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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是新的環節了。

我:“噢……找我乾什麼?”

西穀夕:“借物跑!這一輪的關鍵詞……和你很符合!所以——”

他不由自主地把那張紙背在身後,沒給我看。

“……”我一頓,“什麼關鍵詞啊?”

西穀夕火急火燎地撓頭,憋不出借口,自暴自棄地直接跳過:“就、就是很符合你的關鍵詞啦!我們快點去裁判那裡吧!!”

我:“……”

我遙遙地望一眼遠處的計分板。

西穀夕目前是第一,但和第二名的比分咬的很死,如果第二名這一環節比他快,他就會被超過。

……那為什麼還要繞這麼一大圈花這麼多時間來找我啊。

反正之前找好朋友的時候也沒找我!

“噢……那好吧。”

彆扭的情緒讓我不想答應,但饞讓我答應了。

……因為借物跑第一名的獎品是附近一家烤肉店的用餐券!

我想吃。

得到答案,西穀夕立刻容光煥發地露出燦爛笑容,熟練地握住我的手,輕快地朝裁判點的位置跑。

他沒用自己一個人跑步時的急速,而是放緩了步子,與我跑步的速度適配。

“……”我低著頭,手裡還捏著飲料杯。

感覺自己現在的心情和這杯橙汁的味道好像。

*

抵達裁判點時,有驚無險,依舊是第一個抵達的。

這是最終環節,關鍵詞設置得很難,不少選手在之前的環節裡就用過了很符合自己抽到的最終環節關鍵詞特征的物品和人,這一環節都不能再使用,絞儘腦汁地思考。

西穀夕開開心心地領著我去找裁判。

這一環節的裁判……居然是熟人!

緣下麵無表情地接過西穀夕偷偷摸摸塞過去的關鍵詞紙,打開看一眼,嘴角抽動,忍了好半天,沒念出來:“……”

我:“你不念嗎?”

緣下力深沉地看著我:“……今年規則改了,不、不用公布選手抽到的關鍵詞。”

他一臉被莫名其妙踹了一腳的表情,機械地揮手,聲音乾巴巴:“合格,第一名。”

西穀夕:“好耶!!!!”

他把我抱起來轉圈圈,四周所有人都是一副見慣了的表情。

我:“……”

所以關鍵詞到底是什麼啊。

……

直到傍晚時一起回家的路上,我還是不知道關鍵詞是什麼。

之前陰沉沉的天終究是落下雨來,我沒帶傘,便和西穀夕一起共傘回家。

烤肉券自然而然落入我們手中。

恰好周末是平安夜和聖誕節,西穀夕撓著頭提議說到時候一起去吃。

我:“行。”

快到家門口的時候,西穀夕一臉興奮地規劃著周末去吃烤肉時要點什麼菜,而我卻一直在想借物跑的事。

半晌,我終於忍不住問:“你上一個環節抽到的關鍵詞是好朋友對嗎。”

西穀夕搗蒜點頭。

我:“你……你找了誰啊。”

西穀夕說了個名字。

……反正不是我。

我:“噢。”

彆扭的情緒讓我想直接從他的傘下衝進雨裡狂奔回家,但理智讓我繼續享受西穀夕的撐傘服務。

……因為這個天淋雨會感冒的!而且跑步回家好累!還會被他追上!

我不說話了,抿著唇不理他。

西穀夕嘰裡呱啦說了一大堆之後,終於意識到不對勁,眼神清澈:“千夏你是不是生氣了……?”

我:“……”

我:“沒有!”

西穀夕:“誰惹你生氣了!是不是有人欺負你!告訴我我去幫你揍——”

我打斷他,乾巴巴的語氣:“沒!有!”

我難得這樣直接的反駁他,西穀夕愣了一下,豆豆眼看著我。

他舉著傘,綿密的雨在傘籠罩的範圍之外落著,像是形成了天然的濾鏡,讓這一塊小小的領域內隻剩下我和他。

雨水飛濺在我和他的褲腿上。

啪嗒啪嗒。

氣氛的少見的靜謐。

他像往常一樣打算送我到家門口,我卻在院門的位置就轉過身看他,手搭在門把手上,顯而易見的分彆姿態。

“就到這裡吧。”

“可是這裡會淋雨啊!!”

“一點點路而已。”

“我送你到門口啦——”

“阿穀你彆管我啦!!!”我生悶氣生得臉都紅了,大聲地反駁他。

聲音戛然而止。

隻剩下雨的聲音。

西穀夕直直地看著我,眼神不是平日裡那般純澈,反而更像是他在球場上時的模樣,眸光中流露出沉穩可靠的氣息。

“千夏,你是在生我的氣。”他用肯定的語氣說。

一時間裡氣場有些足。

“……”隱秘心思被一語道破,我臉上像是燒著火一般,雙手捏著書包背帶,往後退一步,拉開院門閃身進去,砰的關上。

然後淋著雨跑向家門口。

一邊跑一邊在心裡滿意地點頭。

不錯,既能讓我體驗一下在雨裡奔跑的偶像劇女主感,又不會因為淋太久雨而生病,是我精心計算過的距離。

狂奔進家門後我抖了抖身上的水,靠在牆上回味。

沒有什麼偶像劇的纏綿悱惻風情。

反而好冷。

我一頓,悄悄湊到窗戶旁邊,往外探頭。

恰好捕捉到西穀夕剛剛轉身過去的背影。

“……”

看來他這次也是等我進家門後才轉身離開。

*

我隨便擦了擦頭發,換下濕了的製服,穿著睡衣裹著條毯子便在二樓的小書房裡寫作業,順便啃麵包。

爸爸媽媽今天也有手術,晚飯我得自己解決。

手機滴滴兩聲。

【西穀夕:千夏!來我家吃飯吧!】

一如往常的語氣。

西穀夕好像完全沒生我的氣。

明明從他的視角來看,可能有點像無理取鬨來著。

“……”我嚼嚼嚼麵包。

一般來說這種時候都是會在西穀家裡吃飯,但我今天實在是不願意去。

【我:謝謝,不用麻煩阿姨了,我買了晚飯吃】

【西穀夕:?你吃什麼】

【我:麵包】

然後我便繼續寫作業。

二樓的小書房連著陽台,我寫著寫著突然聽到陽台那邊傳來砰的一聲動靜。

我一激靈,大驚失色,抄起我爸隨手放在旁邊的魚竿,哆哆嗦嗦地拿起手機就開始按報警電話。

直到那個熟悉的挑染腦袋出現在書房的窗戶邊,探頭探腦。

而我正高高舉著魚竿,一副要往下狠狠敲的模樣。

西穀夕:“……”

我:“……”

我瞬間鬆了口氣,如釋重負地按滅手機,舔舔唇角,不情願地走到書房的窗戶邊,與站在我家陽台上的西穀夕對視。

我目瞪口呆,結結巴巴:“……你、你乾嘛翻陽台過來啊,摔下去怎麼辦。”

西穀夕眨眨眼,理所當然的表情:“千夏你在生我的氣,不會給我開門吧。”

我:“……”

他晃晃手中的飯盒:“給你送晚飯!今天有炸豬排!”

“……”我握著魚竿,觀察一陣他的表情,給他打開了書房通往陽台的門。

西穀夕走進來,抖了抖身上因為翻二樓陽台而淋上的雨,舒了口氣:“翻陽台還挺有意思的,有種在空中飛的感覺。”

我:“……”

我懷著僥幸心理,覺得剛剛院門口的事已經過去,估摸著西穀夕不會再提起。

……不想跟他說我那些彎彎繞繞的小心思。

好羞恥。

我放下魚竿,去拿他手中的飯盒,指尖剛剛摸到盒子就被他用手捏住,一瞬間就變成握住手腕的動作。

“所以千夏你為什麼生我的氣?”

西穀夕抓著我的手,側頭看我,坦坦蕩蕩的語氣,完完全全不允許逃避問題的模樣。

濡濕的額發被他隨手撩起,露出光潔的額頭,顯得張揚又不羈。

隻開著一盞小台燈的小書房裡,我下意識退後一步,西穀夕卻像是毫無察覺到此時的氣氛,反而歪著頭向我走近一大步。

我們之間的距離變小,他站在我身前,抓著我的一隻手,直視著我。

澄澈的褐眸仿佛能夠洞察我內心深處的秘密。

此時此刻我驀地發現——

我的竹馬好像真的長大了。

“……”我的唇幾乎抿成一條直線,微微抖著。

被西穀夕這樣看著,我總覺得自己的臉快燒起來了。

“你……你……”

半晌,我憋了半天,自暴自棄地繼續往下說。

“你為什麼抽到好朋友的時候不來找我?”

西穀夕顯然沒想到會是這個原因,愣住:“因為……因為帶過去的人不能重複……開局就要抽三個關鍵詞,我是規劃過的!!”

他的語氣逐漸變得有底氣起來。

我不依不撓:“那究竟是什麼樣的最後一個關鍵詞,讓你寧願不把我當作好朋友帶過去也要帶彆人!”

“……”西穀夕突然噤聲。

我舔舔唇角,話開了口便止不住,大聲繼續問。

“你為什麼這段時間突然總是找不到人影?”

“你瞞著我到底在忙什麼!”

“我……我不想成為被排擠在外的人!我們不是好朋友嗎!”

……

竹筒倒豆子般說了一大堆之後,我終於爽快了,抿著唇看向西穀夕,臉上隱隱掛著點緋色的紅暈。

他似乎是經曆了無比糾結的抉擇,額發上的水啪嗒啪嗒地滴落在地麵上。

最終,西穀夕咬了咬牙,鬆開我的手,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疊的四四方方的紙,塞到我手裡。

“……這是今天借物跑抽簽的紙。”他梗著腦袋,臉上漸漸攀上紅色,“我最後問阿力要回來了,本來想自己留著——”

紙拿到手中我卻突然有點不敢打開,用手指捏捏,最後心一橫想著小小西穀都敢給我為什麼不敢看!便強撐著麵子把紙張開。

紙麵展開。

【珍視的寶物】

我:“……”

我:“…………”

我:“………………”

信息量好大的一張紙。

我現在知道為什麼緣下當時是那種表情了。

窗外的雨依舊在落著。

我木著臉,不知該擺出什麼表情,心臟瘋狂地跳動著,指尖下意識地捏住紙:“……”

“這段時間都經常不在是因為……”西穀夕像是也自暴自棄了,歪著腦袋,嘴唇翕動,最終大聲地說著,“——是因為在和他們排練啦!提前模擬!!”

