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吃啊?”一個女子的聲音隨之響起,同時,那影子也在錢冬雨的對麵坐下了。
錢冬雨抬起頭,向對麵看了一眼,發現這女子竟是一個生麵孔,心想:“她是不是認錯人了?”扭頭兩邊兒看了看,跟前再沒看到第三個人,才淡淡的回了一句:“一個人。”然後,低頭接著吃飯,沒再看那女子第二眼。
“你叫錢冬雨,校刊上那篇《淘金者之死》和係列作品《四鬼新傳》是你寫的;對吧?”女子沒動筷子,卻說出了這麼一番話。
“我是叫錢冬雨,那文章好像是一個叫日月明的人寫的。”錢冬雨的眼睛始終看著盤裡的菜,語氣淡淡地說完,咬了一口饅頭。
“日月明就是你的筆名,這個我知道;你不用裝糊塗,你寫的真好?尤其是那個《淘金者之死》!我有兩點想不明白?想了很久都想不明白,早想見你,向你當麵問問,你為什麼要那樣寫?”女子真就像憋了好久似的,一口氣倒出這麼一大堆話。
“為了吃飯!”錢冬雨夾了一塊兒豆腐,放在眼前看著說。那樣子,好像是向筷子上夾的豆腐說話似的。說完,嘴一張,將那塊豆腐吞了進去。
“那個主人公為什麼偏偏是個教師?還有,最後,你為什麼安排讓他死了呢?難道做教師的就隻有死路一條嗎?”女孩兒口氣裡大有不平之意。
錢冬雨笑了笑,口氣仍是淡淡的,一副不急不火的樣子說:“我們讀的這個大學,是所師範大學;將來絕大部分人都要去做教師,我寫那個,隻是讓大家在乾教師這一行前,先仔細想想自己是不是真想乾這份職業,想讓對自己的職業生涯有一個清晰的認識,願意乾,就彆後悔,一鼓作氣往下乾;如果不願意乾,千萬彆湊合,儘早去乾彆的事兒;這樣,才能把後半生的路真正走好。”
“所以,你就讓那個主人公放棄教師職業,去淘金!原因就是教師社會地位低!掙錢少,你這不是在宣揚拜金主義嗎!可是,你想過嗎?如果大家都不願乾教師,我們國家的下一代由誰來教育和培養?”女子接了錢冬雨的話說。
“你是批評我沒有社會責任感,對吧?其實,你的反映,正說明我有社會責任感,因為,一旦像你這樣的人開始思考這個問題了,我寫這篇文章的初衷也就達到了。我就是想讓大家想想這個職業和金錢的關係問題!”錢冬雨仍淡淡地說著,慢騰騰地吃著飯菜。
“我覺得你這個作品有點兒消極!而且,後來,你竟讓流沙把那主人公給活埋了!看了你這小說,讓我感覺做教師這份職業,真是慘到家了!”女子情緒激動地說著,拿起筷子,要夾一塊糖伴西紅柿吃的,又丟進了菜盤。
“我讓他最後死,其實是想讓大家明白一個道理,淘金能掙錢,但有風險,說不定連小命也會丟掉,如果沒有掙大錢的能力和運氣,倒真不如老老實實乾教師!你大概沒有讀出這一層意思吧?”錢冬雨把最後一口菜吃完,把最後一口饅頭放進嘴裡。
“真的!你這麼一說,我好像突然明白了,原來你這樣安排情節,是有你特彆的深意在裡麵;我的想法,真是讓你見笑了,我隻看到了這個作品表麵的意思!”女子大徹大悟地說。
“你還有彆的事兒嗎?如果沒有,我走了。對了,如果你再仔細看看,再好好想想,也許還能從那小說裡看出更多的東西!”錢冬雨站起身,已準備離開。這時,他才第一次居高臨下的認真的看了眼對麵那位個子不高,身材小巧,精氣神十足,模樣挺好看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