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 # 河神 寨子秘密
“河神爺?!”
“河神爺仙靈了。”
傳說中的烏龍江河神, 是一條在河神石像心口中長眠,日日受人間香火而化形的龍。
當舊的河神逝去,它便會成為新一屆河神。
龍頭從江水中抬起, 瀑布似的雨幕從它的身上撒落, 一雙金色的龍目凝睥睨眾生。
嚇破膽子的村民們開始跪地磕頭,就連張梅也拉不起來。
她忽然意識到這樣龐大而神秘生物,是一個弱小如螻蟻的普通人無法掌握。
龍目抬頭看著遠處,發出一聲龍吼!
它似在震怒!
騰空起飛。
*
“我靠, 秦君你個瘋子, 快走啊!”
君淵手拿著匕首,身上有些狼狽,他吐了口血沫,眼裡充滿了興趣, 不在乎身上的傷口。
在看看那隻被迫擠出來碗大的觸手,被君淵割得隻剩下一截短短的章魚肉, 地上層層疊得堆滿章魚觸手。
羅夫斯.修看見君淵一手拿著匕首,直接硬鋼, 龐大的身軀, 直接被君淵給削平了一截。
章魚怪怎麼都沒有想到明明打劫的是自己,現在卻反過來, 獵物成了獵人。
當然君淵已有代價,章魚怪的血液有毒, 他的身上紅紅紫紫全是病毒侵蝕造成的。
右手手指被毒液侵蝕, 露出森森的白骨, 臉上缺了臉皮, 一隻眼睛眼睛腫跳躍的興奮。
章魚怪也徹底被激怒了, 咆哮聲中, 一具具活死人從蓮池中或來過,一點點靠近兩人。
眼下君淵停不下來。
因為當看見池中還有些孩子的骸骨,還是零碎不是整體的情況下。
那些幼小的骸骨,仿佛看到自己被關在實驗室中,親眼看著一個個孩子倒在他的腳下,甚至死前,拖著殘肢爬向他,下一秒卻被那些人打死。
轟——
君淵的腦子當時大腦空白,腳不停使喚反向跑到章魚怪的麵前,刀起刀落,毒液濺起腐蝕掉他臉上一大塊皮,似乎沒有感知到疼痛一樣,隻無畏地拚殺。
當章魚怪起身,整個蓮花池的淤泥攜帶而起,直到蓮池地下的白骨累累露出,撲麵而來,是無數冤魂的戾氣,是烏山寨累累的罪債!
“秦隊,山洞快塌了,快走!”
羅夫斯.修拽住君淵就走。
拽走君淵的時候,驚訝一把,這麼配合自己。
但仔細看,就會發現君淵眼神恍惚,完全沒有防備心才被輕易拽走。
建築物被山頂上掉下的巨石砸碎,這個工廠算是報廢了,一同埋葬的,還有張武的同夥,那群被章魚怪釋放出的毒氣,變成行屍走肉的活死人。
君淵兩人已經跑遠,章魚怪拖著它龐大的身軀,盯著廢了自己觸手的兩腳羊。隻見兩隻兩腳羊鑽進洞中,它試圖鑽進洞中,無奈體型太大,無法鑽進去。
龐大的怪物仰天咆哮。
憤怒!
君淵等人成功將一隻怪物惹怒,拉滿了怪物的所有仇恨值。
匪夷所思,它竟然不在執著於鑽洞,而是將僅有的觸手探入剛剛浮上來的粉蓮,驚奇的一幕發生了,隻見它斷掉的觸手一根根先是長滿經脈血肉最後附上一層薄薄的皮,被君淵砍斷的觸手就這樣長出來。
而剛剛還朝氣磅礴的蓮花,瞬間化成齏粉。
恢複元氣的章魚巨怪,張牙舞爪的觸手從山壁上攀岩上去。
羅夫斯.修帶著君淵七拐八拐,剛從一個洞裡跳出來的,刹那間,隻聽一聲巨響。
“趴下!”
君淵喊一下,將來不及反應的羅夫斯.修摁進土裡。
等一切歸於平靜後,羅夫斯.修轉身看去。
山洞被巨石堵住。
羅夫斯.修擦著臉上的泥漬,看向君淵欲言欲止,但最後還是沒有說話,低頭認命擦拭著臉上還殘留的泥。
他們不知道,在他們走下山時,剛剛被巨石堵住的洞口左右哢嚓哢嚓,響起了令人頭皮發麻的聲音。
蓋因烏山之前被村民在裡麵建這麼大的蓮花池,早就把山體掏空,現在又因章魚巨怪作祟,每次震顫,就會裂開一道碩大的裂痕,現在山體徹底支撐不住了,裂縫開始擴大。
而那隻章魚巨怪趁機從山腰中間裂開的大裂縫爬出,間接地讓烏山那轟隆隆古怪的聲響越發變大。
哢嚓——
哢嚓——!
似遠古巨獸發出的怒吼。
“山塌了!”
“快跑!”
君淵欲羅夫斯.修兩人躲開滾落下的石頭,跑下山。
章魚巨怪一眼,便鎖定君淵的位置,一隻觸手似千斤重,直直朝君淵掃過來,他躲開後,觸手直接打碎了他身後的巨石。
而君淵堪堪站在斜坡上,山地震顫幅度太大,沒有站穩的君淵,墜落懸崖。
羅夫斯.修快速跑過來,隻抓到住一片布料,眼睜睜看見君淵掉下去。
上一次君淵被陳虎他們設計墜入深淵時,他袖手旁觀沒有救人。
這一次,他主動救人,卻撲空。
好像他這次好心救人隻是一個笑話。
正在他驚愕時。
一個人影從他的身邊濾過,直接跳下去。
“你!”
羅夫斯.修驚呆了。
羅夫斯.修傻了。
他喃喃自語說道:“難道你們華國人都喜歡一起殉情嗎?”
濃霧縹緲半山腰,根本看不見山崖下是什麼樣子。
有了一次墜崖的經驗後,君淵變得異常冷靜,試圖在山壁上找到一個落腳的地方。
“轟隆——”
雷聲轟鳴,閃電劃過天際,緊接著大雨傾盆,豆大的雨點子打在臉上生疼生疼的。
忽然,他看見上麵一個黑影正在靠近他。
等他看清來人,不由破口大罵,“你個傻子,這麼想給我殉葬嗎?!”
巫澤一雙金色的龍眸沒來及變成人的瞳孔,一雙手臂上還未消失的鱗片,他勾住君淵的腰,將君淵抱在懷中。
鋒銳如刃,睥睨眾生的龍目,染上一絲怒火。
“是!即使粉身碎骨,我也要和你的骨骼融合在一起!”
“你!”
“阿君,看在臨死之際,我想和你說句話?”