我感覺自己似乎離答案越來越近了,卻突然有種不敢聽的感覺,腳尖點地,一副下意識想退後的姿態。

身後是張矮桌,我往後退出半步便直接啪的一下跌坐在桌子上。

而西穀夕此時此刻一步上前,握住我的手,眼神堅定地看著我。

虛倚在一旁的魚竿不知被誰碰到,晃晃悠悠地歪著——

“下周是平安夜了。”西穀夕的臉不知何時已經變得通紅,聲音卻是欲蓋彌彰地越來越大,“我在和阿力還有龍他們那群人模擬該怎麼和你告白——”

砰!

魚竿倒在地上。西穀夕甚至沒有條件反射地去接。

聲音幾乎和我加速的心跳聲重合一瞬。

“我不想再隻當千夏你的好朋友了。”西穀夕深呼吸了一口氣,直視著我,神色沒有半點猶豫。

“我想當你唯一的男朋友。”

雨點拍打在窗戶上,我恍惚之間有種醍醐灌頂的感覺。

我也不想再隻當西穀夕的好朋友了。

哪怕是最知根知底的那種。

我想成為他心中最特彆的人。

“……”

我小時候是個膽小鬼,怕很多東西。我的竹馬西穀夕小時候也是個膽小鬼,怕很多東西。

後來西穀夕慢慢地變成了無敵的西穀夕,拉著我的手一起探險,很多事情嘗試過便不再害怕。

而我現在也不是膽小鬼了。

西穀夕一直看著我,見我沒回答,堅定的神色開始出現隱約的波動。

像是下一秒就要失去所有顏色變身成為紙片人。

我手一鬆。

那張沒人拿著的紙輕飄飄地在空中蕩著,即將落地。

下一秒,坐著的我徑直抬起頭,扯過他的衣領,歪著頭親上西穀夕。

唇瓣相貼的瞬間,我很明顯地感覺到西穀夕傻了。

他一瞬間變成了七彩的西穀夕,赤橙黃綠青藍紫各種色彩持續不斷地在他臉上掠過。

但西穀夕終究是西穀夕,反應速度極快,沒過多久便回過神來。

他的呼吸都散發著抑製不住的興奮感,往前走一步,我並攏的膝蓋分開一點,他便站在我腿間,距離瞬間又拉近幾分。

雨下的很大,作業和飯盒都攤在一旁。

而我和西穀夕在小房間裡偷偷接吻。

……

“千夏,之前說好的啦!今天要幫我拉伸——”

“噢,好。”

“就、就是!之前還是好朋友的時候可以幫忙壓背,現在是女朋友了的話,那個——”

“我、不、會、踩、你、的。”

“O口O千夏——”

“不、可、能。”

“……”

“……”

“……”

“……不可能!”

*

總之我們一開始交往時還沒有告訴其他人。

因為我覺得怪怪的。

一直玩的很好的竹馬突然變成男朋友什麼的……我有點不好意思。

我是這麼哄西穀夕的:“不公開嘛,他們肯定都會自己發現的。”

恨不得昭告天下的西穀夕不滿:“那——”

我柔和地看他一眼,沒說話:“……”

西穀夕:“……”

西穀夕噎住,咬牙切齒:“……好嘛!!”

……結果交往了一周都沒有任何人發現。

我們牽著手上學,同學們熟視無睹。

我們中午一起吃飯,同學們見怪不怪。

放學時西穀夕背著我的書包提著我的樂器包,同學們司空見慣。

體育課跑步後西穀夕幫我壓腿,同學們屢見不鮮。

田中甚至還問西穀夕怎麼不繼續排練下周告白模擬了。

“……”

“……”

我:“奇怪。”

怎麼沒人發現呢。

看著炸毛的西穀夕,我沉思一會兒,讓步:“……那你就告訴你們排球部的人吧。”

之後他回來,跟我說大家都炸了。

西穀夕一臉淳樸地摸摸下巴:“大家說我們相處方式和之前一模一樣,完全沒看出來有什麼區彆欸!!”

我:“……”

噢。

……其實是有區彆的啦!!

之前西穀夕可是不敢和我爸以及我出去釣魚時偷偷摸摸纏著我躲在樹叢後麵接吻的!!我氣急敗壞惱羞成怒地推他說夠了,而他隻是嚷嚷著再親一次再親一次。

當時我爸還在不遠處疑惑地喊他:“阿穀!阿穀你去哪裡啦——你來看看我是為什麼一直都釣不上來魚啊——怎麼你魚桶裡都滿了啊阿穀——咦千夏怎麼也不見了……”

……

平安夜的告白模擬排練自然是完完全全大失敗了。

據說含辛茹苦熬夜編寫劇本的緣下臉都要氣歪了。

*

我終於知道我的竹馬究竟有哪裡怪怪的了。

他怪喜歡我的。

【📢作者有話說】

青梅竹馬IF寫完了=v=!這次試圖寫了一個比較完整的故事!前後呼應(?)不過留白了noya的視角,大家可以自己發揮奇思妙想!總之就是沒開竅→被妹抱抱了之後突然一刹那意識到什麼終於開竅→做了奇怪的夢→洗衣服→春心萌動之類的=v=今天日了個萬累趴了【氣喘籲籲地躺下】

還剩一個打排球if的破鏡重圓,應該不會太長,不過也不會很破鏡啦,總之就是noya白給(?)(對手指)總之就是熟悉的風味(?)謝謝大家喜歡我寫的東西嗚嗚_(:з)∠)_超開心的

感謝在2024-01-13 15:00:25~2024-01-13 21:00:2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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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 ? IF-無敵明星自由人!

◎究竟是誰甩的誰◎

前輩發來團建地點的時候, 我第一反應是拒絕。

但對方卻撓著頭說:“啊,竹早你平時基本都沒來過團建,大學都快過半了, 偶爾也參加一下吧,好多人都覺得你不好接近的樣子。”

我:“……”

而我們樂團這次的團建活動是和排球部聯誼。

我:“…………”

排球部。

一個許久都沒再出現在我生活中的詞語。

當天傍晚,我硬著頭皮抵達樂團和排球部的聯合團建現場。

進入包間,鬨哄哄的,包間裡響徹各種奇奇怪怪放飛自我的歌聲。

我坐在角落,默默吸溜度數低的果酒,試圖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樂團的好幾個朋友們知道我的性子。她們一邊笑眯眯地不動聲色替我擋住某些不懷好意的搭訕,一邊坐在我身邊的位置, 像是形成一個小小的包圍圈。

喧鬨的團建中, 她們帶我喝著酒歡快地聊天,麥空了便去唱歌, 想去廁所時其他人便守護好彼此的杯子。

唱著唱著,有人提議玩遊戲。

聯誼團建遊戲,無非就是真心話大冒險或者國王遊戲之類刺激的內容。

我:“……”

想跑。

我懷著“在場人數這麼多沒準輪不到我”的僥幸心理,看著他們開始旋轉酒瓶——

結果在角落裝透明人的我成為了第一個倒黴的人。

我:“……”

大家起哄得超級大聲, 排球部的那些人把一個男生推到最前麵來, 其中的含義不言而喻。

吹長笛的星野趁機湊近我, 小聲分享情報:“是排球部的前野,和彆人打賭能多久追到樂團這一屆很有名的那個冷淡漂亮女生, 看起來拒人於千裡之外的那個——噢也就是你啦……千夏你不用太搭理他, 我們會幫你擋的。”

我:“。”

我有點無措,雙手捏著杯子, 吸果酒的速度也迅速加快。

前野清清嗓子, 問:“我是排球部的, 請多指教——竹早你有男朋友嗎?”

雖然語氣聽起來疑惑,但並不是真正的問句,更像是對答案心知肚明的樣子,借著問題營造曖昧的氣氛。

“……”我一頓,想到些什麼,杯中的果酒恰好喝空。

包間裡不知不覺地寂靜下來,連bgm都關掉了。

似乎在等待我的答案。

明明隻需要回答有或是無,但我卻說——

“之前有過。”我聽到自己的聲音在包間內響起,“很好的一個男生。”

我放下杯子,像是陷入某種回憶裡,語氣深沉。

“他高中也是排球部的。”

全場寂靜。

不知為何一個普通的曖昧真心話大冒險話題突然就朝著,藥物而二期五二八一“深夜emo懷念前男友”的方向撒腿狂奔了。

*

總之包間內的氣氛一下子就冷掉了。

像馬達加斯加。

我趁機美滋滋起身,順勢說要出去上廁所,星野堅定地拿過我的杯子,放到自己的視線範圍內。

反正其他人也已經借著遊戲的機會問過我了。

……而我表演出的反應像是對前男友戀戀不忘的樣子。

走出包間,無論是溫度還是情緒似乎都降了點溫,舒適很多。

我深呼吸一口氣,不由自主地就想起那位前男友。

他確實是個很好的人。

正直樂觀,積極向上,除了聲音特彆大偶爾讓我頭昏,精力過於充沛讓我有點跟不上以外,著實是個很不錯的交往對象。

分手……其實很大一部分原因在我這裡。

“……”

我胡亂想著,一邊掏出手機刷,一邊在花裡胡哨的走廊裡艱難地尋找著衛生間的路。

打開社交媒體,看到有網友說自己在某家KTV偶遇了聯賽結束後私下聚會的許多球員們,V聯盟各個俱樂部的都有。

她激動地啊啊啊啊啊了好多行,在網友熱火朝天的評論中依舊嘴很嚴實,沒說是哪家KTV。

——V聯盟。

我覺得有點詭異。

老實說我是那種分手後起初會有些走不出來的類型,情緒低落。

但過段時間我就覺得沒什麼了,吃什麼都香噴噴,依舊平平無奇按部就班地生活著,並沒有漫畫小說裡那種分手後戀戀不忘看到什麼東西都會想到前任的情緒。

但今晚的前男友要素是不是太多了點……?

