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昌,祁,三國使者臉色難看。
按照他們的計劃,他們這麼養著紀國,肯定會把紀國養廢。
事實也是如此,紀國隻剩不到一個月的口糧,隻要他們再僵持一段時間,不怕紀國不低頭。
到時候紀國肯定主動拿武器換糧食。
當然,沒腦子的紀國可能會起兵搶糧,這點他們三國會怕嗎?
三麵夾擊,紀國分分鐘滅國。
不管紀國怎麼做,結局都是死亡。
換糧了,那就慢點死。
起兵,直接死。
誰知道他們僵持這十天裡,紀國竟然把消息傳到遠處的周王室,慶國,盧國耳朵裡?
這三家還忙不迭地趕著紀國需要的糧食,紀伯愛吃的壯牛,以及誰都喜歡的黃金過來?
也是,誰不想要紀國最精良的武器。
之前那三個不主動找事,不是因為他們不想找,而是他們離得遠,不好找借口。
如今紀國都直接問他們要不要兵甲了,他們肯定跑得快啊。
錯過這村,就沒這店了。
誰都想趁紀國滅國之前,弄點精良武器,最好還能買點紀國冶煉青銅的技術。
否則他們能跑這麼快?
中間的鄭國甚至不好阻攔,畢竟周王室,慶國,盧國都要問他們借道。
鄭國雖然實力還不錯,但也沒強到直接拒絕三股勢力。
估計那邊也是憋著悶氣讓他們趕著糧食壯牛黃金過來。
誰給紀國出的主意!
竟然還學會拉攏遠處的勢力了。
鄭國使臣還陰陽怪氣地問道紀伯臉上:“紀伯真是好計謀,這種坐地起價的事情也做的出。”
紀伯渾身醉醺醺的,想了會才開口:“什麼坐地起價。”
“我們紀國武器天下第一,價高者得,難道不對嗎?”
旁邊昌國,祁國使臣閉嘴不言。
終於趕到紀國國都的周王室,盧國,慶國使臣立刻接話:“對啊,當然對。”
“以前你們三國仗著離紀國近,買了多少好兵甲,也該讓讓了。”
“對啊,就算要買兵甲,也該按個親疏遠近。我們慶國下卿可是紀伯夫人的父親,這種關係,兵甲肯定會賣給我們。”
這三家一來,整個宮室就熱鬨了。
看他們吵吵嚷嚷,紀淩則在父親身邊看著。
離得最近的三家不用說,這三家使臣紀淩已經認識,幾乎是一條心,仗著離得近,就想占便宜。
但他們三家手裡金銀糧食很多,壯牛卻很少。
畢竟長達一年的低價售賣,紀國已經收走他們三國八成耕牛。
離得遠的周王室,慶國,盧國。
這三家裡,以周王使臣最為尊貴,他進來的時候,其他各家使臣都要朝他行禮,對上父親紀伯也不用太過卑躬屈膝。
雖然周王室號召力遠不如前,卻有正統中央的身份在。
周王的臣子,都要比其他諸侯臣子尊貴。
而且周王也不像傳說中那麼軟弱不堪,他能主動過來買兵甲,就是有突破困境的心。
隻可惜周王所處的位置,比紀國還要慘。
紀國隻被三國包圍,周卻被六國包圍。
剩下的慶國,方才那使臣也說了,慶國下卿是萱夫人的父親,就是他的外祖父。
外祖去年還寫信罵過父親,罵的就是吃牛肉的事。
這次出使他來過攀攀關係是最好的。
隻怕氣得狠了,所以不願意前來,可他不願意過來,隻怕原本就不喜他的慶國國君,會更加不滿。
最後一個盧國。
盧國的位置乃是上個時空類似齊魯的地方,沿海不說,還繼承周朝正統。
無論是禮節民風,還是其開化之風,都勝過其他國家。
盧國產的海鹽,一直銷往各個諸侯國。
他的堂哥,也就是去世大伯的唯一兒子紀欽,就被扣在盧國。
紀欽遊學四方便是為了學會農事,其他諸侯國見此,肯定加以阻攔。
不過紀淩笑笑。
以前會阻攔,那是因為紀國以武力傍身,再會種田,定成為不可小覷的勢力。
但現在的紀國,都到“賣兵器”換糧食的地步。
肯定不會再攔。
不知他派出去的人有沒有成功。
紀國的司農本就不會理農事,如今的事情也是勉強做成。
而且以後的耕種肯定越來越精細化,必須要有專業的人過來。
堂哥紀欽,絕對是最佳人選。
紀淩個子小,又不好做什麼大動作。
其實個高的紀勝已經在盧國隨行的人當中,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身影正是紀淩說的紀欽!
紀欽心裡忐忑,身邊的仆從更是焦急。
他們都回紀國宮室了,接下來要怎麼辦?!
紀欽穩穩心神,想到十多日之前的事。
他那會還被拘禁在盧國偏殿,不過看守明顯放鬆,等知道願意,他幾乎要站不住。
以前對他看得嚴,是怕他回去教紀國種田。
現在不管了,隻因為紀國已經要完了,縱然放他回去,也無力回天。
當時紀欽看著自己的農書,根本不知道要做什麼。
兩個仆從更是悲觀,甚至勸公子欽,要不然留在盧國算了,反正盧國國君也挺喜歡紀欽種田本事。
甚至還說過,紀欽治國肯定不行,種田很不錯這種話。
紀欽並未回答,很快又聽到一件事。
那就是紀國要賣兵甲了!
還要賣最精良的兵甲換糧食!
天下國君,都已經知道此事!
紀欽直接跌倒在地。
賣,賣兵甲?
紀國的立國之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