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玄清的目光再次逼視過來,雙眉皺起,卻是有些厭惡吳心菲此時的搗蛋。
吳心菲裝作不知,她用手點著廓州城,看了眼魏燃,說道:“方才趙將軍在問如何攻下米川縣的時候,這位魏營官卻說米川縣難攻,不妨先打下黃河上遊的廓州城,若是能下,滿盤皆活。”
魏燃有些惱怒的盯著吳心菲,剛才他的確有吐槽似的說了這麼一句話,不過哪知道吳心菲這麼無聊的盯著自己。
吳心菲話一說完,便引起數名與趙玄清相熟的將領嘲笑起來。趙玄清左邊的親信將領嘲弄道:“這位魏營官,我想這副沙盤已經展現得很清楚了,你要攻打廓州城,這米川是必經之路。吐蕃遊騎遊蕩於黃河兩岸平地,你如何越過米川攻打廓州?莫不是打算飛過去?”
趙玄清也知道魏燃的想法顯得十分天真,隻覺得他沒有一點軍事常識,這地圖上展示清楚了的東西,即便是不懂軍事的人也知道問題所在,如何還能說出這樣的話。
心想魏燃是不是隻有統軍衝鋒陷陣之能,而缺乏了基本的戰略大局觀。
正要阻止眾人嘲笑,回複會到原本的問策當中時,魏燃忽然開口了。
“如果是這個時候沿著黃河西進呢?”
“什麼?”趙玄清左側的將領下意識的問道。
“現在大雪紛飛,天寒地凍,又兼黃河封凍,地麵積雪幾乎超過一尺。不說騎馬,便是步行都成問題。米川縣的吐蕃軍定然不會出城遊弋,也肯定料不到我們這個時候會繞到他們後方直取廓州城,因此未必不行。”
趙玄清身邊的親信將領仍是一臉譏諷,仿佛在看一個弱智。
“你方才也說了,地麵積雪一尺之厚,人馬難行!既然如此,我們又如何出兵?況且如此天氣出兵,軍中將士又豈會同意?”
所有人都看向魏燃,的確就像個傻子一樣,根本沒去考慮冬季出兵最基本的問題。
魏燃深吸一口氣,他原本沒打算將自己的戰略方案在這個時候說出來的,方才被人嘲笑,覺得也許是個機會,便脫口而出。此時也就不容退縮,必須將自己的戰略方案原原本本的表達清楚。
“陸行乘車,水行乘船,泥行乘橇。這雪與泥的性質相當,要在雪地冰麵行走,可以雪橇為工具,甚至比平路行走更快!
而冬季出兵,無疑不過是天氣寒冷對士卒身體的凍傷,以致令士卒毫無戰心士氣,甚至嘩變,不過卻並非沒有解決辦法。
最近程家製作的毛衣想必各位都知道,雖然粗糙難看,少不了一股羊騷位,但是搭配皮甲、皮帽,卻是抵禦嚴寒的利器。
再兼之於每人配發相應的高度烈酒和些許豬油羊油,也是雪地行走的有效驅寒工具,足以防止士卒手足凍僵。
以上種種,皆能應對冬季嚴寒造成的許多障礙。若是將軍再願以重金高賞厚待,軍心士氣這一塊,必不成問題!”
趙玄清見魏燃侃侃而談,極為自信,有些異樣。而身邊的眾將則紛紛以不屑的言語作為回應,對魏燃方才的說法做出各種批駁。
尤其是將魏燃提出的雪橇一說,由於眾人都未曾見過,因此更加質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