我那位前男友之前是排球部的。

而現在就在某V1聯盟俱樂部打職業比賽。

我心情起了點波瀾,收起手機,繼續尋找衛生間,無意中路過另外一個包間。

似乎是剛剛有人出來時沒把門關緊,露出來一條不大不小的縫,歡快的喧鬨聲從裡麵露出來。

“等等!你小聲點唱!!輪到有人爆猛料了——”

“我我我我我我!輪到我爆料——我看到前輩經常把一張女孩子的照片拿出來看幾眼,比賽前一晚也會看!!邊緣都摸出翹角了!!!而且還小氣地不讓我看!”

“你這算什麼料啊,一看就是才加入我們俱樂部一個月還不清楚狀況,我們其餘的人……哦不,在座哪怕是其他俱樂部的人,誰不知道你說的那個人就是——”

正要說出名字的時候,包間裡麵傳來一個暴起的超大音量聲音:“啊啊啊啊啊你們怎麼都知道!!!誰傳出去的——”

有點耳熟。

“……”

我朝衛生間走去,那個有點耳熟的聲音便離我越來越遠。

*

回到包間裡之後,遊戲還在繼續,但是蠢蠢欲動的氛圍顯然淡去不少。

我很滿意地繼續縮在角落喝飲料,低頭刷手機。

直到遊戲的順序又一次輪轉到我這邊。

這次是大冒險。

我:“……”

有點倒黴了吧!!包間裡這麼多人怎麼偏偏隻有我被抽中兩次!!

這次負責發布任務的是兩個人,所以有兩個大冒險任務。

一個是排球部的,我不認識。

另一個是和我比較熟的一個學姐,吹薩克斯的小澤。

她遠遠地朝我投來一個“你放心”的眼神。

排球部的同學手握拳,清清嗓子。

“大冒險任務是去隔壁包間向陌生人要個簽名!”

中規中矩的大冒險任務。

……就是對臉皮薄的我來說有點困難。

我木木地又喝一口果酒,小澤學姐說出她的那部分:“下一個大冒險任務是——直接回學校!”

排球部的同學:“……”

排球部的同學:“……起碼要完成前一個才可以!”

小澤學姐朝我眨眨眼。

我:“?”

小澤學姐我愛你!!!!

一想到馬上就可以走人,我被他們推出去要簽名的時候都顯得輕鬆了許多。

結果恰好是我之前上廁所時路過的那個包間。

“……”反正KTV經常有這種玩大冒險的,估計大家都習慣了吧。

我一邊心理安慰著,一邊努力無視遠處角落裡朝這邊探頭探腦的一大群圍觀群眾,正打算抬手敲門時,門卻自己開了。

裡麵恰好有人走出來。

門打開的一瞬間,裡麵的喧鬨聲瞬間像台風般朝我襲來。

鬼哭狼嚎唱歌的,喝酒的,打遊戲的,甚至還有大聲嚷嚷著什麼“下次就用新戰術啦發球的時候——”“一大堆對手都在這個房間裡啦你小點聲!”之類的。

我:“……”

好吵。

而且感覺都是男的。

我本來還指望找個女孩子交流。

我隱隱退縮之際,走出門的那個人身形一頓,關上門,似乎是才低頭看到我,突然出聲:“竹早學姐?”

我:“?”

我抬起頭。

對方戴著口罩,我起初沒認出來,反應半晌才辨認清晰。

是一張不久前才在體育新聞中見過的臉。

AD的明星二傳手影山。

我爸特彆喜歡的球員。

……同時也是我前男友高中同社團的後輩。

我:“…………”

今晚的前男友要素是不是太多了點!

我和前男友交往時去過一次烏野看練習賽,就是那次見到了影山,一麵之緣而已。

我沒想到他還能記得我,愣愣地回一句:“影山。”

恍惚之間我突然想起剛剛在社交媒體上刷到的那條資訊。

球員私下的聚會。

……他會在這裡嗎?

那扇關上的包間門在我眼裡突然變得有點微妙。

果酒喝過了也有點暈,我眨眨眼努力清醒一下,這才想起自己來的目的,木訥地從包裡拿出紙和筆:“……可以麻煩你給我簽個名嗎?”

……剛好回去送給我爸!作為他今年的生日禮物!

影山的表情木木的,正直地一點頭:“可以的。”

然後便接過我手中的紙和筆,一絲不苟地給我簽了個花裡胡哨的名。

影山是個好說話的人,所以我鼓起勇氣得寸進尺:“……能to簽嗎?”

影山眨眼,點頭,黑發隨著點頭的動作一晃一晃。

我竊喜,清清嗓子,措辭:“那就寫……‘to賢治,生日快樂,天天開心’!”

我爸叫竹早賢治。

影山飛雄一筆一劃地寫字。

漂亮的簽名旁邊出現他原本的字跡,歪歪扭扭。

“……”我看看那個簽名的設計,感覺應該不是影山本人構思的,隨口誇,“你簽名挺好看的。”

影山一絲不苟地禮貌道謝:“菅原前輩設計的。”

我:“噢。”

“學姐是自己來的嗎?”他抬起頭看我。

我:“是噠。”

影山歪歪腦袋,似乎是想到了什麼,語氣毫無波瀾地加一句,“西穀前輩也在。”

隻是普普通通地陳述事實,沒有任何彆的意思。

我:“……”

我:“…………”

我:“………………噢。”

影山似乎也是出來上廁所,一臉正義嚴肅的表情,到處探頭探腦找廁所標誌。

我順手指了個路:“那邊。”

然後便和影山分彆,回到團建的包間門口,展示一番:“任務完成,我先回學校了。”

擠在門口的圍觀群眾看清那個簽名,都驚呆了:“……”

排球部的人最激動:“影山??!!是影山???”

“我我我我我也要簽名!!!”

“能假裝去廁所偶遇嗎??!!!”

恰好來上果盤的服務員甚至激動地送了我一個能把簽名紙裱起來的板子。

我:“……”

*

影山飛雄不知道為什麼會在男廁所裡偶遇粉絲。

而且還是好多個。

影山飛雄:“?”

組團來上廁所的粉絲嗎?

真巧。

好不容易從廁所出來回到包間,影山飛雄回到座位,被一旁喝高了的某俱樂部二傳手攬著肩熱情八卦:“怎麼出去一趟這麼久啊?難道有豔遇了嗎?”

影山回憶一陣對方的名字,想起是和西穀前輩隸屬同個俱樂部的二傳,禮貌地問了個好才回答:“沒有。”

他一頓,有理有據地論證自己的話:“隻是遇到了一個女生而已。”其他的都是男廁所裡遇到的。

“咦。”

“咦?”

“咦!”

一石激起千層浪。

“這怎麼看都是豔遇啊!”

影山平平無奇地眨眼,老實本分地回答:“不,她隻是來找我要to簽。”

他一本正經地想了想,根據記憶中的信息,朝不遠處人群堆中說:“西穀前輩,我剛剛遇到竹早學姐了。”

音量不算大的一句話,包間裡卻突然寂靜。

層層人群遮擋之中,坐落在打遊戲中心區域的隔壁俱樂部自由人不知何時手一抖,唯一一次圓滿地避開了遊戲機中敵方的最後一次攻擊。

得了1分。

GAME OVER。

攬著他影山肩膀的那位二傳手突然寂靜,一臉酒醒了的表情:“……”

寂靜之中,不遠處一直在認真研讀KTV桌上擺的廣告紙的牛島若利一頓,抬頭看向影山:“要簽名?是竹早麼?”

他記得同校低一級的這位學妹,之前有時會來找白布一起去討論學習題。

狀況之外的影山飛雄點頭:“嗯。”

狀況之外的牛島若利也點頭:“嗯。”

某俱樂部新人眨巴眨巴眼睛:“誒?是影山你的球迷嗎?”

影山飛雄搖搖頭,用高中做國文題的邏輯進行簡單粗暴的分析:“to簽看起來是男性的名字,大概是幫彆人要的吧。”

他一頓,考據地補充一句,語氣自然:“可能是生日禮物。”

稀鬆平常的語氣。

“……”

“……”

“……”

“……”

“……”

無數視線加以掩飾地投向包間中的某個方向。

沒被及時關上的巨大的遊戲機GAME OVER提示音響徹包間。

over~

over~~

over~~~

那位二傳手湊近影山的耳邊,語速飛快但小聲:“你不知道嗎??她之前就和西穀分手了!!!”

順便嚴謹地加一句:“我們之前都在猜究竟是誰甩的誰,不過自從看到西穀總是看她照片後似乎就有了唯一一個正確答案。”

影山:“?”

牛島:“?”

之前在包間內爆料的某俱樂部新人狂喝水,心裡平衡了:“……”

在座的除了他之外原來還有其他人不知道!

*

我快樂地抱著簽名板朝著KTV門外走去,已經開始暢想等會回宿舍之後要怎麼愉悅地度過今晚接下來屬於一個人的自閉娛樂時間。

結果身後傳來呼喚聲。

“竹早。”

是前野。

他撓著頭走過來:“那個……剛剛玩真心話時有點尷尬,但我不是故意的,沒有冒犯的意思。”

我:“噢。”

我一邊敷衍前野,一邊不由自主地回憶一遍剛剛玩真心話時的場景。

“……”嗯,略尷尬。

再回過神來時,麵前的前野已經寒暄到彆的話題:“聽說你是學醫的?沒準以後可能還要被你救治哈哈哈哈,要不要留個聯係方式?”

我認真地反駁——

“我學獸醫。”

“她——學——獸——醫!”

音量不同的兩個聲音同時響起。

一個顯然是我的。

而另一個——

是之前路過隔壁包間時聽到的那個暴起的聲音。

此時情緒顯然沒那麼激動,音量也降低些許,但依然壓過我的聲音。

語氣還隱隱地含著點不爽與微妙的情緒。

我一時間竟品不出來。

“……”

而且這個聲音真是非常的熟悉。

自從看到那條網友發的資訊開始便一直徘徊在我心中的微妙猜想,在經過了偶遇影山的事件後在我腦海中急速擴散——

此時終於得到了印證。

我慢慢地轉過頭,看向身邊那個包間剛剛出來的人。

微微翹起的頭發被走廊的空調風吹得搖晃,挑染的幾抹頭發似乎是剛剛被隨手揉過,此時正不羈地翹著。

褐色的眸中散發著毫不掩飾的氣勢。

野生的前男友出現了!