巫澤那雙龍目,在君淵憤怒時,轉而蒙上一層雨霧,讓君淵瞬間啞火。
“你想說什麼?”
“和我處對象吧!”
嫉妒、不甘心、不願意放開你。
甚至想打斷你的腿,囚-禁在我身邊離不開我!
君淵忽然一笑,笑容似冰霜即融。
勾住巫澤的後腦勺,帶著一股凶狠的氣勢吻住對方的唇。
巫澤眼中劃過一絲驚喜,反手摟緊他的腰,抵死纏綿,恨不得將君淵吞入腹中。
粉身碎骨的危險伴隨著濃烈的情緒,瘋狂刺激荷爾蒙飆升!
像是一場白熱化的拳擊賽。
贏了生,輸了死。
“噗通!”
水麵濺起水花。
“嘩啦!”
遮天蔽日的龐然大物,破水而出,騰空飛入蒼穹之上。
“昂——!”
黑色的龍,興奮昂天大吼,在它的龍頭上,是它的至寶!
君淵笑意未減,而是興致勃勃摸著龍角,俯瞰地麵。
大雨下的山河,山崩地裂,泥流呼嘯奔向山下。
而在山的另一邊,一隻章魚巨怪正在從山寨的方向而去。
滾滾凶浪的烏龍江,水麵滔滔,翻騰的水中冒出一隻隻水怪,朝岸邊湧去。
這時,君淵聽到聲如洪鐘的男聲,“阿君,你不驚訝,不好奇,為什麼我是這幅模樣?”
君淵回神後,輕笑,“不驚訝,不好奇,因為我早就猜到你的身份。”
龍眸閃過一絲好奇。
君淵:“還記得那日你站在橋上看著水麵的情況嗎?你看似表麵掩飾得很好,隻不過我那時也恰巧看見水下的黑影。
龍角浮出水麵與你互動,結合之前我在水底下見過一隻神秘生物。我猜想那是你,因為你對寨子所有事務,都表現得很淡然。從你講述自己的經曆,應該對寨子恨之入骨,但你身上沒有,好像你隻是在口述一個故事,而恰好故事的主人公就是你。
所以我大膽做了個假設,那是一條龍的虛影,或者說是你的影子。
之前我注意到你在陸地上並沒有影子,而水中卻有一隻龐然大物,直到你離開後,水中的影子便消失了。那是我已經猜到你的身份,而且張婆對你好像不僅僅是對後輩的關心,還有一絲恭敬。”
“阿君,你很厲害。”
君淵:“謝謝誇獎。”
君淵微微歪頭看見烏龍江半空一片黑霧。
“那是?”
“怨。”
龍吼中,帶著一種悲憫。
一個小小的山區,一個寨子,隻有幾十戶人家,竟然有成百上千的冤魂漂浮在空中,化作一層層黑霧,隻是無人察覺。
每當冤魂發出一聲嘶吼時,天空電閃雷鳴,雨水中帶著黑色的怨氣,沒入水中。
張家族人在搬到烏山寨後,臨近一百年左右的時間,竟然死了上萬人,無數含冤而死的冤魂,化作一隻隻怪物。
“這是他們欠下的債果,該他們自己償還。”
因果循環,怨氣滔天,是時候到枉死之人報仇了。
大雨傾盆,風中帶著一股戾氣,像是山雨欲來的危機感,浮上君淵的心頭。
當龍帶著君淵穿過那片濃霧時,滔天恨意撲麵而來。
恍惚間,君淵的眼,成了上帝視角,在他的角度,仿佛百年前的村寨。
*
作者有話要說:
我活了,有力氣了,今天給你們更新啦,還不來看?
062 # 河神 山雨欲來
這時候, 君淵聽到久違的白板提示聲。
講述一個村寨是如何墮落成神遺棄之地
【河神:隱秘的角落。
很久之前,河神斬落一條孽龍,耗儘了所有的神力, 當舊神死去, 新神無法出生,便吞了孽龍的龍丹,新神太過幼小,為吞噬孽龍殘餘的力量, 開始沉睡長達近千年。
就在百年前的某天, 村寨選出下一任祭司。
巫女又稱巫醫,是祭司的統稱。
這年的祭祀巫女,生性活潑,貪玩好耍, 即使老祭司再三叮囑,山外人心叵測、詭計多端, 尤其是男人!但她心中依舊對著大山外麵的世界充滿了好奇、向往。
巫女嫌棄這樣的生活太過平淡,於是離開了自己生活的故土。
外麵的世界並不如她想象的美好, 戰火、動蕩的世界, 一個不留神就會要命。
這時,她意外結識了一名張姓男子, 兩人一見鐘情,甚至私定終身, 但好景不長, 在巫女懷孕時, 男子的正室妻子找上門, 原來男人竟然早就結婚了, 還有一個孩子。
正室狠狠羞辱巫女一番, 兩人拉扯下,孩子也沒了。
遭受欺騙,親生骨肉沒了,巫女帶著一輩子的悔恨,回到寨中,決定安心做一個祭司。
直到——
山河破碎,外敵侵入,國家遭逢大難。
那個男人帶著一身傷找上門,眼看人快不行了,大巫用一半壽命與河神做了交換。活死人肉白骨的粉蓮蓮子治好男子的傷。男人再次用花言巧語偏取大巫的心,被養的天真的大巫,被男人哄騙出粉蓮的奇效,此時大巫殊不知她救回一條毒蛇。
巫女瞞著村寨所有人,隻說男人可伶,無處可去。
巫氏族人好心收留男人,幾年後,男人找到了族人,哀求村長後,舉家搬進烏山寨中。
巫女不知道,那個男人為了得到奇藥,竟然連自己的妻兒推下懸崖。
隻是說戰爭將他的妻兒害死,轉頭把感動得一塌糊地的巫女迎娶進門。二十年後,巫女得怪病,突然離世。巫氏族人傳承斷掉,沒有巫女存在的寨子,在一個冬天凍死了不少人,直到重新選出巫女,至此巫氏元氣大傷,被張氏一族趁機侵占。
男人知道粉蓮子的奇效卻一直找不到粉蓮的具體地點,隻好趁著華國內亂,秩序未建成,一些孩子借此被拐走。張氏族人跟著男人乾著拍花子拐賣女人孩子的行當,嘗到甜頭,利用烏山寨有力的地勢,將孩子往山裡一藏,無人找到。
一直延續到百年後,張氏族人依然做著傷天害理的事情。直到一對夫婦為了給孩子治病,尋遍良醫無果,最後得河神一顆粉蓮治病孩子被扔下河中,最後被淹死。舊神意外逝去,新的山神出生正處於虛弱狀態,在尋找食物時,無意撞進男孩的身體。
而河神成了男孩。】
【支線:烏山寨的秘密完成!
