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元子陽不說,陳賀也能猜到元子陽想說的是什麼。
下一刻,就元子陽的聲音就在他的耳邊響起:“陳賀你又不喜歡宋知鳶,也沒打算讓宋知鳶給謝姿言當嫂子,既然這樣,你管這麼多,而且宋知鳶願意和黎修洗澡也好,上|床也罷,這都和你有什麼關係,你去操這個心做什麼?”
陳賀張嘴想要反駁,可每當他張嘴就想起宋知鳶那雙冷冰冰的眼眸直視他的模樣。
隔著一層薄冰,他無比清晰的聽見她說,她沒有父母,也沒家人。
陳賀當即是想反駁的。
難道他不是嗎?
陳賀不言不語的低著頭,一雙眼沒有任何感情的直視著臟兮兮的地麵。
謝姿言擔憂的牽住他的手,想要說什麼安慰一下陳賀,可同時也是話到嘴邊,卻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子陽。”一直默不作聲的葉丹青也開了口,“夜深了,先讓姿言他們休息吧。”
“陳賀,你和我出來。”葉丹青從窗邊抬腳朝陳賀走過來,“我們談談。”
“一起。”元子陽雖然挺相信葉丹青不會和陳賀打起來的,但是他卻不怎麼相信陳賀的狗脾氣。
葉丹青沒有反駁,於是在場的三人眼睜睜的看著陳賀三人離開房間,進了另一間沒有打掃過的次臥。
謝姿言一直抓住的手空了。
她有些難過的低頭,手指朝手掌裡麵蜷著,可這一次,什麼都沒有抓住,就像小時候一樣。
她第一次見著陳賀,見著這麼一個神仙般的哥哥。
她心裡是極其歡喜的,因為她從小就渴望有一個哥哥。
哥哥對她很好,溫柔又體貼的。
她也一直以為哥哥她會是哥哥的唯一。
直到有一天,哥哥過生日,她名義上的繼父不知道從哪帶了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回來。
穿著公主裙,帶著一頂水晶的王冠,比起她,她更像是家中的公主。
那也是她第一次看見陳賀喜形於色的模樣。
他幾乎是毫不猶豫的拋下她就跑了過去,像之前牽她手那樣,牽住了那個女孩子的手。
後來……她做了個錯事。
再後來,她就再也沒有見到過那個小姑娘。
……
謝姿言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突然之間想起那麼遙遠的事情。
她咬著嫣紅的嘴唇,想了半響後,終究是沒有忍住,從主臥中跑了出去。
剛進到客廳,謝姿言就不太習慣的眯起了眼,進入末世這麼久,她其實早就習慣了在黑夜中摸爬滾打的日子,如今乍然見到這麼刺眼明亮的燈光,她反而有些不適應,甚至是有一些恍惚。
恍惚自己還生活在和平的年代。
這裡不是末世,還是以前的那個樣子,沒有絲毫的改變過。
可是當她看見睡在窗下的少女時,謝姿言又從往日的記憶中醒轉過來。
她站在入口,眼睛都不眨的盯著坐在床上和黎修笑語晏晏的姑娘。
在這一刹,宋知鳶笑得明豔模樣,竟然和小時候見到過的那個姑娘重合起來。
特彆是這一雙顧盼有神的眼眸,真的是像極了她。
謝姿言緊張地吞咽了一口口水,還沒來得及出來,坐在床上的少女率先就看見了她。
“這不是謝小姐嗎?”少女笑得明豔,璀璨如華燈,“我勸謝小姐還是離我遠一些,免得你哥哥見著,又要說我找你的麻煩。”
謝姿言緊張的搖搖頭:“沒有。”
“沒有什麼?”宋知鳶眨巴著眼。
“沒有找我麻煩,也沒有欺負我。”謝姿言說道。
宋知鳶了然的應了聲,她將這一聲拖得有些長,尾音往上打著顫,聽著有些像是撒嬌,還有些勾人。
謝姿言臉紅的看了宋知鳶一眼,忍不住又看了看溫柔秀雅的黎修,再一次忍不住垂眸:“我就是睡不著,想過來找阿鳶聊聊。”
這女主……還挺自來熟?宋知鳶戳著係統。
黎修臉上的笑一點點的落下去:“謝小姐還是叫宋小姐或者知鳶吧。”
謝姿言迷迷糊糊的看著黎修,“啊”了一聲,顯然不太明白這一個稱呼有什麼意義。
“畢竟我們也與謝小姐不熟。”黎修說的非常直接。
對於謝姿言的性格,黎修算是了解一二的,你要和謝姿言說什麼話,一定要說的明明白白,絕對是能拐彎抹角提醒,因為她——聽不懂。
有時候,這無疑是非常令人操蛋的。
謝姿言露出小小的失落來。
黎修沒什麼憐香惜玉的德性,見著也依舊是像塊又冷又硬的石頭,完全沒有任何的觸動。
“不知道謝小姐想和我,聊什麼。”宋知鳶及時開口,也算是解了兩人之間的尷尬。
黎修見狀,便直接脫了鞋盤腿上了床坐著,手中還拿著一樣東西,不過隔得有些遠,謝姿言看不太清楚。
“也……也沒什麼。”謝姿言小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