“……”我猝不及防地被他的視線燙到,有點生硬地抱著簽名板轉過頭去,避開對方的視線,隻是看著前野點點頭,誠懇地說,“嗯,他說得對。”

我的前男友。

曾經的烏野高中排球部4號選手。

現在的某知名V1聯盟俱樂部首發自由人。

——西穀夕。

【📢作者有話說】

平平無奇的成年重逢前男友文學_(:з)∠)_時間線等私設很多,沒有什麼狗血,noya白給的日常(?)

預警:劇情很土,而且雙箭頭中noya對妹的箭頭要更粗ovo【不能接受的寶可以避雷

不知道分手信息的影山對千夏說:學姐是自己來的嗎?西穀前輩也在(你男朋友)

對西穀說:剛剛遇到學姐了(你女朋友)

小飛雄知道替情侶報備!小飛雄好!

這本快寫完了=v=!下周就能完結啦!寫noya的過程很開心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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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是在追求你◎

前任相見一般不都該是比較尷尬的嗎。

可此時此刻和前任一起走在回學校的路上是怎麼一回事呢!

我自然是從團建中潤了, 但西穀他——

我想了想,最終還是訥訥地說一句: “不用麻煩你送我的……”

西穀夕一揚眉,理所當然的語氣:“都快淩晨了, 當然要送你回去啊!不然多危險!——奇怪的人很多!”

我:“……”

總覺得在內涵誰。

學校距離這家KTV不遠,因此十五分鐘前我拒絕他打車的好意,選擇走路回去。

西穀夕停了停,呼吸聲加重一瞬,似乎是在認真辨認氣味,幾秒鐘之後才繼續說:“而且你還喝酒了吧?那更該送你回去了。”

“……果酒而已。”我也停了停,努力不發出動靜地嗅一嗅,卻辨認不出, 但又不服輸, 生硬地湊近他些許,一聞。

他走路的節奏不知為何亂了一瞬。

我了然, 很理性地分析:“你也喝了,兩個喝酒的人走在一起安全程度也沒變高多少。”

西穀夕:“……”

我張嘴就來:“之前有專家說的,科學研究。”

西穀夕瞪大了眼睛看我,眼神純淨, 恍然大悟的模樣:“……真的嗎?”

我心中升起一點詭異的熟悉感。

……單細胞生物還是很好騙。

“但我還是應該送你回去。”西穀夕肯定地說。

氛圍有點微妙。

“她——學——獸——醫——”不久前那句話音中一瞬間內迸發出的滾燙情緒被晚風吹了一會兒, 似乎涼下去不少。

此時此刻, 西穀夕走在我肩側,維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神色坦然, 眉眼間那一縷讓我品不出來的微妙情緒似乎消散了。

他身上的氣勢也淡下去不少,方才顯露出的鋒芒收縮自如, 穿著身簡簡單單的運動服走在我身邊, 你一句我一句地聊著一些毫無營養的話題。

我恍惚間竟然有種一起出去玩後一起相約離開的輕快錯覺。

“……”我抿抿唇, 換個話題,“你不是在聚會嗎?提前出來沒關係嗎……”

西穀夕“昂?”了一聲,似乎沒想到我會知道他在聚會,意外地抬起手撓撓頭,視線偏移一陣,又移回來,語氣隨性:“沒關係啦,聚會的那些都是熟人!而且他們都知道我一直——”

他突然頓住。

酒精終究還是會影響人的判斷力。

比如此時此刻似乎不該繼續話題,我卻呆呆地下意識接話:“知道你一直什麼?”

西穀夕眨眨眼,欲蓋彌彰地拉了拉本就已經拉好的外套拉鏈,一副很忙碌的模樣。

但我知道西穀夕是不會逃避話題的直率性格,因此便耐心地等待著他再次開口。

路邊的車經過,車燈在他眸中映出璀璨的顏色。

“……如果說出來的話,千夏你會覺得困擾的。”西穀夕鄭重其事地說。

“……”

沉默幾秒。

……所以說我們當初分手,確實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在我這裡。

*

我高中時期是個比較沉悶彆扭的人,借住在異地的小姨家,喜歡縮在自己的世界裡,鮮少與其他人有過密的交流。

高三去外地的修學旅行,我救了隻小貓,去診所時錢不夠,手機也沒電,慌亂之際在診所門口的小路上遇到了一個男生。

我認出了他身上的製服外套。

烏野。和我就讀的白鳥澤在同一個地方,算是同鄉(?)。

於是我便向他求助。

我們身上的錢加在一起終於湊夠了醫藥費,並排坐在診所裡等待的時候,我朝他伸出手:“你的號碼……能給我一個嗎?”

方便我之後還錢。

結果原本還隨意靠著椅背的他突然猛地正襟危坐:“什、什麼!交換聯係方式嗎?!”

我:“嗯,你寫我手上吧,我沒帶紙。”

西穀夕://O口O//

他小心翼翼地托住我的手,顫顫巍巍地抓著筆寫,一筆一劃都有點抖。

寫到一半的時候醫生麵無表情地叉著兜路過,順便丟下一疊紙在我們身邊。

“不夠還有。”

我:“……”

西穀夕:“……”

第二次見麵是那一年的春高宮城預選決賽,烏野vs白鳥澤。

啦啦隊長氣勢洶洶地抓著我們吹奏樂部去加油,於是我自然而然地出現在一片紫白色的觀眾席上。

我在球場上看到了他。

烏野的4號。

活躍在賽場上的橙色自由人。

未開始正式比賽前,他也看到了我,興奮地跳起來朝我揮手,但看見我身邊的白鳥澤加油橫幅時又鼓了鼓臉,最終意氣風發地豎起大拇指晃了晃,指向自己。

會交往也不算太意外,他見到我時緋紅的耳根與我有點加速的心跳便能解釋一切。

但會分手也不算太意外。

我和西穀夕認識的時間太短,距離畢業也不過短短幾個月不到的時間,隻是牽牽手和擁抱一下,最多也隻到了親額頭的程度。

而且還不在同一所學校。

——還不足以讓我培養起過於深厚的感情。

如果認識的再久一點或許可以,但當時還僅僅限於普普通通的少年人之間的欣賞與喜歡。分開時我會難過,但也僅限於難過。

……畢竟原本高中生小情侶的交往就是這樣嘛。

不知何時就交錯視線,又不知何時就鬆開雙手。

畢業前夕,四處的氛圍都有種壓抑的緊張感,離彆與對未知的恐懼幾乎占據了我全部的心神。

哪怕西穀夕時不時就來找我,每天也會開開心心地打電話說有趣的事,還會每周騎著自行車悠哉遊哉地路過我的窗前,敲敲玻璃,放下一束漂亮的小野花。

但我心態一直調整不好,每天都在想著以後要怎麼辦我要做什麼升學真的能成功嗎爸爸媽媽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工作如果有異地戀的話怎麼辦等一大堆事情。

直到某天一件不起眼的小事成為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可能是一道沒寫出來的題,也可能是某次考試沒維持第一的水準,也有可能是其他的什麼。

甚至可能是坐下時不小心撞到了桌腿。

我記不清了。

我在學校的角落流了一會兒眼淚,但憂鬱的情緒還是排解不了,終於下定決心,撥通西穀夕的電話。

他難得沒有大聲說話或者激動地劈裡啪啦蹦豆子,而是耐心地聽我說話。

我努力了,但似乎還是沒有抑製住有點瀕臨崩潰的哭腔。

雖然看不到他的臉,但我卻能想象出他當時的表情。

和他站在球場上的模樣很相似,沉靜穩重的風範,不同於平時脫線張揚的耀眼。

最後西穀夕說:“如果繼續交往讓千夏困擾的話,那就按照千夏你說的做吧——”

語氣沒有平時那麼輕快隨性,但依舊是照顧我情緒的積極態度。

之後便是升學考試,我回了東京,投入到無比繁忙的學業中。

路是自己選的,所以課再多也要咬牙切齒地去上,社團活動也要繼續兼顧,小號吹了很久,無論是出於愛好還是習慣,我都不想放棄。

度過了非常忙碌的一年。

這個學年也快結束,我終於漸漸找準了大學生活的節奏,能夠鬆口氣,漸漸地投入到一些其他的內容中。

不過沒談戀愛。

平時也會在新聞中與體育直播中看到活躍在球場上的天才自由人前男友,更彆提我爸還是看球的球迷。

……嗯,影山飛雄的球迷。

……

想到這裡,我不禁又抱緊了手中的to簽。

……總覺得西穀夕之前一直在偷偷摸摸地瞥我手中的簽名。

*

總之近距離麵對麵見到前男友,分手後還是第一次。

我看看他此時此刻的表情,意外地覺得和之前我打電話分手時對麵的他的態度如出一轍。

沉穩正直的模樣,意外地非常靠譜。

連帶著我的心情也逐漸平和下來。

“……”我像是被他眸光中的溫度燙到般移開視線,看向街道對麵,“……綠燈了,過、過馬路吧。”

走過這條斑馬線的時候,有車差點沒刹住,西穀夕反應向來迅速,飛快地牽住我的手往後一拽。

我:“啊,謝謝。”

西穀夕咧嘴一笑,等我站穩後便很有禮貌地鬆開手。

我們繼續肩並肩走著。

又走了一會兒,路邊不知為何有個水坑。

我心情有點起伏,沒注意到,即將一腳踩上去的時候——

西穀夕反應尤其迅速地拉住我的手:“小心濺到水——”

我:“謝謝……!”