主線:河神進度98%】
正如山洞內所見,巫氏族人看走眼,巫女被那男人用計害死,而巫氏族人招來一群不成熟的白眼狼,最後被反噬,落得族人血脈混稀,隻留下一群老弱病儒,隻能在山洞那個廠裡,任人欺辱,要麼死要麼就不得好死。
也不知道那巫女有沒有後悔。
因自己的天真害得族人血脈凋零,無辜的人遭受無妄之災,還是被神厭棄之地。
因自己的過度善良,收留外來族人,反倒讓自己的族人無家可歸,烏山寨內短短一百年的時間,血債成河,冤魂無數。
君淵俯瞰地下,無數紅霧化成一把把紅色的紙傘,一個紅衣女人半空而立,與君淵的視線觸碰。
隻是看了一眼,她恭敬向君淵的方向恭敬行禮,緊接著俯衝而下,紅傘化作一把把鋼刀,打入敵人的腹部。
山中傳來一陣陣猿吼。
能看見一隻隻山魈從山中而來。
一團團血霧飄來,竟然是一群血臉蝙蝠跟山魈而來。
紅綢翻飛,青竹搖晃,一隻隻僵硬的手破土而出。
一個個僵屍嬰兒組隊爬向村寨,領頭的那隻青白的嬰兒頭大如牛,灰白的眼眸望向寨子,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
山中而來的章魚巨怪攀上屋頂,無數觸手蠕動,眨眼間就到了張婆的房屋,現在已經不算房屋了,而是一處向外擴展的廢墟,數十米之內,隻有哀嚎聲,遍地殘骸。
宛如人間煉獄。
當章魚巨怪看見張非凡時,有些激動吼叫。
最奇怪是張非凡滿身是血乖巧地靠在章魚巨怪的身上,臉上不見一絲驚恐,隻有濃濃的儒慕之中。
他靠在章魚巨怪的身邊,低低吼叫。
而兩怪物挨著一起時,地麵上還有殘留,一隻人腿啃到一半,上麵都是細小的口子。
從表現上來看,張非凡之前感染的寄生菌很可能就是章魚巨怪的孩子,不小心被張非凡吸入體內,張非凡才會變成現在這樣的不人不鬼。
當張梅帶著人感到,看到院子血跡斑斑的場景,忍不住倒吸一口氣。
“它它竟然逃出來了!!”
村民們連滾帶爬逃跑,也有的軟了腿,一股尿意淋濕了□□。
轉眼隻有張梅一個人站著,她的表情隱晦,心中罵娘。
張武這蠢貨竟然沒看緊這怪物!
和張梅較親近的張氏族人,抖著身體跑到張梅的身邊。
“村長,現在怎麼辦,沒有多餘的血肉喂養給它,而且它跑出來,咱們培育的粉蓮怎麼辦?外麵可是有人高額價格預定了這批貨啊,咱們拿什麼交出去!”
張梅忍不住一腳踢倒那人,“閉嘴,怎麼辦,怎麼辦!”一雙凶狠的眼睛盯著所有人,“都是些豬腦子嗎,不會自己想辦法嗎?每次都找老娘,煩死了!滾蛋!”
“你!”
“張梅你什麼意思,怎麼現在大禍臨頭了,就把鍋推給我們嗎?彆做夢了,你做的孽比我們少嗎?”
“守不住男人,甚至掐死自己的孩子。我早就知道和你合作,遲早會把咱們張氏一族趕上絕路!”
張氏族人對張梅指指點點,都是推卸責任,把心底的恐懼全部轉化成汙言穢語強加在張梅的身上。
這時候,他們才會恐懼,才會害怕。
因為那隻怪物是他們用人肉堆出來的怪物,平時潛藏在蓮花池底。如果有人偷竊蓮子,就會被它拖入池底,吃掉。
而那些屍骨反哺給予蓮花營養,才會有源源不斷的蓮子出產。
顏色越正的蓮子,在外麵拍賣竟高達上百萬,讓張氏族人早就賺翻。
但某天怪物脫離他們的掌控,危及到自己的生命安危才會跳腳唱反調。
有人跑來大聲說,“族長,外麵的兄弟回來了。”
一群人狼狽跑來。
竟然是外麵的人全部回來了,因為今天是祭祀河神的日子,無論在任何地方的張氏族人都要全部趕回來。
張梅問,“張二外麵的路能走嗎?”
張二麵色難看,“沒路了,外麵那條路被山體滑坡全部給埋了,要不是我們速度快,早就被埋了。”
張梅心中湧出一陣不祥。
好像有隻大手把所有人集中在烏山寨。
而恰巧所有的事,一呈井噴式爆發。
“村長!”一個斷了胳膊,臉被腐蝕成皺巴巴醜陋的人,有氣無力跑來,“廠子沒了,全沒了!”
“啊!”
那個人還沒有靠近,就被一隻水怪撲倒。
一張鋸齒的嘴巴,咬住那人的脖頸。
鮮血噴發,慘叫聲中,那人被生生嚇死了。
這過程不過一分鐘,就在眾人的眼前,被水怪撕成幾塊。
血腥極殘暴。
眾人背心白毛汗直冒,臉色發白。
“砰!”
張梅抬手就是一-槍,水怪嗚咽一聲倒地。
“都愣著乾什麼,拿上家夥,把這些鬼東西弄死!”
在張梅凶狠的表情下,張氏族人不敢與她頂嘴,下意識跟著她的想法走。
“去祠堂!”
“轟!”
房屋傾塌,一隻隻水怪冒出。
就在祠堂河神廟中,廟宇倒塌,唯有一尊河神石像立著。
在河神石像腳嚇,用殘肢斷臂堆積成尖塔,一個長滿鱗片的女人立於尖塔之上。
半身下化作蛇形尾巴盤著尖塔,懷中抱著一個怪物嬰兒,正哼著搖籃曲哄孩子入睡,不看她恐怖的外表,單聽聲音,能感覺這是個溫柔的母親。
“你!”
劉曉菁低頭看向趕到現場的張梅,眼神微眯,“彆來無恙啊,張梅。”
“竟然是你!”張梅憤怒道。
心中怪自己當初在這群人進寨時就該將這個女人弄死,可是當她仔細回憶當時看到這女人那一刻,腦海中一片空白。
張梅頓生恐懼,對上女人的視線竟生一絲怯意。
劉曉菁將她的表情全部收入眼底,哈哈大笑,“是我啊,怎麼樣,給你們帶來的禮物,喜歡嗎?這些可都是我生育的寶貝!”
“你竟然沒死!”張梅不可思議望向她,現像是看見了什麼垃圾一般。
劉曉菁也沒有惱怒,反而是笑道:“沒想到你還惦記我,你應以為傲的好東西,反噬了,那滋味好受不?”
