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匆忙間想要坐起,卻被張振以輕柔的內勁按住,鎖住聲帶無法出聲。旁邊的太子雖然昏聵,卻也發現了張振的不對。
“張力士,你要如何?”
“太子殿下,如今你我皆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太子左右看了看,慌亂道:“你什麼意思?我帶你進來,不是說要伺候父皇一夜,好讓朝中大臣知曉我也是純孝之主嗎?”
張振陰惻惻的笑道:“太子殿下,看來你父皇連你都隱瞞得極深啊。好吧,老奴這就將陛下昨日做的事,一一說給你知道。省得你日後成了一個傀儡皇帝,還一無所知。”
太子睜大眼睛,壓低聲音怒道:“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
張振臉上儘是瘋狂之意,回頭看了眼一臉憤怒的帝王,心中升起一股本能的懼怕,畢竟此人主宰了自己前半生的一切命運,作為命中之主,即便此時打算行大逆之事,心中也是莫名忐忑。
“昨日,陛下先令壽寧公主殿下手持魚符,前往左神策軍,意圖掌控這支精兵。
而後讓老奴前往驪山,監修華清宮,驗收華清池。
最後又下了一道密旨給你母親,穆貴妃,同時詔令國師自純陽宮反京。”
太子疑惑道:“這些都是正常調動,雖然有密旨,可也是父皇的權力,又與你我有什麼關係?”
張振嘿嘿笑了起來,“分開來看,這些事情的確沒有任何值得注意的地方。但太子殿下,你看陛下,他這副模樣,可還能活多久?”
不等太子回答,張振目光轉向一臉枯槁的皇帝臉上,“他現在連下床都困難,要說他今晚就會龍馭賓天,卻也沒人會懷疑的。
陛下隨時都要去了,難道這個時候他不關心一下身後之事?比如太子殿下你登基的問題。太子殿下,你不是說陛下有意要廢黜你嗎?”
“這、這隻是父皇一時氣話,怎可當真!”
“氣話?如果老奴說,這不是氣話呢?否則為何將密旨發給你母親,而不是直接發給你?畢竟你可是儲君啊,即將登基的下一任大唐皇帝!陛下如果真要傳位給你,有什麼遺言,難道不應該主動告訴給你嗎?”
太子心思浮動起來,看向皇帝,皇帝痛心的看向自己,父子二人對視良久。太子咬牙道:“父皇,你真打算廢了我?不可能啊,你可隻有我一個兒子啊!”
張振嘎嘎笑道:“陛下自然不可能廢了你,但弄出一個攝政或者監國,那麼太子殿下,以後你這個皇帝雖然也叫做皇帝,可是還能有皇帝那至高無上的權力?”
“你是說父皇要讓母親監國?可母親哪懂什麼治國,這是亂開玩笑吧!”
“你母親平民出身,當然不可能懂得怎麼治國。可你還有一個姐姐啊,而我大唐,不也曾經有一位震古爍今的女皇?”
太子劇震,皇帝也是不可思議的看向張振,完全沒料到張振居然能將自己的心思全部猜到,這個近侍竟然如此了解自己,難怪他能夠滲透百騎司。
“陛下,怎麼樣?沒想到老奴能夠把握到你的一切安排吧。今日你調我去驪山,正值文臣們對老奴群起而攻的時候,時機選得真好啊。若不是老奴留了個心思,恐怕等到明日國師到了宮中,那麼一切都將塵埃落定是吧。”
“而派壽寧公主去掌兵權,便是給她日後位於太子身後掌握神器而打下根基。再有穆貴妃手上那份密旨,穆貴妃垂簾聽政可以說名正言順。穆貴妃不懂朝政,自然隻能依托壽寧公主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