然後他鬆開我的手,自己去踩水坑了,尤其開心的模樣。

我:“……”

沒過多久,又是一條斑馬線。

正是紅燈的最後幾秒,我們便站著等。

雜亂的思緒混雜著水果香氣的酒在我腦海中徘徊,半晌,我轉頭看西穀夕,抿抿唇,猶豫一番,下定決心才開口:“你可以說。”

我一頓,看向終於變為綠燈的路口。

“之前是我自己沒處理好心態的問題,抱歉,當時對你不公平。”我很誠懇地說,“我現在……可能不會再那麼困擾了。”

從高三畢業起隱隱約約係在我們之中的一個難纏的結,隨著時間的流逝早已鬆了許多。

今天似乎徹底散開了。

燈光映在西穀夕的瞳孔中,熠熠生輝。

*

再走了一會兒,有小孩子在路上開心地跑。

西穀夕迅速地抓住我的手,牽住。

我:“……”

好像這也沒有任何危險吧。

然後就不知為何一直牽著手了。

……怎麼回事呢!

似乎從我坦誠地說出那句話後,西穀夕的態度似乎發生了些許靜悄悄的改變。

不久前他也很友好隨和,仿佛過去的態度一樣,但有種說不出的感覺,似乎隔著一層淡淡的得體距離。

不過現在……感覺態度更熟悉了。

有些事是不言而喻的,我沒開口說,他也輕快地吹著口哨沒說話。

但我忍不住了,最終開口:“那個——”

西穀夕極快扭頭,揚揚眉:“?”

我:“你怎麼知道我在讀什麼專業?我好像沒說過……”

西穀夕眨了眨眼,坦坦蕩蕩:“啊,我打聽到的。”

我:“?怎麼打聽的?”我們好像也沒幾個共同好友。

西穀夕眼神堅定地舉起手,掰著手指開始細致地算:“我去問翔陽,他說有五色的聯係方式,五色表示可以鼓起勇氣去問白布,白布質疑地說自己為什麼要告訴把竹早的去向告訴五色,五色慌慌張張地說是日向問的,但是五色一不小心把回複發在了白鳥澤排球部的大群裡,於是好多個白鳥澤排球部的人開始問為什麼烏野的10號要問白鳥澤上一屆的知名美少女竹早的去向,然後——”

我:“……”

我有氣無力:“好了……你不要再說了……”

好熟悉的風味。

是我前男友沒錯。

去學校的路不知為何很長。

總覺得之前沒這麼長的。

看著遠處逐漸逼近的校門口,我看看西穀夕,抿抿唇,抬手揮揮,禮貌地寒暄一下:“等會兒回去的路上小心……?你回俱樂部宿舍嗎?”

西穀夕一臉“你好關心我”的表情:“你怎麼知道我有俱樂部宿舍!”

我誠實地說:“因為新聞裡說了。”

西穀夕:“你還關注我的新聞嗎!!”

他顯然已經滿意地腦袋快要翹到天上。

我:“……”

我老實巴交:“彆人看體育新聞的時候,路過看到的。”其實是我爸偶爾看體育新聞的時候我路過瞅到的。

我的話不知觸動他哪根神經,西穀夕翹到天上的腦袋又落下來了,掀眼看我,語氣怪怪的:“……是找你幫忙要影山簽名的那個人嗎?”

我:“?你怎麼知道?”

難道我爸已經混成正主都知道的大粉了嗎??

西穀夕看著我,眼神也怪怪的:“……▼皿▼”

此時恰好走到校門口,我停住腳步,看他:“我到了。”

剛剛的話題沒了再繼續的氣氛,便斷掉。

西穀夕:“我在東京也是有自己住的地方的啦!!有時候不住宿舍!”

他一頓,咬牙切齒的表情,下意識大聲:“不過平時會住,所以經常被他們看到照片的事!!”

很大聲。

路人紛紛側目的程度。

我:“……”

酒精有點上頭,我慌不擇路地抬起手去捂住他的嘴,to簽往下掉,又被我一把撈起來稀裡糊塗地塞進看起來也開始上頭的西穀夕手裡,然後再雙手解放地去捂他的嘴。

此時此刻顧不上什麼前任不前任的,我壓低聲音:“你小點聲!!你是公眾人物!!”

如果有什麼八卦記者路過。明天的娛樂板塊就會出現【某V1聯盟首發自由人在某知名大學校門口深夜幽會?!對象竟是——】之類的奇怪新聞了。

我一邊捂他的嘴一邊飛快地把西穀夕往路邊的草叢帶,直到走到沒人的地方才放心地鬆了口氣。

低頭一看,西穀夕的雙眼亮晶晶的,盯著我看,溫熱的呼吸噴灑在我的掌心。

他的眉眼輪廓和高中時已經有了些許變化,染上成熟的痕跡,無論是身形還是狀態都是經過嚴密訓練的模樣,散發獨特的魅力。

和屏幕裡看起來一樣,又不太一樣。

近距離接觸的時候,輕而易舉地便能感覺到這位天才自由人絕佳的反應能力和專注狀態。

被緊緊盯住的時候,我甚至會不由自主地放慢呼吸,動作也慢下來。

“……”我捂住他嘴的手一鬆,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舉動有些過於直接和曖昧,尷尷尬尬地捏捏拳,把手背到身後,“你、你太大聲了……”

西穀夕無意識地舔了舔唇角——我高中時便發現他有這個習慣。

躍躍欲試的時候,挑戰欲被激起的時候,興奮的時候,進入狀態的時候,都會這樣。

我不知道他現在是何種情緒。

“……”我沒敢追問是什麼照片的事,總覺得氣氛會又變得很怪,下意識避開話題,“那、那你回去的路上小心。”

臨走前,我想了想,本想交換一下新的聯係方式,但西穀夕卻大大咧咧地笑一笑,歪歪頭:“我沒換私人號碼,你打之前那個就行。”

……

晚上我回宿舍,躺在床上,複盤一下今天的事。

沒想到會偶遇西穀夕。

真的沒想到。

“……”之後應該不會再和西穀夕有太多交集了吧……畢竟對方可是現在炙手可熱的天才自由人球員,出個門都會有偶遇的圍觀群眾拍照發推的那種。

他好像變了很多,又好像沒變,和我記憶中的形象差不了多少。

手機響了一聲,我拿起來看看,卻發現自己之前離開ktv時開的導航居然一直在記錄路線,不久前停下時才自動關閉。

“……”我盯著那個路線看了一會兒。

……西穀夕帶我走的怎麼是最遠的路。

又躺了一會兒,我總覺得哪裡不對。

好像少了什麼。

……少了什麼?

我猛地想起那張被我塞進西穀夕手裡就忘了要回來的影山to簽。

“……”

“…………”

“………………”

我啪的一下從床上坐起來。

那我今晚鼓起勇氣的大冒險豈不是白忙活了???

不行!!!

情急之下,我飛快地拿起手機,翻開通訊錄,劃拉幾下,找到西穀夕的名字。

分手後我一直都還沒改備注,至今仍然是【noya 0v< ★!】

【我:我的to簽是不是忘在你那裡了qvq】

發送完畢我才注意到時間。

好晚。

好像打擾到西穀了。

我:“……”

一步錯步步錯!!!

還沒等我懊惱多久,手機就滴滴一聲。

“……?”

怎麼是秒回?

他沒睡嗎?

【西穀夕:是的!你什麼時候有空?我過來拿給你吧!】

【我:太麻煩你了吧……還是我過來找你取吧】

西穀夕沒再多和我客氣什麼,直接發來了他俱樂部的地址,還有時間。

是晚上的飯點。

【我:好的!】

我想了想,很禮貌地加了一句。

【我:晚安。】

……

俱樂部內。

“有沒有人管一下?西穀他為什麼半夜三更突然去訓練場跑圈了???”

*

那天,我按照時間赴約,沒有進去,而是在俱樂部門口等他。

等待的時候,似乎有個球員正從外麵回來,一邊喝著運動飲料一邊朝裡麵走。

興許是呆在門口不動的我有點顯眼,他下意識朝我看過來。

然後我眼睜睜地看著那位球員喝飲料噎住了。

“咳咳咳咳咳咳咳!!!”

“……”

他一臉臥槽地走進了俱樂部。

沒過多久之後,西穀夕嗖的一下從俱樂部大門衝出來,四處張望,視線捕捉到我,興奮地朝我跑過來。

他好像是剛剛才結束訓練,因腎上腺素飆升而產生的興奮與激情情緒還在雙眸中殘留著些許,洗了個澡,頭發還沒完全吹乾,身上隱隱散發著沐浴露的清爽氣味。

西穀夕單手叉著兜,另一隻手拿著那張to簽,交給我,饒有興致地歪頭:“晚上一起吃飯嗎!我們俱樂部附近有一家很不錯的餐廳!”

他一頓,急急忙忙加一句:“——這裡離你學校不近,這個點回去再吃飯的話就太晚啦!”

我搖搖頭:“不了,已經有約啦。”

看著西穀夕瞬間蔫了的眼神,我不忍心,解釋一下:“我等會晚上要回家吃飯,已經說好了。”

西穀夕的眼神再度亮起!

“……”我忍了忍,最終沒忍住,臉頰發燙地抬手指了指,“俱樂部門後麵那一大堆探頭探腦的……是你的隊友嗎?要不我先走了……”

隱隱傳來八卦聲。

“比照片裡還好看欸。”

“小點聲!看過來了!”

“給我讓一下位置啊你們這群大高個!”

西穀夕:“……”

西穀夕氣勢洶洶惡狠狠地轉頭。

探頭探腦的腦袋們驀地消失了。

隻留下蠢蠢欲動的呆毛們。

西穀夕滿意地回頭:“沒人了!”

我:“……”

他放在兜裡的手終於拿了出來,將一個東西塞在我的手裡。

是一張他們俱樂部和AD的比賽門票,特彆好的觀賽區位置。

“你最近是放假的吧!”西穀夕眼含期待,豎起大拇指指了指自己,“願意來看我比賽嗎——”

我下意識地捏捏那張票。

——有影山欸。是我爸之前沒搶到的那場比賽的票。

西穀夕依舊直勾勾地盯著我,視線一刻也沒鬆開。

半晌,我小心翼翼地開口:“這個……你是隻有一張票嗎……?”

西穀夕:“我還有啦!”

我:“噢……”

西穀夕眨眨眼,超強的直覺讓他品出一點彆的意思:“……你還要嗎?”

我有點不好意思:“……唔,我還想要一張……我付錢!!!按照黃牛價格多付錢給你!我不是占你便宜!!”

