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便開始互相墊球。
西穀夕打球的時候話比平時少很多,我打過去的球幾乎像是磁吸般和他的手粘連在一起,哪怕我打過去的球路多離譜都能被他穩穩接住,然後精準地送回到我手上。
……體驗感很滿!
思緒飛轉之際,我歪打正著地墊過去一個還不錯的球。
“……有點歪了。”我下意識提醒他,抬眼望去。
西穀夕微微抬起頭看球,雙眸映著夕陽的光,呈現出剔透的琥珀色,襯出躍躍欲試的神色。
我站在不遠處,捕捉到他盯著球輕輕舔了一圈唇角的動作。
下意識的動作,像是對眼前的獵物勢在必得。
“再來一球!”
球還在半空時,他便揚起聲音朝我示意。
話音剛落,西穀夕便穩穩地接住球,額前的金發隨著他的動作而飄起。
他微微彎著腰,掀眼一瞥我的位置,姿態看似隨意,手上發力——
排球精準地朝我站著的位置飛來。
又是一球。
……
玩了一會兒球,我累了,抬手擦了擦額角的汗水,示意要休息。
而從烏野跑到白鳥澤並陪我練了球的西穀夕看起來絲毫沒有疲倦的神色,神采奕奕:“千夏!練習就是要突破極限啊!”
非常熱血,感覺如果是個排球部成員的話現在已經再次翻身而起與他接球三百回合。
可我不是,所以我心安理得地休息,死魚眼:“累了。”
看著他一副“我還能再來一小時”的積極模樣,我果斷地上前挽著他的手臂,帶著他去附近的洗手池洗臉:“走了走了,去洗臉,好多汗。”
我以為他會抗爭。
但奇妙的是剛剛還熱血滿滿的西穀意外乖巧地被我拉著走了。
*
走到水池邊簡單衝洗了一下臉上的汗水後,我瞥見不遠處有長椅,便拉著西穀夕一起把包挪過來,在長椅上坐下。
剛打算拆開禮物袋,我往遠處瞥一眼,卻看見巡邏的風紀老師的背影。
白鳥澤不允許外校生進來,會有風紀老師巡邏查看紀律。
風紀老師正在和學校的花匠聊天,還沒來得及看到這裡,但此時跑開也已經來不及。
“那個……”我轉過頭看見渾身仿佛都寫著“我是偷跑進來的外校生”且一身烏野製服的西穀夕,本能地慌亂幾秒,“快脫了!”
我伸手就去扒他衣服。
西穀夕:“????”
反應極其迅速的自由人此時此刻卻似乎完全沒get到我的意思,雙手捏著製服領口不鬆開,臉色漲紅,嘴唇翕動。
最終蹦出一句牛頭不對馬嘴的:“這、這是室外——”
我懵逼:“啊什麼室外——”
手上動作不停。
我扒拉,他不鬆開。
短短幾秒,發生的很迅速,陷入膠著。
眼看著不遠處風紀老師就要轉身,此時解釋也來不及,我靈光一現,想到自己丟在一旁的製服,連忙拿起——
然後啪的一下蓋在西穀夕身上。
丟的動作有些大,一開始丟歪了,蓋住他半張臉,掀起一陣淡淡的果香味,是我日常使用的沐浴露氣味與洗衣液氣味混在在一起的味道。
我手忙腳亂地把外套往下拉,才蓋住他身上的黑衣,順便不著痕跡瞥一眼不遠處的風紀老師。
他此時已經轉過身來,戴著厚厚的眼鏡,似乎是看見我們兩個大體上是白白紫紫的,符合白鳥澤風格,便不在意地轉身和花匠一邊聊天一邊朝遠處走。
直到身影消失。
提心吊膽的我終於放心下來,呼出一口氣,轉頭看著西穀夕:“終於走了。”
結果他完全呆住了。
仿佛已經定格。
像cg。
“…………………………”西穀夕睜著眼,但又像是安詳地閉著,“……………………”
額前挑染的發尾還往下滴著水,順著臉頰淌去,最終一滴一滴落在我的外套上。
開出一朵朵深色的水花。
*
我解釋一番,向他訴說如果被抓到帶外校生進學校會被罰。
說著說著我捏捏手指,有些忐忑:“我、我不是嫌棄你,隻是最近的懲罰是要跑圈……”
……明明是特地給我過生日才來,結果還被我仿佛電視劇裡偷情被抓現場般用衣服蓋住臉!
如果是寫檢查的話,我分分鐘帶十個西穀夕進來也不……眨眼!
結果西穀他完全沒有任何慍色,表情反而愈發安詳。
我:“……?”
然後眼睜睜地看著他似乎一激靈,神色又開始趨於慌亂,耳根通紅地擺手,但又不碰身上的衣服。
……身上那件白鳥澤製服像是千斤重般壓著他的感覺。
西穀夕:“……我我我我會把它洗乾淨的!!弄臟你的衣服了!!”
我:“欸,不用了,我穿過的。”
剛剛打球前我脫了外套,而西穀他穿著烏野製服打球,估計他指的是我的製服被大汗淋漓的他弄臟了。
我不在意地擺擺手:“反正我今天也穿了大半天了。”
西穀夕一臉大義凜然的表情,握拳振聲:“我會負責的!!”
我:“……”
……好奇怪的話題方向。
我捏著那件白色外套顛了顛,換了個話題:“不過沐浴露和洗衣液的氣味混合在一起還挺好聞的。”
西穀夕:“……!”
我試圖賣安利:“果味的,很讚。”
氣氛並沒有因為話題轉換而放鬆下來。
反而更緊繃了。
他來給我過生日,我真的很開心,因此不好意思拒絕他堅定的話語。
——真的是個很替人著想的人啊,noya桑。我這麼想。
反正我宿舍還有一件換洗的,過兩天升溫了也不需要外套了,穿夏季的短袖就可以,那就給他吧。
“……”我眨眨眼,突然發現一件有意思的事,“我們差不多高呢,而且阿穀你也很瘦。”
還沒等西穀炸毛我便繼續說:“所以你應該也能穿的下我的衣服欸,試試?”
我像服裝店導購一樣捏起製服外套的肩部,在他麵前晃晃,露出笑容。
西穀夕:“……”
雖然是西穀他不感興趣的西裝製服,但我真的想看看他穿這個的樣子。
反正男朋友就是用來玩……一起玩的!
……
我充分享受到了換裝遊戲的樂趣。
白鳥澤的男女款製服外套都差不多,他穿我的外套也不會有什麼違和感。
我原本想換他的烏野製服試試,手已經捏到袖口卻又被西穀夕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