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管家尷尬一笑,便領著子嬰和黑夫入了府內。
進了府內,子嬰便又察覺到了不一樣,原本單調乏陳的院落,卻已是精致不少。
不但這廊道的石柱重新粉刷,每一個連廊之間,竟是各放了一個雁足燈,倒是頗具意境。
待到了正廳前,便有人領著黑夫去了偏房招待,畢竟是家宴,自是骨肉血親的飯局。
入了正廳,子嬰眼眸一亮,往日樸素的裝飾已是不見,倒是頗為奢華。
族內的親眷已是在飯桌等候,足足有十七八人,見子嬰來了,便一一起身問候行禮,引到了扶蘇身旁坐下。
子嬰年歲不大,可上次已是相識,便一一打了招呼。
片刻之後,王翦這才沉著臉,緩步上了飯桌。
眾人皆是起身,王翦疲憊地擠出個微笑,便示意眾人坐下。
仆人上菜之際,王燕皺著眉嘀咕道:“早說了,這荒涼大漠,豈有這般好去?這不,後背的舊傷又犯了。”
她一邊埋怨著,一邊給王翦揉著後背。
子嬰一路坐著輦車,而王翦一路騎馬,倒是頗為勞累,可入了鹹陽,子嬰也沒見外大父有何異樣,沒想到脫去甲胄後,終是撐不住了。
王翦撫沉聲道:“為何去不得?縱使死在大漠,也了卻了我的心願。”
見老父親這般語氣,王燕也隻是揉著背,未敢頂嘴。
作為武將出身,王翦言行之間,威嚴皆在。
當然,對於子嬰卻是除外。
這餐桌上的菜肴,也是頗為豐盛,雞鴨魚肉樣樣齊全,就連琅琊郡的海鮮河豚,竟也是上了餐桌。
鹹陽的百姓皆是知曉,這大秦有兩位王姓世家,一文一武,乃是大秦的柱石。
其中一個便是王綰,而另一個自然是王翦。
佳肴上齊,推杯交盞之間,便開始了這場晚宴。
隻是王翦一直默不作聲,倒讓子嬰有點意外。
見父親默不作聲,王賁無奈,便主持這場晚宴,一年多未歸,他自然也是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