西穀夕看起來一臉想被我占便宜的表情。

我:“……”

過了一會兒,他突然反應過來,有點警覺的模樣:“你、你是要帶誰來一起看嗎!”

我點點頭:“是……”

西穀夕剛剛還在上揚的唇角抿成一條直線,眼神幽幽,咬牙切齒:“還是上次那個要簽名的人嗎?”

我:“是的……”

西穀夕大聲嚷嚷,乾脆利落:“我隻有一張票!!”

我有點遺憾地低頭:“噢……”

西穀夕:“……”

半晌,西穀夕抿著唇,唇線抖了抖,梗著脖子,似乎是內心經過了極度掙紮,閉上眼自暴自棄地說:“……好啦!我有票!不過沒有給你的這種vip票了,那你就讓他坐普通的位置吧,不過和你隔得會很遠很遠——”

我點頭如搗蒜:“沒關係沒關係,我爸爸能看比賽就會很亢奮,不在意坐哪裡的。”

西穀夕:“?”

西穀夕:“……”

西穀夕突然奮起:“我我我我我有vip票!!還有很多!!你等等,我找一下——”

他開始在兜裡翻來翻去。

連錢包和家門鑰匙都翻出來了。

還有俱樂部的門禁卡兼飯卡。

……甚至還有工資卡???

沒地方放,他便順勢一股腦全放我手上,低頭繼續在口袋裡翻。

我:“那個……”

西穀夕認真翻找:“等等等等,我記得好像放在口袋裡了——”

我:“……”

我看著手中西穀夕一大堆重要物件,默默地沉思。

……要記得還給他。

如果又發生不小心被對方拿走之類的情況,西穀他今天想必是要喝西北風睡大街……

努力了大半天,西穀夕最終沒翻到,悻悻抬起頭,突然又想到了什麼,雙眼一亮:“下次再給你!我回去拿!——你什麼時候有空?”

我:“太麻煩你了,其實——”

西穀夕堅定地看著我,大聲:“下——次——給——你——”

我:“……”

好吧。

*

我臨走之前,西穀夕雙手插兜,嚴肅地看著我:“千夏,我不是分手後還會繼續做朋友的類型,所以——”

確實。

我不禁回憶起之前的事。我們分手之後,西穀夕和我之前確實就沒有太多聯係了。

我是慢慢地就習慣,但不太知道他是什麼樣的狀態。

但升學考試前他給我打了電話,聲音從手機另一端傳出來,周圍是巨大的風聲。

“加油啊千夏!”他說,“你肯定可以的!!我也會努力,不輸給你!”

……

今天突然說這個,我有點茫然,不知道後續會跟著什麼內容,下意識地應一聲:“啊……”

西穀夕緊緊地盯著我,喉結動了動,之前被他揉亂的額發再度//堅//挺地維持著之前的造型,被風吹得晃了晃。

像輕輕地戳弄著我的情緒一般。

我不由自主地放慢呼吸。

他插在兜裡的手似乎是攥緊了,也可能是在用力,使雙臂顯露著流暢漂亮的肌肉線條。

西穀夕突然開口,說出那天晚上沒說完的話。

“他們所有人都知道我一直還喜歡你!”他意氣風發,眉眼間滿是信念感,“我現在是在追求你——”

【📢作者有話說】

二合一!今天日六了!(叉腰)寫這章的時候也好喜歡噢_(:з)∠)_抽20個小紅包=v=!成年人就是比青梅竹馬進度快很多【大聲】noya一路白給的行動(?)我塞了好多細節小心思和動作在裡麵哈哈哈哈哈哈

上一次交往時just牽手擁抱親額頭而已,甚至連啵啵都沒有!noya戀戀不忘至今【那種語氣】目前最淳樸的想法是能有一個親親→←

重申一下這個if裡noya箭頭會粗不少,就是開端的時候如果他沒有主動下去可能妹不會主動去找他,但是他主動後就有了故事(?)

全場的MVP是影山to簽(?)畢竟掉的是to簽!如果是其他的就懶得去拿了=v=

省流版:本章內容是上交工資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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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 ? IF-無敵明星自由人!

◎吃點好的◎

我:“……”

我不知道該擺出什麼表情, 一時間裡似乎忘記了究竟身處何地。

身後的車水馬龍和俱樂部大門附近探頭探腦的球員們似乎都離我漸漸遠去,四周的風景朦朦朧朧地變幻著,最終還原成仙台體育館的休息區域。

幾年前的那場比賽, 烏野vs白鳥澤。

剛剛打贏比賽的西穀夕甚至還沒來得及換下隊服便急急忙忙來找我。

他站在提著樂器包準備離開的我麵前,臉上鋪滿了剛剛劇烈運動結束後而產生的熱情紅暈。

“請和我交往吧!”

勇敢而無所畏懼。

兩張極其相似但又有著些許變化的臉逐漸在我眼前搖曳,時間飛逝,最終相融成此時此刻站在我麵前的西穀夕。

“我現在是在追求你——”

他變了很多。

愈發緊實且蘊藏力量感的身形,額發補染的亮度,成熟不少的姿態。

但他也有很多沒變的地方。

鮮活的表情,張揚灑脫的語氣,看向我的眼神一如既往。

我呆了好一會兒, 大腦像是卡頓了, 嘴唇翕動:“那……”

西穀夕鄭重其事地看著我,手臂線條繃緊幾分, 透露出一點點緊張:“……隻、隻是我在單方麵追求你而已!不用顧慮我!千夏你不用有什麼負擔——”

遠處的一大堆隊友們不約而同地屏住呼吸。

然後小聲bb。

二傳手:“真的嗎?我不信。”

攻手B:“你是信西穀說‘不用顧慮我’還是信我長得比MSBY的宮侑帥?”

攻手A:“噢,那我還是信西穀吧,宮侑會做飯,會做飯的男人最帥氣了。”

攻手B:“?絕交!絕交!!”

二傳手:“那是宮治做的飯!!!宮侑那天隻是在吃而已!!”

副攻手:“我也不信, 如果他今天被拒絕了肯定要抓狂地拉著我們練200個接球。”

攻手A:“上次他不就是深夜突然在沒開燈的陰森訓練場跑圈嗎, 給路過的教練嚇得半死。”

隊長:“你們懂個屁, 這叫以退為進,是很高超很智慧的拉扯手段。”

攻手A:“可那是西穀。”

攻手B:“可那是西穀。”

隊長:“你們是在質疑西穀的智力……啊不, 智慧嗎!”

二傳手:“嗯嗯。”

“……”

……

遠處的bb聲此時已經入不了我的耳。

我慌慌張張, 舌頭都在打結,看著西穀夕, 最終已讀亂回:“那……那……那你加油啊。”

像之前交往時他動不動就給我來上一發的西穀式打氣助威。

西穀夕:“……”

隊友們:“……”

我落荒而逃。

*

坐在電車上時, 我試圖認真複盤一下。

老實說, 我之前和他分手是因為自己的心態問題。但後麵慢慢調節好心態之後也並沒有隨隨便便地想過找他複合。

這對西穀夕不公平吧……因為我單方麵的行為而變來變去什麼的。

“……”

少年人之間的春心萌動和欣賞來的快去的也快,我真的沒想到西穀夕過了這麼久居然還喜歡我。

魂不守舍地坐電車後回到家裡吃晚飯,我爸爸和我媽媽難得全部都在家,沒有突如其來的奪命電話call。

我開門進去時,聽見我爸爸在廚房裡熱火朝天烹飪的聲音。

……他喜歡一邊做飯一邊聽土嗨歌曲。

媽媽坐在沙發上追劇,看到我來便指指冰箱:“買了新的冰棍,千夏你去嘗嘗。”

“不是快吃飯了嗎?”我放下包,走到冰箱旁邊。

媽媽柔和微笑,出言嘲諷:“還有好久啦,你爸的土嗨歌單才放到第二首而已。”

我:“……”

那確實還有好久。

歌單裡二十多首歌,我爸做飯一定要全部聽完才行,不然就鬨著說做不出有感覺的飯。

於是我心安理得地拿出冰棍,眼神粘在不遠處的電視上,撕開包裝紙舔一口冰棍。

蘇打味的。

冰涼的觸感似乎讓我混亂的大腦也清醒了一點。

隨意地倒在沙發上之後,我決定先把其他事情拋在一邊。

比如西穀夕!

比如……西穀夕!

比如西穀夕……

我鹹魚一般地放空大腦,安安心心地享受完這根冰棍。

一時懶得去扔包裝紙,我便先拿在手上。

結果我小口小口舔冰棍時,我媽盯著電視屏幕,隨意地開口:“欸,今天我去超市的時候,發現這個冰棍有新代言人了欸,挺帥的。”

我:“?”

我:“我吃的這個嗎?”

我媽點點頭:“嗯嗯,包裝袋上還印了他,你看看。”

我一低頭。

和不久前才被我在腦海中拋得沒多遠的西穀夕來了個猝不及防的對視。

他在包裝紙上朝我熱情地笑著,豎起大拇指。

西穀夕在我腦海中好不容易被拋出去20cm的距離,一瞬間嗖的一下就回到了原點。

“我現在是在追求你——”

“我現在是在追求你——”

“我現在是在追求你——”

大聲回放。

我:“……”

我:“…………”

我:“………………”

前男友真是出息了。

代言了他自己最愛的食物……那豈不是可以吃到撐。

我剛剛撕包裝紙的時候,恰好撕掉了西穀夕頭頂的一小撮發尖。

現在看起來平平的,看起來很呆。

“……”我又用手指捏捏紙,他的臉開始變形扭曲。

我憋了憋,沒忍住偷偷笑一聲。

我媽很敏銳:“怎麼?”

我:“……沒、沒事。”

我爸和我媽都不知道我高中談過戀愛,談的時間太短加上當時他們都沒回國,我沒專門跟他們提起過。

廚房的門被推開,我爸也拿著冰棍走出來:“休息一下。”

我:“開飯了嗎?”

我爸:“燜著呢,過會兒再進去。”

他捏住包裝袋就準備撕,我瞥一眼他開口的位置,目測西穀夕印在上麵的臉會被一分為二。

“……這、這樣不好撕的。”

反應過來時我已經搶過我爸手中的冰棍包裝袋。

我爸:“?”

