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儀眸光微抖,隻覺得漫步邊際的黑暗朝她籠罩而來,黑暗中有一隻手扼住了她的頸脖,讓她憋悶難受,宛如瀕死。
“母後,我記得這些事,你不用再說。”她艱難地提醒西太後。
“你哪裡記得啊。”
美豔端麗的女人幽幽歎了一聲。
她轉眸看來,眉眼間浸潤著無邊的寒意,冰涼刺骨,“你若是記得,就不會問我那個蠢問題。”
“仙骨斷裂,嶺淵流放兩百年,為奴五百年,這些你全忘了!”
纖細有力的手拽住謝儀的衣領,將她扯到了石碑前,西太後厲聲對她說:“你給我好好看看,這裡應該有三座墓碑,加上西仙庭的那個廢物!當年我將你從嶺淵救出來,費儘心思幫你消除奴印,和你說過什麼?”
謝儀的臉貼著冰涼的石碑,卻抵不上她心裡的一絲冰寒。
她閉了閉眼,喉間像是卡著什麼似的,緩慢地說:“永不可重蹈覆轍,永不可受製於人。”
這幾個字,像是嶙峋的石子,尖利地滑過她的喉嚨,她咽下一口呼吸,就感覺一陣血腥劇痛。
“你將心交了出去,不就是給了彆人挾製你、傷害你的權利嗎?”
西太後站在她身側,冰冷地睥睨著她,含著一絲失望。
“謝儀啊謝儀,你連宗政樾這個汙點都沒處理乾淨,就惦記著下一個了?”
“我沒……”
謝儀張了張嘴,終是沒說出他和宗政樾不一樣這種愚蠢的話。
“沒有就好,如果要是有,你把我這個母親置於何地?”
西太後不由自嘲地笑了一聲,“當初輾轉於三個男人間,你知道我像什麼嗎?青樓的妓子都比我高貴幾分!我出生仙族世家,貴為君後,卻要受此淩辱,是為了什麼?
還不是為了把你從嶺淵救出來!我尊榮了一生,我的女兒怎麼可以是卑賤的仙奴!”
她的目光落到謝儀的身上,一字一頓地說:“她應該是我的驕傲,是這天地間最尊貴的人。”
心臟被擠的難受至極,乾澀灼痛的喉嚨讓謝儀發不出一句聲響,慢慢的,眼角忍不住滑下一行清淚。
她覺得。
對不起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