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肉剝離身體,敲破骨骼,純痛襲遍全身,差點讓君淵喪失理智。
大量血液流失,讓君淵的臉色越發蒼白,嘴角卻勾起一抹愉悅的笑容。
襲擊大腦的鈍痛,意識反而更加清新。
他舔舔口嘴角的血液,眼裡蔓延瘋狂的快意。
幻境之中的金道士表情驚愕,看到小孩嘴角揚起的笑容,心中不由自主有些慌亂,好像一切事情都超出他的意料之外。
金道士罵罵咧咧拿出一塊黑布蓋在小孩的臉上,擋住那張令他不大舒服的臉,拿出一張淡金色的符紙貼在小孩的額頭上。
道符明明該是溫暖灼熱,可金道士這張黑暗,混沌,刺骨的冷意。
黑暗侵蝕君淵的腦袋,意識逐漸變得模糊。
仿佛做了一個沉屙疲憊的夢。
突然,肩膀被拍了一下,君淵下意識抓住身後之物。
“媳,媳婦兒?”
顧雲晟被君淵反手製住,兩隻手被暴力壓住,他並沒有生氣,而是歪著頭,表情有些疑惑。
而剛從幻境中出來的君淵,還沒有徹底從共情中走出來。
隻見他的眼眶血絲暴漲,眼神癲狂,戾氣狂風呼嘯,破濤洶湧,腦中盤旋著,壓抑著,溟滅摧毀性狂暴情緒。
他有些興奮過頭了。
這時一雙大手捂住君淵的雙眼,狂風怒嘯的暴戾情緒陡然間消失。
君淵無法支撐倒在男人結識的胸口上,眼角劃過生理性的淚水,眼角紅紅,像是經曆過一場魚水之歡的愉悅饜足。
他微微喘口氣,脖子上的青筋不在暴起,漸漸恢複平靜。
“媳婦兒?”男人低喃呼喚。
君淵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渾身累極了,又閉上眼睛。
男人不動,任由君淵整個人躺在他的身上,男人悄悄伸展四肢,企圖讓君淵睡得更舒服一下。
周圍很安靜,隻有燭火輕微爆炸聲。
咚咚咚——
心臟頻率輕重緩急的跳動。
等君淵緩過神,從顧雲晟身上下來,順便將人拉起來。
顧雲晟小心拍拍君淵身上的灰塵,眉宇微蹙,似乎容不下君淵身上有點半點汙穢的地方。
這個時候的他,更像是個有理智的成年人,強勢,霸道,獨占,君淵整個人。
等對上君淵視線,他又露出一個“天真無邪”的笑容。
君淵挨著顧雲晟轉悠兩圈,搓搓下巴,喃喃自語道:“你究竟是哪裡出問題了?”
顧雲晟的視線緊跟著君淵,身體待在原地仍由君淵打量。
“狐狸銅棺中的紅衣人究竟是什麼人,和你顧雲晟有關係嗎?”
君淵暫時無法想到,顧雲晟身上發生了什麼,才造成了現在這幅模樣。
就在君淵走神時。
顧雲晟小心瞥了眼君淵,蠢蠢欲動伸手爪子,手指輕輕勾住君淵的小拇指,他臉上露出竊喜的小表情。
一切都被君淵儘收眼底。
心裡反而對顧雲晟這個人更加感興趣了。
當初白板上,顧雲晟簡介可不是這幅純真容易滿足的小孩子,那是一個習慣發號示令,說一不二,天生的領導者。
古井之中的血衣男子並不是幻覺,或者說那也是顧雲晟。
隻是與眼前這個無害的顧雲晟想比,狐狸銅棺那個更加神秘強大。
君淵單單是站在那裡都不能動彈半分,血衣男人扼住他的喉嚨,不能動,也不能發生。
血衣男人一靠近,撲鼻而來的冷香,以及強悍的力量壓製。
君淵興奮極了。
來自強者的壓製,生命受到威脅時的興奮感。
真想跟他打一架。
君淵笑了笑,敲敲腦袋。
自己這個喜歡走鋼絲的性子,怎麼還改不過來,要是還活在前世,怕是要被疏導心理師念叨好半天吧。
君淵覺得現在自己的想法有些危險,覺得還是出去走走,散散心思。他脫下下擺過長的喜服外套,帶上一隻小尾巴,大搖大擺在陰宅中走。
陰宅的建築擺設與陽宅基本相似,唯一不同就是企圖伸進宅中來的一棵桃樹枝丫。
這棵桃樹生長在圍牆外圍,遮天避日參天大樹,枝丫張牙舞爪向四周伸展,企圖攀上圍牆向內伸進來,可惜它像是被某種力量給擋在外圍。
過於誇張的枝丫,更像是一隻四肢過長的怪物,不甘心被擋在外麵。
陰宅有點,陽宅都有,唯獨沒有這樣一棵參天桃樹。
天空被一層黑布遮住,隻有一輪血月單獨掛著。
“呱——歡迎夫人。”
君淵路過一段路,突然有個幽幽的聲音出現。
他站在原地,抬眼向上看。
那是一盞陰綠燭火,輕輕搖曳,像極了一隻跳動的眼睛。
“呱,歡迎夫人!”
鬼燈籠又一次發聲。
君淵看見鬼燈籠表麵構造奇特,正準備上前,卻被一個高大的身影擋住。
顧雲晟兩頰氣鼓鼓,伸手擋住了鬼燈籠的燭火,他道:“媳婦兒,不要看。”
君淵挑眉:“原因。”
顧雲晟嘴唇張合,小聲說了句:“醜。”
君淵:?
鬼燈籠:?!
能不鬼身攻擊嗎?
君淵輕笑,並不理會顧雲晟,伸手摘下那盞鬼燈籠。
“正好我缺個照明物,這個拿著正好。”
君淵指尖輕劃過鬼燈籠表麵,光滑細膩,像極了一張女人的皮。
“嘎!”
“不準說話!”顧雲晟很生氣,但礙於君淵在,又不能發脾氣,隻能威脅一隻鬼燈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