她掃視一周,看到張氏一族難看的表情十分愉悅。
“當年就是因為那個蠱師會做蠱,無視他給我腹中的孩子下蠱,生下就成死胎。為了你們的利益,不顧我們娘倆兒的死活,還想逼著我給那蠱師道歉。就因為他會蠱,成熟的蠱會反哺立於粉蓮的生長,那隻章魚也是他的蠱變成現在這模樣吧,怎麼你們控製不住它了?”
說完,她又是一陣大笑後,臉色轉而變成冷笑。
“吃了他們!”
“吼!”
*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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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3 # 河神 最毒婦人
水怪聽到母體的指令, 紛紛撲向張氏族人。
張梅從口袋裡掏出一枚木哨,吹響。
原本與張非凡挨著的章魚巨怪,身子一僵, 卻分毫未動。
直到哨子吹了好幾聲, 章魚巨怪暴躁地拍打地麵,慢悠悠朝祠堂奔去。
留下張非凡懵逼站在那裡,猶豫片刻跟上章魚巨怪的腳步。
“轟隆!”
電閃雷鳴。
君淵走在廢墟中,在角落找到了老爺子與小子君, 兩人都受了很重的傷, 至少目前不能動。
老爺子望著自己斷掉的手,苦笑道:“對不起秦隊,我沒能完成你給的任務。”
君淵搖頭,“該說對不起的是我。”
“怎麼能怪你呢, 你已經儘力了。”老爺子笑了笑,隨即嚴肅著一張臉, “咱們都被騙了,劉曉菁是變數, 她不是玩家, 是水鬼母體。她懷的不是孩子,而是一個鬼胎!”
【叮咚!】
【恭喜諸位玩家得到“劉曉菁”的秘密。
她是受害者亦然屠戮者。】
君淵:你們至高到底在玩什麼把戲?
【劉女士隻是與“至高”做了一個簡單的交換, 是在“至高”中一位普普通通的打工者,你們口中的NPC, 河神的領路者, 而並不是“至高”在玩把戲。正規NPC, 並不犯法, 玩家還有什麼問題嗎?】
君淵抽抽嘴角。
犯法?
至高內還有秩序嗎?
【有!】
【因為“至高”就是秩序!】
君淵眯了眯眼睛。
君淵沒有和白板廢話, 之前他的想法是白板就是一種單一機械的係統, 全是為“至高”服務,根本不會在意所謂的NPC存在是否合理,它隻是根據“至高”的指令,而服從命令。
並不在意玩家是死是活。
但是現在,君淵忽然感覺到,白板似乎很久都沒有彈出方框,介紹地圖中的所有物。
而且,隨著玩家完成任務,白板似乎並不像之前那樣死板。
這並不是個好消息!
君淵心中所想的事情,並沒有說給一眾玩家聽,無外乎,他的想法太過異想天開。
都到第二張地圖了,連有經驗的老玩家們,似乎也沒有發現劉曉菁的異常,沒有聽到白板無時無刻的閃現。
空且白板至今未對對玩家造成什麼危險,冒冒失失將那些自己認為突兀的感覺,傻乎乎說出來才是錯誤的抉擇。
君淵在老爺子的指示下,在一處廢墟中找到了張婆。
張婆身上多處骨折,是被屋頂倒塌砸下來造成的。
張婆歎息道:“她並沒有想害我的意思,隻是把我敲暈了。她是那個懷孕被下蠱的女孩,這個女人也是個可伶人,孩子被蠱師弄成嬰蠱,恨我們村寨也是情有可原。沒想到報應來得這麼快,她這次回來,是帶著滿腔的恨意回來複仇的。”
君淵沉吟片刻,“如果我猜得沒錯,她恨的人應該是張梅,那些怪物跟著她離開,應該是去找張梅報仇的。”
張婆點頭,“張梅是一村之長,當初是她挑撥離間,讓劉曉菁成眾矢之的,孤立無援下絕望跳江。
烏龍江河曆史悠長,江裡死得人不知凡幾,不止是張氏族人害死的人,還有每年洪災之時,沿岸各地的老百姓卷入洪水之中,成了無法投胎的水鬼,而她的孩子成了嬰蠱自然會影響其他的生物。利用嬰蠱的陰氣,讓那些枉死的人全部以另一種方式活了過來,也就是你們所看見的怪物。”
君淵:“張婆原來你都知道這些?”
張婆苦笑道:“身為烏山寨最後一任祭司,我隻學會了一些皮毛,百年前的祭司突然暴死,而我們沒有得到那位祭司的所有傳承,沒能救下那個可憐的女人。”
劉曉菁的死,是張婆的遺憾,那時候的她,在寨子中早就沒有權利,反而被囚-禁起來,整整二十年沒有出過門。
知道劉曉菁帶著詛咒跳江時,也隻能歎口氣,哀歎,巫氏一族沒落,保不住巫家的血脈。
“轟隆——!”
一聲驚雷而過。
山雨欲來,最後的大雨已經降臨。
烏山寨該收場了。
君淵抬頭看向天空,烏雲之中,一條黑色的巨龍在雲層宗翻滾,雷聲中有低沉的龍吼聲。
猶記得那雙龍目滿是柔情盯著君淵。
【阿君,你是不是在找什麼東西啊?】
【你等等我,你在等等我,等我完成所有事情,我會把你想要的給你!】
而在很久之前,也似乎聽過有人對他說過類似的話。
【阿淵,鑰匙藏在我心臟中,乖,把它挖出來。】
這時,地麵震動,一道道裂痕裂開。
君淵來不及回憶,抹了把臉上的雨水,“老爺子你們找一個安全的地方藏起來,我去看看。”
“秦隊小心點。”
“等會羅夫斯.修找到你們,讓他找鑰匙,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好的。”
君淵走向怪物集中聚集的地方,看到了遍地的水鬼圍著張梅一群人,似乎正在和對麵人身蛇尾的女人對持。
而那隻襲擊君淵的章魚巨怪竟然甘願被張梅指使?
君淵心中頓生疑惑。
這大怪物看著不像這麼喜歡聽從命令的家夥,從之前攻擊他們來看,似乎更喜歡獨自活動,霸道驅趕君淵欲羅夫斯.修等人,甚至把張氏族人毒死,跟著君淵他們越獄。
這時,他才看見張梅手中拿著一張哨子,隻見她吹動哨子,發出的聲音,讓章魚巨怪開始動用觸手。
水鬼都被甩出去,周圍的水鬼清空。
劉曉菁並沒有憤怒,她的情緒異常冷靜,冷冷地對章魚巨怪說:“你竟然還受她驅使,知不知道她把你的孩子分成幾個部分,放在人體身上做實驗。而張非凡是唯一活下來的試驗品,你在張非凡身上感覺到有你孩子的氣息,是對的。”
章魚巨怪揮舞的觸手一僵。
張梅暗道不好,冷冷望向劉曉菁,“不要想著挑撥離間,當初就不該心軟讓你進入寨子!”
