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振收下聖旨後,表麵向那些鄉紳門閥客客氣氣,實則更加跋扈,對於強征民夫的事,做得更加明目張膽。
李承業見狀,表麵上冷眼旁觀,默不作聲。晚上回到營中,卻是對魏燃和李光嗣言道:“張振閹宦,倚仗皇恩,驕橫跋扈,行事不擇手段……不過,卻是吾所不能及也。”
李光嗣以為父親是看不慣張振近些時日所作所為,想到張振畢竟是河南道招討使,統領全軍,並節製河東河南全部地方部隊,權勢頗大,便出言道:“父親,此人貪婪驕橫,已惹眾怒,日後必遭報應,我們自觀其敗便是,沒必要與他發生衝突。”
李承業聽到李光嗣所言,略有失望,眼睛卻是看向魏燃。
魏燃稍稍琢磨,卻笑道:“這閹宦雖然所作所為橫行霸道,手段狠辣,卻正適合這個時候。河南道眾匪剽掠鄉野,攻城掠地,截斷漕運,已是天下大患。
我等若還與地方士族糾纏不休,卻是延誤軍機,使賊坐大。如招討使這般不顧輿論誹謗,快刀斬亂麻,方才能快速做好準備,早日平定叛亂。
而如果父親是招討使,以父親文官的身份,若是強征民夫糧草,必定輿論洶洶,以致無法官場立足,即便勝了這仗,那最終也落不到一個好下場。此事由依賴皇權的閹宦來做,正是合適。”
李承業撫須微笑,這個養子的眼光看得的確要比光嗣更遠,看來光嗣還需更多磨煉。
李光嗣看了眼魏燃,眼神垂下,神色冷淡,沒有感情的說了一句,“兄長卻是認為閹宦殺人屠莊、強征民夫、掠奪糧草之事,做得正確了?”
“慈不掌兵。”
魏燃緩緩說道,心下對於之前李承業教導過的這句話,理解更加深刻。
兵家之人,眼中隻有戰爭勝負,在天下大勢麵前,多數時候是顧及不了尋常意義上的道德情感的,隻能在達成戰略目的的眾多條件下,選擇出一條最佳的道路。
而做出這樣的選擇,有時候會顯得非常冷酷、不近人情,甚至會被評判為禍國殃民!
沒有一顆堅忍的內心,做不出最理智的選擇,戰爭最終就會失敗,而結果可能是更大的災難。
所以,慈不掌兵。
這幾日,慈不掌兵的張振已經強征到了不少民夫,都是那些士紳塢堡莊園中隱匿的人口。
順便也搞了些藏在莊園中的糧草,天知道大旱幾年,這些士紳莊園塢堡當中,如何還會有這麼多的糧食的,反正張振無所顧忌,大手一揮,神策軍如狼似虎,全部笑納了。
物資征集充分後,張振把軍營一關,什麼報怨都聽不到,獨自坐在營中練功。
他曾經在當今皇帝還是太子的時候,就是太子潛邸的老人。那時所習的武功十分粗淺,僅能強身健體。
但有一日,他在修煉內功時,聽到一個細微但充滿誘惑力的聲音,之後經過嘗試終於與那個冥冥中神秘的聲音接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