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陳貴這個大嘴巴子,回來的一路上該說不該說的都說了。
「好好好,人都到齊了,我們就開始熱熱鬨鬨地唱戲啦~」
“爹,爹你快點兒啊,陳良他親爹回來了,我們辛辛苦苦養大他,不能就這麼算了,還為了他傾家蕩產,這該怎麼算?”
陳貴一路嚷嚷,他也不是真的沒有成算,正是因為知道,才必須這樣做。
他坐實了名譽,讓陳良下不來台,才能多給家裡一點好處。
他看到陳良和陳謀義的時候絲毫不慌,他看著院子裡的家人微微一笑,又轉頭對身後人說“你們看看,這是不是我的大伯?”
人群中衝出來個老大爺,看著陳謀義的臉,眼神漸漸亮起來,當然認識,怎麼可能不認識。
“哎呦,這是滿穀啊,是真的滿穀~”老大爺湊近一看,忽然抱住陳謀義的雙臂“你還記得我是誰不,我們一塊兒去過私塾,哎不對,小的時候,我們天天在一起……”
人年紀大了總是喜歡絮叨,陳謀義意氣風發揮斥方遒,身上並沒有同齡人的老態,但是村裡的老人年輕的時候乾活受累,整天和土地打交道,麻木又充滿疲態。
陳謀義對著老頭看了半天,塵封的記憶冒出來。
“你是二蛋兒!”
“是啊,是啊……”
陳謀義和老大爺敘舊之後,人群中陸續站出很多人,都是一起長大的人,哪怕陳謀義離家很早,但童年的記憶往往更加深刻。
陳滿倉眯著眼看著他們,沒有說話。
陳貴反而搞不清現在的情況,大家不跟著他一起罵陳滿穀?
“大爺,”陳貴忍不住叫嚷道,“這麼多年大家還記得你呢,太爺爺和太奶奶去世前最惦記的人也是你,你說你不孝敬老人,生了兒子也不管,這也太不像話了……”
「唔,剛剛差點忽略了一件事,原來爺爺以前的名字叫陳滿穀。」
「陳滿穀和陳謀義……兩個名字不能說沒有關係,簡直是除了姓氏毫不相乾,難怪沒有人知道爺爺的死活。」
「不過嘛,這樣一來大家也不知道爺爺現在的身份,那斷親可能方便一點叭~」
陳謀義正要說話,卻見最先和他敘舊的“二蛋兒”先反應過來,直接回頭罵陳貴“你是小輩,再也輪不到你來說話。”
「哇哦,雖然我平時最討厭這樣的爹味發言,但如果受益人變成我自己,我竟然不討厭了耶~」
二蛋兒不怕他們,看出陳貴想要反駁,便繼續道“陳家大爺大媽還在世的時候,我來看過他們,你以為我們不知道你爹娘對兩個老人如何?”
二蛋兒和陳謀義抱怨道“你爹知道滿倉不成事兒,但是大娘總心疼他,老兩口一大把年紀還要給滿倉擦屁股。人都說家醜不可外揚,大爺實在憋不住,跟我說——”
“你在說啥子屁話!”陳滿倉急了,“你血口噴人!”
“閉嘴啊,”陳白氏立即尖叫起來,下一秒就朝著二蛋兒衝過來,“你簡直是放屁,你簡直是胡說八道,我當家的都是為了這個家……”
陳良挑眉,看來裡麵確實有內情?
「咦,什麼叫做給爺爺擦屁股呀?不是我理解的那個意思吧?」
呃,陳良真想問一句,閨女你先說說你理解的是什麼。
可是鹿鳴根本不知道他的內心想法,此時眼睛在幾人之間來回穿梭,像是能看出人內心的想法。
陳白氏找的理由非常蹩腳,她隻是一直說陳滿倉也是為了這個家。
可是現場的人越來越多,對陳白氏站不住腳的話充耳不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