劉曉菁一愣,隨後哈哈大笑,“你還有臉嗎?彆忘了,這個寨子它姓巫而不是姓張!是你們鳩占鵲巢,害得巫氏血脈混稀,子殺父母,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你們乾不出來,現在還一臉大義凜然的模樣,裝給誰看!
怎麼我說幾句話就把你嚇住了,還是怕它與你反目?”
她癲狂的模樣一變,輕笑一聲,“哦,我忘了,你也是個毒婦,殺夫殺子,更不配為人,還要什麼臉啊,隻是喜歡用巧言驅使彆人幫你乾活,它就是其中一個。我想你的條件應該就是以它的孩子威脅吧。它幫你乾活,你幫它找孩子殊不知孩子就是你藏起來了,這大傻個也是個傻蛋!”
張梅看似雲淡風輕,一臉鎮定,隻有她自己知道藏在衣袖中的手握緊,指甲鑲嵌肉中,血跟著衣服滴落。
“冷著乾什麼,殺了她!”張梅下達指令。
她在害怕,害怕劉曉菁知道自己所有的秘密。
章魚巨怪並不相配合,它低吼一聲。
張梅橫眉冷對道:“怎麼,你想造反嗎?”
章魚巨怪一隻觸手摸著張非凡低吼。
張梅冷笑道:“你以為他是你的孩子,嗬嗬,那隻是你孩子的一根觸手被感染成現在這模樣,想見它,就殺了那個女人!”
“吼!”
“快去!”
章魚巨怪將怒火撒向劉曉菁,無數觸手殘影似的拍打水鬼,一隻又一隻,毒液侵蝕水鬼雖然並不會帶來致命傷害,但濺到眼睛內,短時間看不到任何東西。
劉曉菁身上也是毒液侵蝕後的模樣,嬰兒在地麵上快速移動,它並不懼怕毒液,一口鋒利的嘴一口下去就能咬斷章魚巨怪的觸手。
反倒是劉曉菁一些喘息的機會。
“砰!”
張梅一-槍打中劉曉菁的肩膀,陰綠色的血液噴濺。
可惜變成怪物後,劉曉菁的速度變得更快了,隻見她蛇尾遊動,眨眼間,就到張梅的身邊,雙手成利爪。
一爪子將張梅的臉抓掉一大塊肉,而一隻眼睛也被利爪抓破。
張梅痛得冷汗淋漓,捂著眼睛的手抖得厲害。
劉曉菁呸掉一口血,一隻眼珠掉地上。
“可惜了,隻帶弄瞎一隻。”
“劉曉菁!”
“老娘在呢,小浪蹄子弄不死你!”
君淵看了一場女人的戰爭,比起男人打架,她們更講究軟出致命。
但在劉曉菁不注意時,張梅直接打中劉曉菁的心臟。
劉曉菁摸著心臟倒地,嬰蠱急切想要回到母親身邊,被章魚巨怪擋住。
它尖聲大叫,引來無數的水鬼擋在它的麵前。
在它即將撲向母親的懷裡時,一個黑影將它撲倒。
隻見一個大頭嬰兒咬住嬰蠱的腿,不鬆嘴。
張梅冷笑道:“你以為你有孩子,我就沒有嗎?”
她指著嬰鬼,“好孩子,咬死它!”
大頭嬰兒昂天尖叫,一個個青白的嬰兒以極快速度和水鬼顫鬥在一起。
天平開始傾塌。
張梅捂著眼神,黑黝黝的槍-口指著劉曉紅的腦袋,“去死吧。”
扳動-槍的那一刻,一把紅紙傘出現。
將張梅擋開。
一個紅衣女人站在劉曉菁的麵前。
“不準動我姐!”
064 # 河神 恨錯了人
劉曉菁不敢置信盯著紅衣女人的後背, 像是能通過她的背影,看到那的人的臉。
聽到那熟悉的聲音,劉曉菁眼眶瞬間紅了, 嘴唇輕顫, “你、你是誰”
張梅陰冷望著紅衣女人,“你的記憶恢複了?”
“怪你太自信,對我疏忽,一味地讓我殺人, 卻不想因上次去殺那幾個男人時, 有人使我記憶恢複,還得謝他。”
有人?
君淵摸摸下巴,好像那次是羅夫斯.修去引開女人。
“沒關係,記得也好。”張梅無所謂說道。
“你是娜娜嗎?”
紅衣女人身體一僵。
她轉過身, 看到劉曉菁紅著眼睛看向她。
“是我,李娜。”
“真的是你, 張梅那賤人把你怎麼了?”
李娜抱住劉曉菁,用手將她身上的子彈取出來, 一團紅霧把填補肩膀上的彈洞。
原本李娜和劉曉菁是同母異父的姐妹, 雖然是姓氏不同,但兩姐妹很要好, 什麼事情都緊著對方。
隻是後來,劉曉菁喜歡上一個巫家的男子, 隨後沒幾年就跟著男人去他家鄉結婚了。結婚後, 兩人的依舊在聯係, 直到好幾年都沒有收到劉曉菁的任何消息, 好像這個人消失了一般。
李娜決定跟隨大部隊, 來到烏山寨做支教, 暫時教人讀書,慢慢追查姐姐失蹤的事情。
直到在烏山寨還幾個月都沒有消息,直到認識個張濤的男人,張濤明明有媳婦了,還對她露出一臉色眯眯米的模樣,她借自己的優勢,順利打探到姐姐的消息。
當聽聞姐姐挺著大肚子跳江而死,她忍不住哭了。
而且死因,竟然是村寨的那些村民逼死的。
李娜便決心在寨子住下,悄悄查姐姐當年的死因。
就在她查出真相,準備報警時,男人的老婆發現,她與男人的苟且之事。
之後,張濤暴病而亡,李娜慘死於張濤妻子張梅手中。
張梅利用下藥讓李娜被一群輪女乾而死,而後,利用李娜的怨氣練成了蠱,以供她驅使。
替她處理一些威脅到她的人。
原本村長根本輪不上張梅,隻是她用李娜去除掉一些反對她的人,才會順勢當上村長。
劉曉菁聽到李娜為了找她,被侮辱慘死,父母為了找李娜反被張梅驅使李娜殺死自己的親生父母。
劉曉菁聽聞妹妹竟然也是死在張梅的手中,頓時雙眼充血。
怒喝道:“張梅,老娘與你勢不兩立!”
