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毛有些警惕,指著某個位置。
君淵若有所思點頭,提著小怪物,遞到黃六的麵前,“手酸了,幫忙拿著。”
不等黃六反應過來,怪物被強塞進他的懷中,對上那雙幽深陰綠的眼眶。
他全身強硬,嘴皮微顫。
這時小骷髏骨手按在黃六心口,差點沒有厥過去的黃六大叫一聲,將小骷髏往天上一拋,一手習慣性拽過身旁的人擋在前麵。
“啊!”
“啊!”
兩聲疊起的尖叫聲,刺穿耳膜。
君淵準確接住小骷髏強硬將它禁錮在自己的懷中,精致的眉一挑。
“看來這位黃毛先生很喜歡拉彆人當墊背的,我剛才想了一下,忍不住做個實驗。按理說,張千距離在柱子背後,不足以被怪物抓住。反之黃毛先生的位置嘛,倒是成為小骷髏的目標。不過為什麼死的是張千而不是........”
“你血口噴人!”
黃六捂著快速跳動的心,大聲道:“君淵,我是不待見你,但是我也不可能害死張千。你這是小人之心,故意誣陷我!”
君淵無辜看著他,“怎麼可能啊,我那敢陷害你哦,我隻是在假設而已。黃毛先生這麼緊張乾嘛?”
“難不成......”他捂住嘴,驚訝道:“真是你害死了張千,因此才那麼心虛吧。”
眾人以懷疑的目光看向黃六,君淵雖然人不靠譜,但話沒有說錯。
不是你害死的,那你為什麼這麼心虛呢?
關乎生死,大家都不想隊友在背後補刀。
原本和黃六組隊的張傘緩緩推後一步,麵上尬尷道:“黃六啊,這個,我能力不足,可能會拖你後腿的,要不你再找一個人跟你組隊,我就算了哈。”
懷疑、質疑、害怕。
沒辦法大家都怕死。
你說萬一張千的死,真的和黃六有關,那麼下一個被當墊背的就是自己了。
再看看被黃六當墊背擋在麵前,已經軟了腿癱坐在地上的唐清清,清秀的臉上,眼淚嘩啦啦流,一副狼狽模樣,讓在場的男人升起同情心。
“同樣是人,生而為人,卻長著一顆獸心。還拉女孩子擋,是不是男人?”
“說真的,我是個男人,但我也鄙視你的做法。”
“這種人怎麼配和我們為伍,應該把趕出去!”
“對!滾出去!”
.........
當遮羞布被扯開,那些肮臟醜惡被公之於眾。黃毛腦羞成怒,怒指著所有人。
“你們還不是和我一樣,真到了要死的時候,怎麼可能慷慨給彆人活的機會,還不是爭先恐後想著自己活。那天晚上,那個大叔敲了這麼久的門,我不信你們都睡死了,還不是怕死,各個都當縮頭烏龜。現在滿嘴仁義道德的嘴臉,真令人惡心。”
這下,所有人的遮羞布都被撤下來了。
大家的表情都不好看,指責黃六的人更大聲了。
還有人忍不住和黃六拉扯起來。
莫名其妙來到吃人的怪物世界,血腥、恐怖時常占滿大家的心,不是在逃命就是在逃命的路上。
原本心中緊繃的一根線,在這時瞬間崩斷。
他們把心中怒火,鬱氣全部統統朝黃六身上撒。
不是他們不理智,聽信君淵的一麵之詞,而是他們壓抑太久了。
吃人的世界,根部不適合他們人類原來安逸舒適的生活。
君淵安靜靠在牆上,似笑非笑看著這場鬨劇。
自私?
誰不自私,命隻有一條,大家都想活著。
人性如此。
在眾人打群架時,後院的門打開了一條縫隙,輕薄的薄霧悄悄飄進了屋子裡麵。
整個鬼宅蒙上一層灰蒙蒙詭異的白霧,人群中情緒高漲,無人發現那些薄薄的霧氣被他們吸入口鼻當中。
瞳孔在擴大與縮小之間反複橫跳,眼眶充血,眼神逐漸迷離。
唐清清躺在人群外的地上喘氣,不知被誰踩了一腳,痛得叫出聲,眼淚模糊了她的視線。
忽然眼前一陣紅光閃過,她“看見”依靠牆上的君淵似乎露出那抹令人心悸而驚恐的笑容。
就好像他很享受,或者說是故意讓同類為利益互相撕咬的畫麵。
她轉頭看向那群曾經的隊友,猙獰恐怖的麵容,嚇得她膛目結舌,無法言語。
瘋子!
君淵就是個徹徹底底的瘋子!!
無人察覺這場鬨劇,真正控製權在君淵手中,就像場角鬥場上的遊戲,而他隨意一動作就可能引發爆炸。
唐清清腦袋炸了,她在害怕,害怕那雙漂亮的桃花眼,甚至是那個精確到小數點上揚的笑容。
她聽見他說:
“遊戲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