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南海是鄭家的前庭,那麼台灣基本就是鄭家的自留地。便是當地朝廷任命的官員,也多出自於鄭家兩支。
船隻靠岸後,鄭宏便讓大副協調港口這邊處理。而他本人上岸,便去了當地鄭家的會館,這裡有他家的一個族老。
魏燃不知他和家族族老談了些什麼東西,鄭宏出來後心情很差。但他很能壓得住火氣,沒朝任何人發泄,隻帶著魏燃去海軍軍港拜訪了一個老朋友。
魏燃沒想到的是這個老朋友,竟然是個正二品總兵官,相當於南海海軍總司令。
而更讓魏燃掉落下巴的是,鄭宏稱這個朱姓總兵官為堂叔!這還有親戚關係?
這個總兵官名叫朱永辰,數年前接替老將俞彥忠擔任這個職位。魏燃不知道的是,俞彥忠就是他要尋找的那個俞家後人,知曉超越凡人極限力量的那位。
朱永辰五十餘歲,看上去似乎隻有四十歲左右,正是年富力強,外加經驗曆練皆備的年紀。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魏燃,讚了句,“真一條好漢,無怪乎能助宏兒你度過此番難關,在我看來,比那位叫伊藤的老劍客要順眼得多。”
這是個有民族主義思想的人,看外族人多不順眼。魏燃也沒在他府邸中看到任何外族人的身影,全部都是漢人。
鄭宏笑了一下,顯得一點也不拘束,顯然和這個堂叔並不是表麵上的熟悉。
“魏兄弟,跟你介紹一下,我這位堂叔雖然是國姓,但兩百年前與我們鄭家卻是一家人。想必你已經猜到他是哪位的後人了。”
魏燃愣了一下,他對明朝的曆史基本來自網絡,但那位鄭家改性為朱的國姓爺,自不會陌生。
連忙拱手道:“原來朱大人是國姓爺後人,久仰久仰!”
他正是鄭成功的後人,台灣島鄭家兩支的其中一支。
因為立下大功,被特賜朱姓,之後這一支便都改為朱姓。
鄭家是海盜起家,在當年最關鍵的那個時期,主動接受朝廷招安,並且協助朝廷打贏了那場護國戰爭,並在北方缺糧的時候,自海外運輸了許多糧食,大半直接贈送給了朝廷。
這也導致鄭家的地位在朝中及其超然,即便知曉鄭家表麵為商,暗中沒少做海盜的勾當,朝廷當中也沒人敢隨便找他們麻煩。
更何況鄭家當年為了能在大明穩穩立足,主動分成兩支,一支繼承家族商業和祖業;一支於朝堂當官,庇護家族;
繼承祖業的那支自然就是鄭宏這支,而在朝廷為官的那支,便是朱成功那支。
兩家人三代之後,又互有聯姻,因此依然保持著較為親密的關係。畢竟為官為將的那支,能夠保持清正廉潔,也多依賴繼承了祖業的這支。而繼承祖業的這支,能在海外順利拓展產業,也多有因為朝廷海軍的幫助。雙方可說相輔相成,也並無利益上的衝突。
朱永辰並不擺官架子,揮了揮手,“無妨,大家都是自己人,魏兄弟請坐。”
“宏兒,我聽說你要爭全球商會聯盟理事官的位置?”
“這個位置自鄭家旁落已經三代,是該全力一爭了。”
“你大兄也在爭這個位置,而且他已經和殺手世家吳家達成了協議。”
鄭宏眼睛一眯,“嗬嗬,我以為大哥和父親一樣,隻考慮著南洋這塊一畝三分地,早就忘了外麵的世界有多大,原來還知道爭上一爭。”
魏燃暗想,鄭宏與他家族的關係似乎並不好,而且當初在福建泉州靠岸,他竟連祖地都未曾回去看一看。
“你父親和你大哥也是迫不得已,家業太大,家族內除了同姓的這些族中兄弟。還有幾代跟隨鄭家,立下不少汗馬功勞的家臣。利益關係糾葛太多,必然牽扯很多精力進去,所以在外拓展,也隻能辛苦於你了。”
朱永辰的話說得委婉,意思總還是表達到位。家族內部鬥爭太多,鄭家也不是鐵板一塊,該用的權謀還是要用。能支持你在新大陸闖蕩出這麼大名聲,家族已經是儘力了。
鄭宏聽得明白,心下卻是不屑,但也沒直接反擊朱永辰的話,而是說道:“我覺得大哥作為族長繼承人,還是應該大氣一點。
陰謀哪如陽謀,他若是能力出眾,闖蕩有成,又有一批忠心的手下,哪還用跟人使那些權謀詭計。
況且,他和父親這些年,為了籠絡那些無所謂的人,居然還有意疏離堂叔你們這一支,真是目光短淺之舉。”
朱永辰聽得雙眼一亮,卻是借助喝茶的姿勢遮擋起來,嘴角露出一抹不明所以的微笑。
“唉,為親者諱,為長者諱!勿要再說你爹和你大兄的不是!”朱永辰嗬斥道。
魏燃雖然看上去僅是一莽夫,然而以前他沒少見識甚至經曆各種商業上的暗戰,隱隱有些明白二人方才似乎達成了某種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