隨著劉曉菁的怒氣噴發,感受到母體的怒意,原本被嬰鬼欺壓的水鬼仰天怒吼。
暴怒中的劉曉菁,硬生生抗住章魚巨怪的怪力,直接用蛇尾纏住張梅,狠摔在地。
身為怪物的劉曉菁,力大無比。
活活將張梅的五臟震碎。
七竅流血的張梅,用儘最後的力氣,手中的火器開了最後一-槍。
一陣刺痛,蛇尾放開了張梅。
張梅渾身骨頭震碎,看著滿天冤魂橫飛,竟然癲狂大笑起來。
大頭嬰鬼被嬰蠱撕碎時,還想爬向張梅。
大頭嬰鬼死亡後,剩下的嬰鬼便沒有危險,都被水鬼給碾碎了。
張梅望著所剩無幾的族人,笑得更大聲。
“死,都死了,全部都死了!哈哈哈哈哈”
章魚巨怪僅剩兩根觸手,還擋在張梅的身前,因為它的孩子,需要它。
章魚巨怪本是北海一隻大王烏賊,被張家人買下,獻給了蠱師。
蠱師天下什麼蠱沒有做過,唯有海洋中的生物沒有做過蠱,它成了第一個海洋蠱,也是最後一個。
當蠱師反噬死後,張梅便是它的第二個主人,為什麼聽從她的差使,因為自己的孩子在張沒得手中。
張非凡身體內的觸手蠕動,緊接著張非凡走到章魚巨怪的身邊,想依偎在母親的身邊。
“噗嗤。”
一隻手穿透他的心臟,抓住那截觸手。
張非凡呆呆低頭看一眼心臟處,一個血糊糊的大洞。
章魚巨怪用一根觸手戳了戳張非凡,沒有感受到孩子的氣息後。
“吼!”
張梅吞下那根觸手,緊接著青筋暴起,身體開始發生奇怪的變化。
她掏出一個袋子,將一袋子的粉蓮倒入口中。
不顧周圍的危險,表情愉悅享受起來。
在章魚巨怪一條長長的觸手即將觸及到她時,她用手輕易接下。
張梅力氣變大了。
君淵站在樹梢上看著她明顯的變化。
那蓮子用途竟然這麼大?
“真舒服,這種感覺,真好。”張梅輕聲說說了句。
“村長你竟然成功了,快,將它們都弄死,咱們就能繼續賺錢了——啊!”
那男人一聲慘叫,在張梅手變成觸手,觸碰那一刻,化成骨水。
張梅不滿說道:“就憑你也想指揮我,男人都是垃圾!”
張梅盯著李娜,抽出觸手,硬生生打散了李娜。
李娜來不及向她的姐姐告彆,當化作紅霧散去時,眼神充滿了不舍,最後變成一團紅霧附身在傘上。
“娜娜!”劉曉菁抱著紅紙傘,落淚不止。
張梅直接纏上章魚巨怪,腕足上的口器,一口一口將巨大的章魚巨怪吃空,還沒有來得反抗的章魚巨怪就這樣沒有。
張梅身體開始發生變化。
腦袋變成碩大透明,能看見裡麵的腦花,下半身下是無數交纏的碩大觸手,手成了觸手,自由伸縮。身子變成一座小山之高,隨意抽飛趴在她身上啃咬的水鬼。
在她看來這些都是不痛不癢的感覺。
其餘的觸手,腕足的口器開始進食,地上的殘肢斷臂,都被她當做食物進行消化。
章魚巨怪好歹能留骨頭,可她進食時竟然連骨頭的都不留,不管是活著還是死掉的生物都被她全部吞噬,連自己都族人都不放過。
“張梅你瘋了,我是二叔啊!”
“張梅你放過嬸嬸我吧,我沒有害過你啊。”
“嗬嗬,你們這群附在我身上吸血的水蛭,當初我才當村長時,你們是什麼嘴臉,除了欺辱我,就是汙蔑我,還想讓我放過你們,凡是這些年怎麼對我的人,我會一樣一樣彙報你們。”
觸手快速抓住某個身材肥胖的女人,短短三秒吸成一具乾屍。
在張家人慌亂逃跑時,一根根觸手精準抓住一個有一個人,一分鐘後,無數觸手上掛滿了乾屍。
濃濃的黑霧滾動,越壓越低。
雨聲瀝瀝,雷聲轟鳴。
風雨交加。
大雨中,烏山開始垮塌,泥石流順流而下,消尖的山峰磨平,大山一分二。
泥石流迅速衝向山寨。
君淵看到山上的衝來的泥石流,蹙眉離開現場,本想帶著老爺子他們走時,發現原本藏匿的地方早就沒有他們的蹤跡。
不知為何,心中有異樣的感覺湧上心頭。
“張梅,我要給我妹妹陪葬!”
劉曉菁按住想要逃離的張梅,眼神凶惡,她瘋狂大笑,“一起死吧。”
最後被泥石流覆蓋的那一刻,她將靠近她的嬰鬼拋向君淵站定的地方。
與懷中的嬰鬼相互對視,嬰鬼十分嫌棄君淵,掙脫君淵的束縛,爬向原本淹沒劉曉菁的地方。
“嗚嗚——”
隻是無論它再怎麼呼喊,它的母親都沒有回應。
“嗚哇——!”
嬰鬼悲慟痛苦的尖銳聲音,刺破耳膜,響徹山間。
即使天災巨獸平息怒火,但滿地蒼夷,需要時間慢慢平複。
烏山寨被埋,大雨還在繼續下。
君淵聽到異響,跳躍抓住嬰鬼帶離原來的位置,一隻觸手砸地上出現一個巨大的坑。
“沒想到還有螻蟻活著,你很幸運!”
失去一隻眼睛的張梅,揮舞著觸手。
君淵笑啦笑,“過獎了,我隻是比彆人幸運,活得比較長。”
“幸運啊。”張梅咀嚼這個詞,眯著眼睛古怪笑道:“可惜,很快你就不幸運了!”
腐蝕的觸手接憧而至,君淵輕盈跳開,一把匕首,帶走了一截觸手。
“沒想到竟然是個練家子,有趣!”張梅興奮自殘,斷掉的觸手,一股股刺鼻的味道流向各處,被山體滑坡帶下來的樹木,腐蝕成渣渣。
“你、有病。”
張梅一愣,隨後哈哈大笑,“對,我有病。”
她的眼神放空,言語帶著懷戀,“我是繼女,母親帶我嫁進張家,繼父時常用另類的眼神看起,母親當做看不見,甚至還替繼父用藥將我占有。”
張梅講述是她自己一生的經曆,她成長並不美好,甚至童年是活在繼父侮辱打罵。
親生母親對她用藥。
將她的三觀扭曲。
如今她害死之人不下千,這位母親可能也不配為母。
“你聽說共妻嗎”張梅問道。
共妻——
與父、兄弟共用一女,在遙遠的山區,地方窮困的地方,有這類說法。
“我被張家買來,成為張濤和他父親的妻子,生活過得豬狗不如,淪為生孩子的器皿,暗無天日,絕望快要窒息的感覺,你懂嗎!”