我媽:“?”

他們用迷惑的眼神看著我。

我:“……”

我硬著頭皮,捏住一角開始撕:“……這樣比較方便撕。”

恰好隻撕掉了西穀夕身體之外的部分,他整個人完好無損,依舊在包裝袋上傻笑。

有點晃眼。

我爸茫然:“?這有什麼講究嗎?”

我把冰棍給他。

他向來是有吃的就不在意其他細節的類型,很快便忘了,一邊啃冰棍一邊銳評電視裡的狗血劇內容。

我媽卻沒輕易跳過這一茬,依舊是維持著溫柔的笑,拿起茶杯,朝我投來一個微微妙妙的眼神。

“我買了一整箱冰棍,紙箱還沒丟,放在走廊了。”她喝了口茶,笑眯眯,“上麵還印著一個更大的代言人。”

“……”我繼續舔冰棍,死撐著麵子,“噢。”

“千夏你如果喜歡的話可以去剪下來噢。”

“……我不是!”

*

吃完飯後我把影山to簽拿出來給我爸,算是提前送他的生日禮物。

我爸超激動,愛不釋手地拿著簽名板:“什麼!!??是真的影山簽名!!!千夏你在哪裡遇到影山的???”

我簡短地說:“廁所附近。”

我爸:“?”

我捏捏口袋裡放著的那張票,猶豫片刻。

……不知道的時候還能坦然地答應去看比賽,現在知道西穀夕還喜歡我,我就有一點點不敢去。

思緒略亂,還沒整理好。

我也不清楚我還喜不喜歡他。

太突然了。

但……如果不去的話……

眼前莫名其妙浮現出那雙澄澈的眸露出失望情緒的模樣。

濕漉漉的。

像不滿足的小狗。

又像委屈的貓。

我又捏捏那張票,心一橫:“……而且我有那場你沒搶到的比賽的票了,可以去看。”

我爸:“什——麼——”

……

我最終在我媽揶揄的眼神中硬生生地抱著紙盒以及其他垃圾準備出門去丟,順便買點飲料回來。

剛走出家門,便遇到背著包出門的赤葦。

他顯然是一副打算回學校的模樣,斯文的眼鏡都還沒有摘,微笑著和我打招呼:“千夏。”

下一秒他的視線不著痕跡地掠過我手中的那個紙盒,微微地挑了挑眉,語氣悠悠:“西穀的新代言啊。”

我那一瞬間甚至離奇地覺得他的話透露出一點彆的意思:“……你認識他?”

赤葦微笑:“最近特彆活躍出名的自由人裡,除了他就是EJP的古森元也了吧,都是很厲害的自由人。”

我放下心來:“噢。”

赤葦高中時也打排球,會關注球賽也不稀奇。

我一頓,突然想起之前和西穀交往時的事。

西穀某次興衝衝地和我說起他暑期合宿的見聞。

現在想想,當時他好像提過梟穀來著。

那赤葦可能當初就認識西穀。

“……”我抿抿唇,若無其事地問,“你覺得他怎麼樣?”

赤葦用手輕輕抵著下巴,若有所思:“球技很好,而且身為自由人也能在關鍵局勢負責跳起舉球,豐富了戰術,而且無論是反應能力還是運動能力都稱得上卓絕,很多救球片段的cut都會被現在的排球部當作參考素材。”

一大通球技點評。

可我想聽的不是這個。

我:“……”

我憋了憋,不好意思直接開口,把話吞回去。

沒出口的話像是紮滿了羽毛的小球球,在我心裡滾來滾去,癢癢的。

我臉都快憋紅了,手指不知不覺地在紙盒上西穀的臉上戳來戳去:“……”

半晌,突然聽到赤葦用氣音淡淡地笑了一聲,忍俊不禁的感覺。

我轉過頭去看他,他卻神色如常,狹長漂亮的眼尾流露出一點興味,語氣稀鬆平常:“是很執著積極的人。”

我:“……”

我沒跟上他的節奏:“啊?”

赤葦:“不是千夏你剛剛問我的嗎?‘你覺得他怎麼樣’。”

我總覺得被赤葦玩弄了,但又沒有證據:“……哦哦。”

……赤葦真是恐怖如斯!不愧是高中畢業至今都還在蟬聯梟穀“最靠譜的人”榜首的男人!

感覺不知不覺談話節奏就被帶著跑了!下意識就答應他的話了!

我心有餘悸地繼續和他一起走。

……感覺赤葦無論是去催債還是催稿都很合適呢。

走著走著,赤葦又加一句。

“是認準了什麼就會毫不懈怠地去努力追趕和完成的人吧。”他說。

*

假期中途,星野約我一起去逛街。

逛累了便找了家咖啡館,坐下喝飲料歇息。

“那天前野回包間後,臉色極其詭異。”星野咕嚕咕嚕吸著冰拿鐵,說話含含糊糊,“問他遇到誰了又不肯說,於是大家猜測他被你直接當麵拒絕了,覺得沒麵子才這樣。”

我咕嚕咕嚕吸著冰美式:“……還好啦。”

想表白示好的時候發現自己喜歡的人疑似和自己的偶像有點什麼關係,最後還乾巴巴地問偶像要了個簽名,他可能確實沒麵子說出來……

……畢竟說出來之後可能就又有一大堆人想去男廁所堵他偶像西穀夕了。

簡單聊了聊不重要的角色,八卦進度快進到了前男友話題。

星野:“之前完全沒聽說過千夏你有前男友欸,高中戀愛嗎?”

我點頭:“嗯……談的時間比較短。”

我猶豫了一會兒,覺得自己需要外部智囊團,喝光最後一口冰美式,舔舔唇角:“他最近好像想和我複合。”

星野:“咦!”

我便把發生的事情說了,但把主角的名字打了馬賽克。

星野一臉震撼:“‘我現在是在追求你——’‘不用顧慮我’這是什麼浮誇台詞啊!”

我:“嗯……”

星野:“好磕,愛磕。”

我:“?”

星野興致勃勃:“那你要答應嗎?”

我:“我也不知道……”

我想了好幾天也沒想明白。

西穀夕直到現在都還喜歡我,但我卻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歡他,感覺有點……不公平?

我把疑惑說了,星野卻不在意:“這有什麼啊,隻要喜歡,哪怕是一點點,也能成為在一起的理由嘛,又不一定要完全對等的。”

她咬著吸管,賊兮兮地湊近:“能讓千夏你猶豫的類型,是不是很帥?”

我如實地說:“挺帥的。”

無論是氣質還是長相。

畢竟西穀夕現在也是一眾球員中靠魅力吸了不少粉的存在,長相也是清爽奪目的那一掛。

星野:“什麼類型的?赤葦那種嗎?”

她之前是梟穀的,知道赤葦和我從小就認識,於是用熟人打比方。

我猶豫片刻:“不是啦,是那種……熱血積極的類型。”

星野:“噢,木兔那種。”

我:“……也不是啦!!”

星野:“總之是運動型的對吧!那肌肉什麼的應該很好看!不過運動型的多半是肉食係,麻煩。”

她過來人的語氣:“我大一時就在和籃球社的談戀愛,一天到晚纏著我親來親去,不然就不滿足,而且還是要熱吻那種……還……”

星野刹住車,欲蓋彌彰地咳咳幾聲,跳過:“……總之運動型就是很粘人,精力太充沛了,麻煩。”

我點點頭:“嗯確實,總是要牽手。”

高中時我就深有體會。

星野:“?”

星野眨巴眨巴眼睛,半晌像是反應過來什麼:“……你們之前交往的時候,就牽手而已嗎?”

我遲疑一會兒,臉有點紅:“有時候也擁抱啦……”

星野:“親親呢……?”

我想了想:“親額頭,還是因為有一次擁抱時沒站穩不小心磕到的……也算親吧?”

星野:“……”

星野:“他完全沒有表現出不滿足嗎?”

我懵懵的:“沒有吧……?我看他隻是牽牽手好像就還挺開心的。”

星野:“……”不信!

星野喝光了冰拿鐵,把空杯子放在桌上,語氣沉穩。

“他到現在還記著你,而且顯然還很喜歡你,真的是純愛戰神啊。”

我:“?”

星野用在超市挑白菜的語氣說:“我看他無論是自製力還是持久力……啊不,應該是毅力,都挺厲害的,而且還很尊重你,要不你複合一下算了,吃點好的。”

我:“……”

*

西穀夕確實很尊重我。

雖然說著“我現在是在追求你”,但行為舉止都不會出格。

他似乎是上次看出我的無措,之後便沒有再叫我出去見麵,隻是有時會給我發消息。

【西穀夕:今天營養師配的東西不好吃QVQ而且她說我不能吃太多,要控製攝入啊啊啊!!】

【我:我吃了烤肉】

【西穀夕:Q口Q啊啊啊啊啊啊——】

我:“……”

我好像猛地戳中了西穀夕的痛點。

之後他問我要可以收快遞的地址,說是把票寄給我。

我下意識禮貌回複。

【我:不用寄了吧,你還要花郵費,我來拿就可以】

剛發出去就有點後悔。

我還沒做好捅破窗戶紙後再和西穀夕單獨見麵的準備。

【西穀夕:千夏你會覺得不自在吧OvO我寄過來就可以啦!】

“……”我盯著手機,半晌才打字。

【我:好】

……

西穀夕答應要給我的第二張票在比賽前一周的時候送到了我的手上。

我拆開信封,那張vip票靜靜地躺在裡麵。

還有一張小紙條。

【是連著的座位噢!0v< ★】

是西穀夕灑脫的字跡。

比賽是下午開始,當天早上我爸還有已經預約好時間的病人,所以我們便沒有一起過去場館。

我自己過去,在電車和打車之間猶豫許久,最終受迫於層層轉車怕迷路的事實而選擇了打車。

……結果堵車了。

哈哈。

還不如層層轉車,可能迷個路再來都比我現在快。

我:“……”

到達的時候,比賽已經開始了,還好沒有超過最晚入場時間,我順利地進場,艱難地找到座位。

比賽聲勢浩大。

全場幾乎座無虛席,來看這兩支明星俱樂部的球迷數不勝數。

“來啦。”我爸轉頭看我,招手,“這裡這裡。”

我坐下,他繼續在我耳邊bb:“我平常都沒怎麼看過對麵那個俱樂部的比賽,你知道那個自由人叫什麼嗎?剛剛正式比賽前入場,他往我們這邊看了好多次,我身邊好多粉絲都開心瘋了,一直尖叫。”

我爸認真分析:“是飯撒嗎,好頻繁!”

