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冬雨還在吐,一隻腳又狠狠的踹在了他的屁股上。
錢冬雨的身子往前撲去,爬在了他剛剛吐出的穢物上。
“老子今天喝多了,不跟你們計較!等老子明天酒醒了,再找你們算賬!”錢冬雨口出狂言。
又是重重的幾腳落到錢冬雨的身上。
錢冬雨兩眼緊閉,耳朵裡又聽到一個遙遠的聲音說:“不服氣!就去青城大廈找謝老二,老子隨時等著你。”
“你是謝老二?”錢冬雨咬著牙問。
黑影一把抓住錢冬雨的頭發,拽起他的頭,聲音冷冷的說:“對,老子叫謝老二!你小子千萬記住了!”說完,黑影把錢冬雨的頭狠狠地摔在地上,揚長而去。
錢冬雨不知躺了多久,好像有好些人走到他的身邊兒,又離開,走遠了。他耳邊不時聽到四個字:“一個醉鬼!”
說這四個字的,有男也有女。語氣有的驚訝,有的厭惡,有的同情,有的冷漠。
每聽一遍:“一個醉鬼!”錢冬雨心裡總會發笑,笑的無法控製,有時還咯咯咯的笑出聲,甚至把他發笑的原因也帶了出來:“過去他們叫我‘錢一瓶’!現在又叫我‘一個醉鬼’了!有意思!有意思!真有意思!”
這是一個停電的晚上,一個城市停了電,就像一個人的眼睛給弄瞎了,到處都是黑暗。
而且,這還是一個隻有星星,沒有月亮的晚上,黑暗更加濃重。
肚裡的酒吐出去以後,錢冬雨的神智開始漸漸複蘇。同時,身上的疼痛也跟著清晰起來。
錢冬雨忍著渾身的劇痛,站起來,順著巷子,搖晃著身子,慢慢走回校園。
每天晚上,睡覺以前,省師範大學都有很多學生像錢冬雨這樣搖晃著身子,說著醉話,走進校園。
這種人,大家都司空見慣了,平時在路上遇到都懶得搭理,何況是這樣一個停電的晚上。
沒有人看到錢冬雨身上的狼狽。錢冬雨一直走進宿舍樓。穿過同樣黑漆漆的走廊,回到了宿舍。
宿舍裡空無一人,其他三位舍友郭強盛、李存在、王明亮,還在外麵的飯館裡接著喝酒。
錢冬雨把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脫下,順手塞進床下那個大洗盆裡,然後一頭撲到床上,開始睡覺。不一會兒,已睡的天昏地暗。
早晨,十點鐘,錢冬雨仍閉著眼睛酣睡。
晚上,舍友回來的吵鬨,和早晨洗漱的聲響都沒影響到錢冬雨睡覺。
此時,宿舍裡又隻剩下了錢冬雨一個人,大家都去上課了。
宿舍靜的仿佛墓地,沒有一點兒聲息。
人呆在一個安靜的環境裡,腦子通常都很活躍。
其實,錢冬雨早已醒來,但他不想起床,隻是閉了眼睛想事兒。
一個人的腳步聲開始在走廊裡回響,是一雙高跟鞋的聲響,而且是一雙後跟至少有十公分的高跟鞋。
穿這種高跟鞋的,當然是女人,甚至還是一個愛美的女人。
這樣的女人,通常都不會是一個胖子。因為這樣的後跟,大多承受不了胖子的重量。
在死一般寂靜的宿舍樓裡,高跟鞋敲擊樓板的聲音格外響亮。
鞋跟每響一下,錢冬雨的心就跟著抖動一下。
腳步聲,打亂了錢冬雨正想的事。
這腳步,錢冬雨聽著好像很熟,仔細一聽又好像特彆陌生。
現在,正是學生上課的時候,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獨自來到了男生宿舍?
她來男生宿舍要找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