張梅悲慘經曆,貫穿著她一生,始終是命運不公,她不反抗就會被埋沒,永遠都會在絕望中過活。
“直到劉曉菁的出現,她看見我被拐賣來,想讓張濤眾人把我放了,可惜她天真以為這個世界上,講理就行,但是沒有得到教育的低賤農民,怎麼可能明白這個道理。在我與蠱師合作,當上村長後,不巧被劉曉菁撞見,她大聲斥責我,良心泯滅。可笑!太可笑了!這麼天真、這麼善良的人,讓我忍不住想要破壞!”
“被我生下的孩子,也是個怪物,我親手將他掐死,讓蠱師製作成鬼,供我驅使。連李娜那女人也一樣”
張梅慘嗎?
慘!
“你是挺慘的,但你錯就錯在,把自己的痛苦,移加上彆人的身上,她們甚至還有對你有恩之人。你可以怨,可以恨,甚至可以去殺那些欺辱那你的人,你卻最開始害死自己的親生骨肉,一個善良替你出頭的女人,甚至是一群無辜之人,他們並沒有錯。”
君淵繼續說道:“你恨錯人,怨錯人,錯的人,始終是你自己。”
065 # 河神 不得不做
——共妻
與父、兄弟共用一女, 在遙遠的山區,地方窮困的地方,有這類說法。
“我被張家買來, 成為張濤和他父親的妻子, 生活過得豬狗不如,淪為生孩子的器皿,暗無天日,絕望快要窒息的感覺, 你懂嗎!”
張梅悲慘經曆, 貫穿著她一生,始終是命運不公,她不反抗就會永遠生活在痛苦中,永遠都會在絕望中過活。
“直到劉曉菁的出現, 她看見我被拐賣來,想讓張濤眾人把我放了, 可惜她天真以為這個世界上,講理就行, 但是沒有得到教育的低賤農民, 怎麼可能明白這個道理。在我與蠱師合作,當上村長後, 不巧被劉曉菁撞見,她大聲斥責我, 良心泯滅。
可笑!太可笑了!這麼天真、這麼善良的人, 讓我忍不住想要破壞!”
“被我生下的孩子, 也是個怪物, 所以我親手將他掐死, 讓蠱師製作成鬼, 供我驅使。連李娜那女人也一樣”
張梅慘嗎?
慘!
“你是挺慘的,但你錯就錯在,把自己的痛苦,移加上彆人的身上,她們甚至還有對你有恩之人。你可以怨,可以恨,甚至可以去殺那些欺辱那你的人,你卻最開始害死自己的親生骨肉,一個善良替你出頭的女人,甚至是一群無辜之人,他們並沒有錯。”
君淵繼續說道:“你恨錯人,怨錯人,錯的人,始終是你自己。”
“錯?”
張梅冷笑道:“我沒有錯,錯的是這個世界,是世界對我不公,生在那毒心腸的女人肚子,早知道來人世間會經曆這麼痛苦的一遭,當初還不如一生下來就是個死胎多好,我的孩子活在一個普通的家庭,過得無憂無慮多好。可惜,它投錯了胎。”
張梅無聲流下一行眼淚。
她早就瘋了,受儘折磨,心中早已生魔,孩子就是罪惡的因果。
所以她要親手解決這個心魔!
張梅想到化成灰的大頭嬰鬼,一陣揪心的痛,畢竟是她是孩子,雖然沒了神智,但是她肚子掉下的一塊肉。
女人在世道上生存,時至今日依然會很艱難,更何況是封建的山村,對村中那些男人來說,女人隻是一個生育工具,隻是男人的附屬品。
張梅不夠狠根本在村寨站不住腳。
另外是她驚人的商業天賦,讓張氏一族在外麵混得風聲水起,一個小小的村落的一村之長根本不在話下。
“男人都是一個樣,他們不甘心讓一個女人掌權,蔑視女人的權利,我想反抗,難道有錯。嗬嗬,跟你解釋什麼,反正你也是他們當中的其中一員。”
君淵不想和她廢話,沉默不想多言。
張梅見他不說話,心中的恨意更盛,甚至偏執想到憑什麼眼前這男人風光霽月,俊雅好看。
她不會覺得是自己的問題。
當有人看到光鮮靚麗的人站在自己的麵前,過分的自卑,心中就忍不住滋生惡念。
這時山中轟鳴。
巨石滾落。
張梅勾唇,惡意朝君淵笑了笑,觸手迅速抓住君淵。
巨石滾落,地麵震動,裂開一道道裂痕。
君淵匕首輕易劃開觸手,小腿血肉腐蝕,能見到白骨。
等他站定,停格在眼中最後是巨石影子逼近。
張梅忍不住勾出帶著無儘惡念的笑容,下一刻,她的笑容僵硬在臉中。
原本砸成碎肉的君淵,巨石滾後原原本本離了一個地方,若無其事的拍拍身上的灰塵。
一個小嬰鬼扒拉著他的褲腳,盯著張梅,凶狠齜牙。
一陣劇痛傳來,她低頭一看,腹部劃開一道口子,陰綠色的血液從傷口處噴濺出。
一個身影無聲無息落在她的身後。
不等她反應,一把匕首卡在自己的脖子上。
“彆動,刀子有點鋒利。”
這人是怎麼到自己的身後,怎麼自己一點都沒有感覺到!
張梅心中驚濤駭浪,但表麵上卻很鎮定。
“小哥,我們淡淡條件怎麼樣?以你的身手,就這麼淹沒了,怪可惜的,要不然跟我合作吧,粉蓮的利潤一個月起碼是六位數,一年下來就是上千萬,你七我三,怎麼樣?著買賣不虧!”
君淵輕笑,“條件很誘人,你是個聰明人,可惜啊,我不怎麼稀罕呢。”
張梅剛剛湧出的希望瞬間破滅,她陰沉著一張臉說道:“你到底想怎樣?”
君淵:“不怎麼樣,單純看你不順眼。”
“秦君彆太過分了。”張梅言語含危機,“得饒人處其饒人,我想你不是不動這個道理。”
君淵輕笑,“我突然發現你出口成章,語言邏輯貫徹很強,根本不是個普通且生活在村寨的人,我很好奇,你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呢?”
張梅臉色大變,“關你屁事!要殺要剮趕緊動手,落在你手裡麵,是我輕敵!”
