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城內。
拘浪拿此刻來回踱步,神情凝重。
自從前些日子,阿育王已死的消息傳回南方後,倒是得到了不少好消息。
那些個部族之間,已是不再騎牆觀望,不少人直接出來表示支持拘浪拿。
開玩笑,阿育王都死了,拘浪拿本就是太子,不支持他支持誰。
更何況,秦人已經渡過印度河,兵鋒直指翡翠城,而拘浪拿並未退縮,卻是一直守在翡翠城。
能這般固守國土,南方的那些個部族,還有什麼理由不配合?
這,是拘浪拿唯一聽到的好消息,而孔雀國四周環海,隻要守住北部疆域便可,倒是不像塞琉古國環顧四周,皆是強敵。
唯有東邊的原始森林尚未探索,這條路,子嬰自然知曉,可他卻深知這個時代的局限性。
這是一條被熱帶雨林覆蓋的無人區,蛇蟲鼠蟻,瘴氣叢生,外加濕熱的環境,按照當下的醫療條件和設備支持,想要走這條路,無異於自殺。
子嬰壓根就沒想過這條路,拘浪拿也自動默認無人能走過那片原始森林。
眼下,羅馬的商船靠入了對岸,這樣的消息傳來,還是讓拘浪拿大為驚恐。
“都想想,羅馬人來找秦人,到底要乾什麼!”拘浪拿厲聲問道。
台下的丞相桑賈伊回道:“陛下,當初阿育王在西域征戰之際,唯獨羅馬派出使者相助,我孔雀國和羅馬情義根深,羅馬定然不會攻打我孔雀國。”
“廢話!”拘浪拿瞪了他一眼,“人都在對岸,你還說這些!讓你辦的事,如何了?”
拘浪拿讓桑賈伊辦的,自然是把鼠疫傳到對岸去,這一點桑賈伊倒是儘力,畢竟,南邊已是有大量的賤民到了翡翠城。
此刻,已是到了夏初,老鼠繁殖的速度迅猛,城外的地窖已是滿了。
桑賈伊當即回道:“陛下放心,已是安排人送過去一船,隻是秦人晚上開始安排兵力值守,第二船一直沒有機會……”
“不是吧,丞相大人。”一旁的迪帕克接過話茬,“我也讓人調查了,那對岸的秦軍,倒不是在值守,好像是夜間在捕鼠。”
春耕種下之後,田地裡總是有老鼠為禍,子嬰除了安排波斯貓抓老鼠外,迫不得已,讓軍中將士,在夜晚去捕殺老鼠。
這些人多在岸邊遊走,孔雀國這邊放鼠的人見狀,自然不敢再行動。
除了第一船外,其餘的老鼠便一直沒放出去。
聞言,桑賈伊恍然道:“怪不得,這些日子每晚岸邊都有秦人行動。”
“我問你效果如何!”拘浪拿是真的怒了,“效果呢?”
“這……”桑賈伊張了張嘴,想借著這個機會,把前幾日的異狀說一遍,可見陛下這般生氣,便又吞了回去。
“多少天了?啊?多少天了!”拘浪拿拍著手掌,頗為激動,“秦人那邊依舊安然無恙,我一直奇怪秦人怎麼不攻城,現在看,原來是在等羅馬人!羅馬人都到了,秦軍馬上就要打上門了,你們倆乾了什麼?”
兩人聞言,均是低下了頭。
拘浪拿越想越氣,指著桑賈伊道:“你為什麼非要運到對岸去?秦軍的先鋒不是已經渡河了嗎?想要傳播瘟疫,你不應該去找這些人放老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