身不由己。也有過些郎君說要為我贖身,但他們哪個敢將我帶入府中啊,最多隻能在外邊當個見不得人的外室女。”

望舒交給她一塊玉佩當做信物,道:“娘子一身本事,不該埋沒在此。若娘子願意,可憑此信物到衛國公府尋我,若能承諾為我帶來絕對的利益,便可替你贖了身,以後不必逢人賣笑。”

她錯愕地接過玉佩,笑道:“謝過娘子,奴定會仔細思量。”

忽然間門外傳來急促的敲門聲,素娥將人止住,傳道:“娘子,有人來尋。”

那人驚恐十分的喊道:“晚晚,是我,蘇玉如,求你開門救救我,救救我啊——”

她用力掙紮著、拍打著房門,好似後邊有洪水猛獸追來一般。鄭晚晚略帶歉意的問望舒:“娘子,此人是我的好姊妹,如今定是有要事相商,可否讓她進來?”

望舒道:“無事,你們聊你們的,我們二人待會兒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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