張梅欲掩彌彰的心虛引起君淵的注意,笑道:“恐怕你隻見說的那些話,多半是假的吧。”
突然大腦警鈴瞬響,君淵猛地向後一仰,與張梅拉開距離。
觸手上長滿了尖刺,尖尖上還有一絲陰綠色。
背上一陣刺痛傳來,張梅將毒液聚集到觸手尖尖長,劃開了君淵的後背,背部迅速腐爛,一坨坨腥臭爛泥般皮混合著血肉一塊塊掉落地麵上,腐肉落地後一點點變成一灘腐臭無比的水。
君淵齜牙輕笑,眼神格外興奮,砍掉張梅司機攻擊的觸手。
張梅驚呼:“痛成這樣都能站起來,真是個瘋子,挺對我胃口的。”
張梅剛開始還挺欣賞這位“瘋子”,但打到後麵,她就有點笑不出來了。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君淵是一點活路都不想給張梅流,快速剔除觸手,時不時在她的身上戳個洞,即使是怪物也會有筋疲力竭的時候。
好像君淵沒有累這個字,漸漸地張梅竟然落入下風。
“轟隆!”
烏雲中巨大的身影遊動,閃電交加,原本變小的雨水開始變得急促,豆大的雨點打在臉上,隱隱帶著刺痛感。
山中再次傳來轟鳴聲。
哢嚓哢嚓——
第二次席卷而來是一滾滾怒火滔滔的怨靈,席卷而來。
這次的泥石流不一樣,凡是所到之處,一切生靈全部卷入其中,不留一切活物。
張梅在打鬥時,抬頭看向山上,瞳孔緊縮,心中生出恐懼之感。
在被君淵劃開一道很長的傷口,喘息想了想,忽然覺得自己有些可笑,竟然會怕一些摸不著的東西。
明明自己窮其一生,算計了一輩子,竟然還會恐懼飄渺的神神鬼鬼。
泥石流覆蓋張梅時,君淵成功刺進張梅的頭顱,沒入其中,毒液噴濺手背一塊塊腐肉掉落。
即將淹沒君淵時,藏在黑雲之中的黑龍抓住君淵飛向半空。
這個埋藏著無數冤魂的村寨,竟然一夕之間成為一處廢墟,掩蓋了上一輩的感情糾葛,因一個女人的心魔害死巫蠱之人,販賣人口。
短短一生,她的人生或許充滿坎坷虐待,但她的罪行卻是罪不可恕。
惡業。
心存惡念,壞事做儘,最後因果循環,業火循環,灰飛煙滅。
在覆蓋張梅那一刻,君淵看見一隻隻黑影融入張梅的口中,撐大了肚子。
以及張梅那張永遠淡定的臉,露出恐懼的表情,聲聲淒厲的嘶吼,猛烈的爆-炸,將這一切炸平。
張梅死了,她的靈魂剛出身體就被冤魂扯出,受儘折磨,最後的靈魂,拚都拚不起來了。
伴隨著張梅的死,留下滿地蒼夷的窟窿,一股股怨氣從地麵上噴湧出來。
如果不及時製止,這座烏龍山的生物以至沿岸各地都會被怨氣侵蝕。烏龍山會成死地,沿岸的村莊便會受到波及,到時候死的人不止成百上千,怕就怕是數萬人。
張梅死了一了百了,她戳出來的窟窿該怎麼填?
不等君淵細想。
地麵逐漸裂開一條條深溝,一座風景秀麗的烏山變得千瘡百孔,聽著山體裂開聲,一座座山裂開,泥石流爆發,沒入烏龍山河中,原本渾濁的江山,因泥石流的變化,變得更加渾濁了。
烏山因坍塌,已經沒有之前的風景。
巫澤馱著君淵飛向烏山的後麵,令他震驚,在山的背後有個立著的半山高的河神石像。
巫澤將君淵放下,自己攀岩在石壁上,也不知觸碰到哪個機關,轟鳴聲響起,佛像心口中出現一隻金紅金紅的金鑰匙。
巫澤將金鑰匙輕輕一拋,被君淵抓住手裡。
“這是那孽龍龍丹最後消失後,掉落下來的東西,自從我修煉了自己的龍丹後,便把它放在河神的眼神裡,沒想到它是你想要找的東西。”
“我送你出山吧。”
巫澤口吐人言,隨之騰空飛起。
這次白板沒有提示他們已經成功,說明任務還沒有完成。
河神最後主要線索沒有完成,即便是拿到鑰匙又如何,沒有能用鑰匙打開門,無法啟動通道。
君淵被放下。
眷念、不舍,在龍目中一一閃過,隨著它朝烏山而去。
“你去哪?”君淵眼捷手快抓住了黑龍的尾巴。
這點微微刺痛的感覺忽略不計,而是無數心中湧出的欣喜,卻沒有回頭看君淵,因為它不敢,生怕生出想帶著君淵藏起來的心思。
“你走吧,永遠不要回來了。或許下次見到你,能和你正常談一次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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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我有個大膽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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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066 # 河神 諸神黃昏
巫澤口吐人言, 隨之騰空飛起。
這次白板沒有提示他們已經成功,說明任務還沒有完成。
河神最後主要線索沒有完成,即便是拿到鑰匙又如何, 沒有能用鑰匙打開門, 無法啟動通道。
君淵被放下。
眷念、不舍,在龍目中一一閃過,隨著它朝烏山而去。
“你去哪?”君淵眼捷手快抓住了黑龍的尾巴。
這點微微刺痛的感覺忽略不計,而是無數心中湧出的欣喜, 卻沒有回頭看君淵, 因為它不敢,生怕生出想帶著君淵藏起來的心思。
“你走吧,永遠不要回來了。或許下輩子能和你談一次正常的戀愛。”
君淵麵無表情,“你想做什麼?”
巫澤看到君淵的表情, 心口一痛,早就知道會有這天, 卻沒有想到真正聽到君淵冷言冷語的話,會如此刺骨。
“你不需要知道。”
君淵嘲諷說道:“你以為你是誰, 能支配我?”
巫澤龍目閃過一絲難過, “那你就當沒有見過我,忘掉烏山寨的一切, 重新開始”
“巫澤!”
君淵怒喝道,“你讓我想走就走, 讓我想留就留, 這算什麼, 讓我一輩子忘不掉你嗎?真是足夠心機啊。也對, 你是神, 是這個世界的絕對控製者, 我沒有權利乾涉你的決定。”
許久,黑龍才含著苦澀,聲音沙啞說道:“阿君,我不想的,你彆逼我。”
我怕我會控製不住自己心中的惡念,不計後果,將你困在這裡。
君淵冷笑,“又想來這招,你說實話,是不是看到我的記憶,學著那人用苦肉計又騙我一次?我看厭了這樣的做法,讓你們變得好像聖人似的,把所有的苦果留給我,是不是英雄無畏的犧牲了,讓我心有對你念念不忘?”
“你心裡想著誰!”一雙龍目怒視著,逼近君淵。
“你心裡還裝著誰,那個他是誰?!”
君淵諷刺笑道:“你知道又怎樣,不知道又怎樣,反正你都把我甩下了,還問這些乾嘛,前、男、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