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業思緒卻是飄往了過去,回憶起他與國師還有馮心遠交往過的種種,那些過往被忽略的細節漸漸浮現於腦海。
原來國師並非沒有暗示過李承業,隻是李承業本身不會往這方麵去想,根本沒有把國師的暗示當做一回事。
現在結合一想,那國師做的判詞,十有**是真的。而國師的預言,從未有過錯誤,都非常精準的實現。
但他仍然不相信自己的長子會是覆滅蒼生之人,人生種種,除壽數原定,諸事交往繁雜,如何能夠準確預算到一個人未來的人生軌跡,定然是胡說八道!
李承業搖了搖頭,將那些不好的念頭剔除腦外,問道:“馮心遠對你出手了,後來如何?”
魏燃再次深吸一口氣,將接下來的事情告知給了眾人。
“……如此,師要殺徒,徒弟又怎能束手待斃?孩兒便一拳將其打死,拳罡貫穿胸膛,死得不能再死了。”
魏燃將殺死馮心遠的經過說了出來,卻沒有將吳心菲對他說的那些話告訴家人。這件事當中隱有詭異,魏燃此時感到些許不協調的因素在其中,或者他本人已經遭人利用而不自知,因此不想告訴家人,以免家人也被卷入。
李承業父子三人都是大驚,大唐雖然崇佛崇道,除了那些門閥世家是堅定的儒門信徒,曆代皇帝似乎對儒家都不怎麼感興趣。
但並不意味著大唐不是以儒教治理天下的,大唐在整個意識形態上,依然是以儒家的傳統與禮教為基石,隻是沒有後世宋明那麼變態而已。
但天地君親師仍然是為人子弟必須遵從的等級概念,弑師在這個時代的道德中,等同於弑父殺母。做出這樣的事,此人便是為天地所不容的存在,遇赦不赦,天下追殺的叛逆之徒。
所以魏燃殺死有師徒之名,卻無師徒之實的馮心遠,挑戰的不僅僅是武林中的正道勢力,更是在挑釁這個時代的道德準則。
“你殺了馮道長?可知弑師之罪等同弑父殺母,天下各處還有哪裡能容得下你?!便是新皇登基,要大赦天下,你也將會在不赦的行列當中啊。”
李承業痛心道,心中卻並沒有覺得自己的長子做的有錯,畢竟馮心遠要殺人在先,自家孩兒總不能站著讓他殺吧。他尋思著此事要找王氏商量,看能不能引導一番輿論,就是長子是自衛殺人,當屬無意之舉,興許有挽回餘地。
“孩兒問心無愧,但憑我心之大,何處不可容身,豈需世人憐憫施舍?他們容不下我,單憑孩兒一對拳腳,胸中謀略,便是殺,也能殺出一番天地!”
王氏皺眉道:“定國,此話休說,太過叛逆。既然當日有人目睹你殺了馮道長,還活著逃離,不久後定然遍傳江湖。
以純陽派為首的武林正道勢力,定不會與你善罷甘休。而你殺了王獻之,綠林黑道勢力也早已在暗中懸紅於你。定國,你現在最好尋一處僻靜之地藏身,等待你爹起複,好借勢為你平反。”
王氏的想法是為正道,也是解決魏燃目前困境的最佳方式。然而魏燃時間不多,自然不可能枯等。
“爹、娘,這天地大得很,我現在化名魯達,法號智深,便是想在這天下間走一遭,也好長長見聞。至於安危,如今憑孩兒的實力,尋常先天高手,即便來上雙手可數的人數,卻也休想留得下我,你們倒是不用擔心。”
一家人麵麵相覷,沒想到魏燃此時一點不慌,居然還想遊曆天下。不過他的實力確實有目共睹,能萬軍中取王獻之首級,還能在十字坡那樣的險境中強行反殺對手逃得生機。
這樣的實力,以李承業的見識來看,都是世間少有,隻怕也隻有天魔宗妖後,棲霞劍派掌門這種僅次於四大宗師境界的高手方能做到。
所以在武功這方麵,還真沒有替長子擔心的必要,不過李承業卻是指向了魏燃另一個弱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