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獻之看到李承業的突圍變得越來越犀利,臉色越發鐵青。
“擂戰鼓,令外圍諸營按原定計劃,出營各列方陣,封堵要道!再出七千老營精銳,於神策步卒突圍的方向布置方陣,以作支援。李承業,你既然以花陣突圍,我便列純陣封堵,且看你是否能殺穿本將布置的連營純陣!”
病態謀士皺眉道:“將主,此番局勢,神策步卒皆是身懷死誌,悍勇無倫,何妨不圍三闕一,留出一道口子讓他們突圍而出。這樣也能卸去他們這股銳氣,再從路途中布置精銳伏擊,就像上次對付張振那個宦官一樣。”
王獻之搖頭道:“本將非為不想這麼做,而因夜戰非我軍所長,號令難通,全軍協同困難。如果要做圍三闕一,便很有可能被深通兵法的李承業看出破綻,借機反卷不善夜戰的我軍,到時局勢才是一瀉千裡。”
病態謀士看了看天色,歎了口氣,隻能說魏燃與李承業配合發動這場戰鬥的時機把握得太好了,並且不知用何方法知曉了軍中一切布置。
以有備戰無備,一切攻勢都如水銀瀉地般流暢無阻,將大軍戲弄於股掌之間。這在外指揮神策精騎,並製定出這些戰法的人,也可稱名將矣。
“將主,現在應該已至卯時,隻要撐到天明,我軍便可在中軍營的旗號指揮下,發揮出兵力優勢,擊敗李承業!”
王獻之看了看天色,依然漆黑如墨,不見星辰。
“那一千騎兵,應該要出現了。”
王獻之自語道,“嗬嗬,他們定會趁諸營陣勢未穩之際出來攪局,本將之前派遣的那一萬精銳就是用來對付他們的,這回新設的陷阱正等著他們,就怕他們不上鉤!”
魏燃看到養父已經率軍突破了內圍營地,而賊軍也外營兵力儘出,這一點在李承業的信中預判得非常精準。魏燃臉上終於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笑容,一切儘在他們父子二人的掌控當中。
“賊軍中軍再出七千,隻剩一萬。我軍正兵儘出,既以正合,接下來,當以奇勝!”
他跨上修養良久的大宛馬,大宛馬打了個響鼻,顯得異常興奮,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狂熱的戰意,刨著蹄子,隨時準備發動衝鋒。
步闌珊也跳上了戰馬,奇道:“少將軍,賊軍應該以斥候查探過蕭縣附近的戰場,該當能推斷出我軍騎兵的兵力。這一千騎他們也應該早有算計,並做好了準備,此番出戰,可能會陷入到伏擊當中。奇兵被知曉後,可未必能成奇兵。”
魏燃指著賊軍營地,“確實有一萬老營步卒在我眼皮下消失了,定然是用來伏擊我這一千騎的。不過,步姑娘,奇兵不一定非要是敵軍沒有算計到的一支軍隊才叫奇兵。有時,能夠施展出敵軍意想不到的戰術的軍隊,也可以被稱作是奇兵!”
魏燃回頭看了看全部跨上戰馬,取出武器,正望著自己的眾多將士。
“而李某從來沒有忘記今晚的作戰目的,我們是來決勝的!不是來迎接步卒突圍的!賊軍中軍營何在!”
眾將士都記得那張賊軍兵力布置地圖,自然知曉賊軍的中軍營在哪裡。
“在馬蹄之下!”
有事先演練過的李家親兵吼道,於是全軍跟著一起吼出。
“在馬蹄之下!”
“可願隨本將前取王獻之首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