我:“……”

我不知為何臉有點熱,轉過頭看比賽:“……不知道啦。”

……

比賽很厲害。

雙方都沒有絕對的優勢,打的有來有回,屬實是一場精彩絕倫的比賽。

我爸坐在我旁邊,專心致誌地盯著賽場,時不時慷慨激昂地在我耳邊解說。

“影山這個球傳得特彆好!”

“噢噢噢噢要進攻了!”

“?被接住了???”

一來二去好幾次,目光起初隻盯著AD的我爸,眼神開始邁向球場的另一端。

我爸:“可惡讓我看看究竟是誰總是能接住影山傳給牛島的球啊!!!”

我爸:“咦。”

我爸:“……”

我爸:“好帥啊可惡!!!!讓我現場搜搜這個人是誰……”

一旁的粉絲:“是西穀啦!!超級無敵明星自由人!救球超級猛!入股不虧的!!我這裡還有彆的介紹!!!從高中開始的比賽錄像全部都有噢——”

他們兩個開始湊在一起小聲嘀咕,時不時發出激動的叫聲。

我:“……”

*

沒了打擾,我獨自托著腮看比賽。

目光不由自主地移動到那個耀眼奪目的身影上。

暴力美學的男排比賽中,激烈的發球和扣球固然會引發巨大的歡呼,但卓絕的救球通常才是使全場呼吸都幾乎停頓一瞬間的存在。

而西穀夕就是那個用絕佳的反應能力與運動神經一次次牽引著全場呼吸節奏的人。

一個巨大衝擊力的球朝著球網的這端急速飛來,即將在遠遠的位置落下,而四周都沒有能夠防禦的人。

無論怎麼看都是一個理應放棄的球。保存體力,下一分再繼續。

我身邊的球迷們也是這麼覺得的,我聽見他們高談闊論分析的聲音。

人聲鼎沸之中,我看著西穀夕急速地追隨著球的方向奔跑,逆著無數人的話音。

哪怕隔得很遠,我似乎都能捕捉到他瞳孔中散發出的銳利。

直到一個疾馳的魚躍——

砰!

像是他身體撞擊地麵的聲音。

又像是他撞擊在我心口上的聲音。

球即將觸地的那一刻,西穀夕的手代替地麵承載了這重重的一擊。

——接住了。

下一秒便是趕來的隊友飛快地調整站位,比賽再次朝著下一個激動人心的時刻進行下去。

全場爆炸般的喧囂中,我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手慢慢地攀上胸口的位置。

撲通撲通撲通撲通。

我一瞬間內突然想起高三那年在體育館裡接受西穀夕表白的原因。

不是因為他在球場上那幾個小時裡的勇敢無畏與堅定不移。

而是因為他所有行動之後展現出的本質——

不隻是在球場上而已。

他本就是那樣的一個閃閃發光的人。

所以我當時才心跳不已。

——現在也是。

……

比賽結束後,我看見西穀夕抬起頭,遠遠地朝著我坐著的這個區域投來視線。

身邊粉絲又在啊啊啊啊地激動揮舞雙手。

我爸不知何時弄到了一張西穀夕的手幅,加入了揮舞的粉絲們中:“啊啊啊啊啊西穀——”

過一會兒他又放下那張西穀,從腿上拿起另一張影山的手幅,朝另一個方向揮舞,加入影山的粉絲們中,不忘端水:“啊啊啊啊啊影山——”

我不知道西穀夕會不會看見我,抿了抿唇,輕輕地抬起手揮了揮。

“……”

人聲鼎沸之中,我看見西穀夕開心地笑了笑。

劇烈運動而產生的汗水順著眉眼輪廓而向下淌著,他褐色的眼睛因笑容而微微彎著,迸發著一如既往的鮮活生命力。

閃閃發光。

*

比賽結束後我們順著工作人員的指引離席。

人很多,我爸說要去廁所,我便在走廊裡等他。

遠處熙熙攘攘,似乎是記者擠著在采訪,我想了想,決定換個地方等,朝相反的方向走。

“千夏!千夏!!”

走著走著突然聽到有人在叫我。

我茫然地東張西望一番,四周路人匆匆經過,看不出是誰在叫我。

手機滴的一聲。

【西穀夕:左邊左邊!!】

我:“?”

我朝著左邊看去。

自動售貨機背後露出一個腦袋,朝我咧嘴笑。

我:“……”

我東張西望,看到沒人注意後才往那邊走,壓低聲音:“你不是應該在被采訪嗎?”

西穀夕:“我們都逃掉了!留隊長在那裡了=v=!”

我:“……”

西穀夕還沒換衣服,看起來似乎隻洗了個臉,肩上還搭著毛巾,水向下滴,顯得眼神濕漉漉的:“你真的來看我比賽了!一開始我沒看到你,還以為你不過來了!!”

我強壓著瘋狂的心跳,努力穩著聲音:“堵車啦。”

人來人往,我覺得躲在售貨機後說話不方便,開口:“你……你最近有時間嗎?”

西穀夕:“今晚有慶功宴!然後就是休賽期!”

言下之意是很空。

我:“那、那明天……”

我一頓,改口:“……今晚慶功宴結束後,我來找你好嗎?有點話想說。”

西穀夕瞪大了雙眼,受寵若驚當頭一棒(?)的感覺:“什麼!想跟我說的話嗎!”

我點頭,嚴肅臉:“嗯。”

氣氛悠悠。

“你們在乾什麼?”

突然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

我:“……”

西穀夕:“……”

我轉頭一看,是兩臂各夾著應援物資的我爸。

左臂影山,右臂西穀,手上還拿著兩根嘎哩嘎哩君。

我:“……”怎麼找到這裡來的???

西穀背對著我爸,他沒認出來西穀,眨眼睛:“千夏你遇到朋友了嗎?”

我:“爸……那個……”

“!!!”西穀夕轉身,嚴陣以待的表情,猛地90度鞠躬,“您好!我是西穀!目前的位置是自由人!就職於xxx俱樂部!最近的身高是——”

我爸嚇得往後猛退一步,手上的東西都差點沒拿穩,看清人臉後又猛地上前一步:“……什、什麼?!西穀!!!”

我爸:“還真的能在廁所附近偶遇到球員嗎?!”

我:“……”

“……”我也猛地上前一步,擋在西穀夕麵前,怕他說出什麼奇怪的話,大聲打斷,“那、那個……我是偶遇他!然後想幫你要簽名!!!”

我爸激動臉:“簽名!!我可以擁有嗎!!!”

……

於是我們詭異地站在售貨機後麵,看著西穀夕以堪稱嚴肅的表情在紙上認真簽名。

特彆特彆特彆長的to簽。

像寫作文。

我:“……”

我爸:“……”

我爸:“啊對了千夏,我剛剛發現有賣東西吃的地方,給你買了上次家裡那個冰棍,吃嗎?”

我呆呆地接過去:“吃。”

我爸低著頭看包裝袋,突然頓住,抬頭看一眼西穀夕,又低頭看一眼包裝袋:“……”

我爸:“欸!!原來是西穀你代言的這個冰棍嗎!!”

西穀夕咧嘴一笑,標準的八顆牙:“是的!這個口味特彆讚!!”

我爸也開始撕包裝,手都已經捏上包裝袋又突然停下,露出了然的神秘微笑:“這次我已經規劃好了,從最左邊撕,這樣就不會撕掉包裝上西穀的臉了。”

我:“……”

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我爸:“就像千夏上次仔仔細細跟我交代的那樣,絕對不可以破壞包裝袋上的西穀。”

我:“……”

我:“…………”

我:“………………”

我……沒……有……

西穀夕的腦袋看起來都快要幸福地翹上天了。

*

當天晚上,西穀夕慶功宴結束後給我發消息,問我要在哪裡見麵。

【我:你現在在哪裡?】

【西穀夕:慶功宴離我家不遠,所以我剛剛到家啦!打算馬上就出來!】

【我:不用,我直接去你家找你吧,地址發我】

畢竟我要說的話可能在公共場合不太方便,怕被路人拍。

【西穀夕:什什什什什什什什什什什什什什什什什】

像是卡住了。

【我:地址地址】

他發過來一行地址,我看了看,又給星野發了條消息。

【我:我覺得你說的很有道理】

【星野:?什麼】

【我:我決定踐行了】

我隨便理了理頭發便出門。

我爸在客廳整理今天的戰利品,把影山和西穀的各種應援物品分類擺好。

我一出門便猝不及防地和巨大的西穀夕立牌對視:“……”

差點嚇得腿軟坐在地上。

我爸毫無察覺,轉頭看我:“千夏你去哪裡啊?吃夜宵嗎?我也去!”

我媽坐在旁邊看電視劇,頭也不回地一把拉住他衣領,往沙發上一按,我爸又被迫噌的坐了下去。

我媽微笑:“你好吵,吃空氣吧。”

我爸:Q口Q

我認認真真地回答:“去吃點好的。”

【📢作者有話說】

最後一點點內容啦_(:з)∠)_!今天日了八千字,躺下!明天就能寫完這本了=v=剛好60章!

妹寶:吃點好的

在思考要不要讓這個IF的明星自由人西穀也吃點香噴噴的(?)青梅竹馬的西穀沒吃上(嚴肅臉)

我寫這個IF寫的很開心嘿嘿嘿……各種奇怪XP大爆發!!這一章也塞了很多可以品的梗給小細節!(?)=v=還寫了繼續在球場上閃閃發光的noya!圓滿!今天也抽一點小紅包好了U3U完結後如果有空可能會寫一點福利番外送給大家=v=還沒想好要寫什麼!

下一本要寫什麼也還沒想好【撓頭】我一般最近對什麼上頭就會有噴湧的靈感,然後就寫什麼=v=考慮到走榜的話預收太少的可能暫時不會開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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