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清蘭承認自己有點吃醋,明明是自己辛苦幾個月懷孕生下的女兒,結果她和陳良,在呦呦這裡的待遇一樣?
兩人都能聽到女兒的心裡話,甚至因為她坐月子不能出門,陳良的表現更多一些,呦呦就認為爸爸更厲害。
她不服氣。
“……從佟家低價買來了八十斤的麵粉票,四十斤的大米票,這應該已經是那鵬程的極限。那鵬程有點本事,但這個人膽小,再多的他也不行。”陳良低聲在鹿清蘭身邊道,“雖說票沒有糧食實惠,但我們也不用急著兌換。這些票多是五斤十斤的,到呦呦開始吃東西的時候我去糧店買。”
小姑娘人小吃得少,能吃很久呢。
他話音一轉“蘭子,你坐月子,之前我淘換來一些小米和紅棗啥的,我琢磨著要是黑市張梅弄不來細糧,我們先動用一點呦呦的口糧。”
孩子重要,媳婦也重要。
呦呦能吃飯還有很久,他有時間攢細糧,而鹿清蘭這邊更緊迫,他知道女人坐月子很重要。
鹿清蘭剛剛升起的異樣心思瞬間破了,陳良確實是個好丈夫、好爸爸,她不該胡思亂想。
再說他們結婚好幾年就呦呦一個孩子,當然都想對孩子好。
“不行,”鹿清蘭斬釘截鐵拒絕陳良的提議,“自從我懷孕,我們就有意識攢細糧,但你看到了,大半年我們一共隻攢了一點兒東西,誰也不能保證以後會不會再有這樣的好機會。”
陳良也沒有把握。
佟家人擔心有變,讓他先去找李主任說換工作,並且直接去廢品站登記入職信息,那鵬程看著他,登記完才給票。
兩人以前就認識,一路上隨便聊了幾句,那鵬程話裡話外透露出如今京市糧食的緊張。
京市是什麼地方,首都!
首都的情況都每況愈下,很難想象明年到底是什麼光景。
鹿清蘭繼續道“我們沒彆的本事,但也不能讓呦呦一丁點兒大就吃粗糧,我都習慣了,再說我們能吃的東西多。”
她能克服。
陳良還是不忍心“我看著辦吧,不問你了。東西是死的,人是活的,趕上這年月生孩子沒辦法,我不能讓你過苦日子。”
「爸爸好會說話哦,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這是情話?有一點點臉紅,我怎麼就醒來呢,不如繼續裝睡?」
鹿清蘭被臊了個大紅臉,她低頭,才發現呦呦還在裝睡。
這孩子醒來沒動靜,也不知道聽他們說話聽了多久。
“咳,”陳良覷了她們母女一眼,若無其事道,“那就先這樣吧,我說好了下個月去廢品站上班,最近先準、先留在家裡。”
他想說最近去搞糧食,但一想到呦呦不知道他們知道她的心思,該瞞著的還是要繼續瞞著。
鹿清蘭戳了戳呦呦的小小肉臉“呦呦的口糧先不動,麵粉票和大米票你先放好。”
「不要,如果隻有我一個人吃細糧,爸爸媽媽在吃難吃的粗糧,我寧可餓肚子也不吃。」
鹿鳴不高興了,睜開眼睛瞪著鹿清蘭挑逗她的手指。
鹿清蘭隻當沒聽到,自言自語道“等我們呦呦能吃飯,爸爸和媽媽給呦呦包水餃和小餛飩,媽媽彆的做不好,但特彆會包小餛飩哦。”
她出生在南方,小時候並沒有乾過家務,即使後來和母親逃難來到京城,母親依然不願她和其他女孩一樣做這做那。
有媽媽在前麵,她就是小女孩。
現在她沒了媽媽,但她成為了媽媽,她可以為自己的女兒遮風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