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喜之後，是大悲。
給了人希望後又是絕望，還不如一開始就不給呢。
到處都是唉聲歎氣的人，臉上是掩飾不住的疲憊，但即便如此，也是機械的邁著沉重的步子，到處翻找著，希望能看見奇跡。
天蒙蒙亮。
“派粥了，排隊喝粥！”方二虎跟一眾神侍抬著幾個沉重的大桶到了街道上。
“派粥？明天才是救濟日啊。”有人詢問。
“嘿，聖女仁慈，知道出了慘案，大半夜的親自去熬了粥，給大夥補補！”
方二虎是專門看守保護聖女的神侍之一，但是聽不懂普通話，不過不妨礙方二虎瘋狂的崇拜聖女，是聖女的死忠粉之一。
此等慘案發生後，聖女都不睡覺了，親自下廚熬粥安撫族人，這份善心如何不讓人感動。
方二虎自然得好好宣傳一波。
白粥散發著淡淡的米香，似乎其中還加了紅棗枸杞之類，光是看著，就甜滋滋的。
不吃白不吃，更何況找了一夜，所有人都饑腸轆轆。
立刻排隊，一人一碗熱氣騰騰的米粥。
“斯哈，好燙！”
粥還是滾燙的冒著熱氣，一人喝的急了，燙到了舌頭。
“慢點喝，多著呢，還有其他侍衛們去發粥了。”
方二虎拿起勺子，盛了一碗遞給排隊的人。
粥是米白色的，被熬出了米花，其中摻雜著紅棗跟枸杞，似乎煮的久了，有些融化，把米粥也染上了淡淡的紅色。
王二麻子喝了一口，砸吧砸吧嘴“似乎熬糊了，好像有一點苦？”
那感覺很淺淡，不仔細嘗很難嘗出來。
還有人不以為然“那裡有苦味？我沒嘗出來啊。”
“就是有，不過比較淡，苦，還帶著點……腥？”最後一個字，連王二麻子都不太確定了。
“愛吃不吃，免費的你要多好吃？我看你就是欠打了！”
末世裡，還指望什麼口味不口味的，能吃，沒毒，已經謝天謝地了。
王二麻子此言實在有些不知好歹。
“可是就是……”
“行了！棗子熬久了不就發苦嗎？有的吃就得了，還指望神廚專門給你們做飯嗎？！”方二虎嗬斥王二麻子。
他最見不得聖女的善心被彆人辜負，此刻冷著臉一嗬斥，王二麻子立刻不敢說話了。
紅棗這東西，拿來煮粥確實會影響味道，方二虎這麼解釋也合適。
王二麻子放了心，咕嚕咕嚕的把粥喝了。
粥桶前排起了長隊，井然有序加上簡陋，一人一碗粥，再拿一個豆餅就是，不需要選菜，也不需要付錢，所以長隊走的很快。
隊伍很快就結束了，粥桶也見了底，眾人或站或蹲，享受得來不易的美食。
把硬邦邦的豆餅泡在粥裡，泡到軟和，再一口餅一口粥的吃下去，身體都變得暖和了很多。
方二虎把粥桶刮了個乾淨，盛出最後一碗給排隊的人，就立刻提著桶回去。
聖女仁慈，半夜聽到慘案悲憫到睡不著，連夜煮了好多粥。
侍衛們分了好幾隊，給人分發，但現在還剩好幾桶沒發完。
方二虎得趕緊回去，把剩餘的粥也發出去才好。
天徹底的亮了。
快到七點了，得去乾活賺豆餅了。
王二麻子洗了把臉，溫熱的水拍打到臉上，讓他稍微清醒了一點，但一抬頭。
對上了鏡子裡那雙血紅的眼睛。
黑色的青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爬到了王二麻子的臉上，甚至還在往上蔓延。
喪屍？？！
王二麻子驚呼，但一開口卻發出了喪屍的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