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看向魏燃,剛才聽他的話,似乎頗有把握。
魏燃抬頭說道:“領軍者是我父親,他既為大唐戰神,且身邊又有兩萬精兵,即便軍糧即將耗儘,我也相信他必定不會坐困愁城,一定正在尋找賊軍破綻,尋機一擊而定!”
這句話如果說的是其他將領,在場眾人定然沒人會當回事。但說的是李承業,他每次作戰,都是以少勝多,以弱擊強,而且多是大勝、全勝,己方傷亡極小。因此這話形容起李承業,必然令人心服口服。
魏燃繼續說道:“但賊軍畢竟有十三萬眾,層層圍困,深溝高壘,防線穩固,也限製了我軍騎兵行動。我父親未必那麼容易找到賊軍破綻,這段時日雙方必然在互相試探,所以這裡的三千精騎機動力量,便成為打破僵局的關鍵所在!”
壽寧公主看著魏燃手指的那片高地,還有一片戰爭迷霧籠罩的王獻之的軍隊陣地,疑惑的說道:“可是即便打破了賊軍包圍,但縣侯所統領的兩萬同袍,大多為步卒,之後又如何能夠逃出擁有騎兵的賊軍追擊呢?”
魏燃眼神銳利的看向公主,“這場戰爭打到現在這種情況,我軍已經沒有退路!”
他在退路兩個字上著重加強了語氣,然後視線充滿侵略意味的掃過眾將士臉上,一掌拍在地圖上,大聲道:“所以此戰,救出兩萬袍澤不是目的!我們要打的,不是突圍戰,而是一場裡應外合的反擊戰,一場戰略決戰!不是賊死,就是我亡!”
這是何等的魄力,即便到了山窮水儘的地步,想著的仍然不是如何逃離,如何保存自己,而是如何反過頭來乾掉對手!殺死對手!
魏燃此時展現出的氣魄,便如他父親當年領軍與邊鎮節度使、與吐蕃、與回紇這些強敵作戰,哪怕兵力居於劣勢,哪怕天時地利都不由我,也能轟轟烈烈殺儘敵寇,絕地反擊!
這哪裡是李家的養子,分明就得到了李承業的真傳!
魏燃一番話穩定了軍心,也暫時說服了眾人。在當前主官壽寧公主授權下,率領城內三千神策精騎,準備東往徐州,打一場絕地反擊戰。
魏燃要求全軍解甲,隻著皮甲。所有將士隻帶一柄短兵,一柄長兵,一張騎弓,六袋箭囊一百八十支箭。再一人雙馬,馬匹不夠,則向團練強征騾馬,便是驢都可以拿來湊數攜帶五日份的糧草。
如果糧草到時吃完,魏燃也就顧不上什麼軍紀大義了,定然會向當地殘存的莊園塢堡征糧。膽敢不給?大戟在手,就算殺他個滿門絕嗣,也由不得他不聽軍令!
這個時候,講什麼禮義廉恥、仁義道德都是假的,兵家所為,隻為勝負!事後若有什麼罵名,大丈夫敢作敢為,擔著便是!
下午時候,軍隊就集結完畢,魏燃準備跨上大宛馬領軍出征,全城將士皆來東城門相送。
李光嗣忽然跑上前來,魏燃此前不允許他跟隨出征,並將他綁在了房中。不知他何時掙脫的繩索奔了出來,“大哥,我要一起去救爹!”
魏燃看向他,“多你一個並不能提升多少戰鬥力,你給我老實待在這裡。”
“不行,爹兵凶戰危,我是李家世子,不能不跟隨父親一起作戰!”
“正因為你是李家世子,所以必須留在此地,李家可以死我,不能死你!”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