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
哦不，應該是六目相對。
隻視線交彙那一瞬間，塗媚兒就失去了所有力氣。
雪白的瞳孔好似看穿了她的靈魂，扯開她的所有衣服，扯掉所有遮羞布，看到了她極力隱藏的真相。
這種感覺可比當眾裸奔還刺激。
排練了無數次的台詞跟後招都放不出來的，完全忘個乾淨，塗媚兒腦子裡隻剩逃離這裡這一個念頭。
塗媚兒撐不住了，生物的本能讓她退縮。
但這一點，也被雪時看在眼裡。
雪時閉上了眼。
窒息的壓迫感褪去。
那種被窺探到一切的感覺來的快，去的也快。
但塗媚兒後背的冷汗是真實存在的。
“大巫……”
塗媚兒到底還想努力一把。
“搶了彆人命格，就不要對彆人趕儘殺絕了。”
雪時不開口則已，一開口把塗媚兒嚇得心臟驟停。
他知道了？？？
他知道了！！！
慌亂掩飾不住，塗媚兒臉上血色儘數褪去。
“你回去吧，”
“聖女。”
雪時說了什麼，塗媚兒快要聽不到了。
連一路被彆人抬回房間都不知道，隻瘋狂的回想剛剛發生的一切。
大巫有一雙看穿過去與未來的眼睛。
這句話雪巫族一直掛在嘴邊，反複念叨，誠懇的禱告信仰。
之前，塗媚兒一直嗤之以鼻的。
信神的都是神神叨叨的，半分功勞都能誇到一萬分，恨不得全天下的好處都是神給的。
塗媚兒本以為雪時也是這種神棍。
至於指哪打哪的物資，大概是定位類異能吧。
但直麵感受下，塗媚兒才知道自己錯的離譜。
“他為什麼會知道？他怎麼會知道！”
最大的秘密暴露了，塗媚兒坐立不安，緊張的啃食手指的指甲。
他知道我是假聖女了？知道這是從夏青芯那搶來的？那他知道……
魚飛帆跟那些跟班，也是我殺的嗎？
塗媚兒瘋狂回想，但無論如何也無法從雪時那麵無表情的臉上看出一點怨懟。
“沒事的，沒事的，他最後說了，我是聖女！”
“我才是聖女……對，我才是聖女！”
雪時態度已經很明確了。
隻是勸導塗媚兒不要追殺苦主，選擇揭過這件事。
揭過，一筆勾銷，彆找她麻煩？
“怎麼可能？！那個死賤人，她該死！”
塗媚兒手指已經啃咬到血肉模糊，現在瘋了一般捂住自己坑坑窪窪的臉。
手指的血都糊到了臉上，填滿了其中一兩個小坑窪。
“我人不人鬼不鬼的都是她害得？！憑什麼她能揭過，不讓我報複！不公平！這不公平！”
毀容，對於任何人來說，都是一個大打擊。
特彆是毀容成這樣的，眼睛瞎了一個，鼻子融了露出倆鼻孔，嘴唇也少了一半，半夜出去能隨機嚇死倆人。
塗媚兒平時多愛美一個人，現在看見鏡子都要崩潰。
放過她？不可能！
塗媚兒隻執著於她的臉，絕口不提當初她想把夏青芯變喪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