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按下快門的那一刻，我飛快地扭頭，在他的臉頰上留下了蜻蜓點水的一吻。
是柔軟的觸感。
是比我的唇要明顯低一些的溫度。
有些涼涼的。
我們之間的距離很近。
安室透轉過頭來時，我覺得他的濃睫幾乎要擦著我的臉而過。
我麵色漲紅，手足無措地說：“今今今今天是kissday！所以我才——”
安室透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眉眼帶笑：“這次也被你搶先了啊。”
哪怕緊張到心跳的仿佛要衝出我的身體，我也能感覺出，他這次說的是實話。
我心中湧起一個念頭：“你……”
安室透眸中的笑意更沉：“我也知道今天是kissday。今天小蘭小姐和園子小姐來店裡的時候，我有聽到他們在聊這個。”
我瞪著眼睛，一時間大腦加載過度，有些發懵。
他早知道？
他是不是故意湊這麼近？
該不會是在引誘我吧！
……
似是看出了我眼裡的複雜情緒，安室透略帶歉意地眨了眨眼睛：“不好意思，佐佐木夢子小姐，下一個項目我要率先出擊了。”
我：“什麼項——”
未說出口的話被他溫柔地堵在了嘴中。
……
安室透的吻和他溫柔陽光的氣質非常符合。
他輕輕托著我的下巴，非常有禮貌地輕觸著我的嘴唇。
隱忍克製中帶著些許纏綿的情意，仿佛描摹著我的唇形一般。
有點癢癢的。
這就是接吻嗎。
我感受著唇上的那一抹溫軟，仿佛在輕飄飄的雲朵上遨遊。
良久後，我們的臉慢慢分開。
我大腦宕機，感覺人已經從雲朵上飄下來了，但理智還在天上慢慢漂浮。
我下意識喃喃道：“這就結束了嗎……”
一開口，看著安室透有些晦暗不明的眼神，我便知道自己說錯話了。
此情此景，這種類似於“你是不是不行”的煞風景語錄，一秒便可以讓氣氛從火熱戀愛降至冰點！
可惡啊佐佐木夢子！你怎麼變得和野崎一樣不解風情！
我連忙補救：“畢竟你也是第一次談戀愛嘛，而且你本來就是個很溫柔的人，我不是說你不行的意唔唔唔——”
我再一次沒能說完話。
額頭相抵的時候，我默默地想——
希望明天嘴不要腫。
*
之後便一發不可收拾。
不同於剛剛那個蜻蜓點水般的親吻，這次的安室透流露出了幾分攻擊性。
他用手虛托在我的腦後。
看似是輕輕的，不用力的那種。
但我在因為呼吸有些不暢而不知覺地往後方退了些許的時候，他的手便果斷利落地再次把我推向他，欺身上前，流露出下意識的控製欲。
禁錮的力度不重，但也無法逃脫。
在察覺到我的接納後，他得寸進尺地又進攻了些許。
有種拉著我一起沉淪的強勢意味。
另一隻手似是把手機放進了口袋裡，然後輕點了幾下我的鼻子。
我在實踐中學會了接吻時用鼻子呼吸。
時間在此刻仿佛變得無限漫長。
我被吻得有些恍惚。
……此時此刻此地，我感覺腦子裡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服裝發展史，雖然我已經複習的差不多了，但希望明天早上我還記得你。
一想到服裝發展史，我忍不住睜開了眼睛。
現在幾點了？？
察覺到我的分心，安室透似是有些不滿地用手覆上了我的雙眼。
被剝奪了視力，其餘的感官更加敏感。
隱約聽見遠處的風吹過紫陽花海，發出沙沙的聲音。
除此之外，我隻能感覺到鋪天蓋地的安室透的氣息。
占據了我的全部心神。
我感覺，此時，才是他最真實的樣子。
突然，那個抽卡時屢次出現的陌生名字慢慢地浮現在我的腦海中。
降穀零。
雖然我不認識這個名字。
但如果此時一定要給眼前的男人下一個定義——
不再是那個平日裡溫柔陽光體貼，會溫聲問“今天飲料的糖度還合適嗎”的安室透。
我覺得他可能會是降穀零。
*
一吻結束，安室透的臉微微地離開了我些許，但依舊很近，幾乎可以抵著我的鼻尖。
重新回到清新氧氣的懷抱，我非常菜鳥地喘著氣。
這……真……的……是……沒……談……過……戀……愛……的……人……嗎……
我麵色紅潤，雙眼迷蒙，有些食髓知味的感覺。
不經意地舔了舔唇角後，我眼神到處遊移，手緊緊地捏著衣角。
雖然知道安室透說的是實話，但我還是忍不住異常懷疑地看著他。
怎麼會有這麼無師自通的人？？
但因為距離太近，無論我怎麼轉動眼球，都隻能看見安室透的那張俊容。
雖然帶著笑意，但卻有種莫名的壓迫感。
我：“……”
我：“剛剛我錯了！！”
救，真的救救……我要呼吸不過來了！！
“再告訴你一件事吧。”
安室透的聲音有些低，溫熱的呼吸撲在我的耳旁。
我：“……啊，你是不是想說其實你之前就談——”
“我早就知道這裡是通往紫陽花海的路。”
他的眸中透著淺淺的促狹笑意。
我：“…………”
我：“…………啊。”
我再也不覺得安室透是溫柔純良的純愛天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