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被注視的感覺或許，阿瓦隆神的目光真的又重新落回了他們這些最後的獵巫人身上，或許正是因為他們用十年戰爭的苦痛證明了他們對神靈的忠誠。
如果是神靈在要求他保守這個秘密，那麼諾曼絕對會阻止一切暴露這些“山民”身份的行為。
而且不管怎麼說，阿瓦隆神的恩準已經降臨在了這些異界人身上，這就證明他們已成己方在自然之道上的夥伴。
“砰”
一聲熟悉的槍響在前方響起，讓老尤金和諾曼立刻撥馬上前。
很快，他們就看到了瑪麗安嬤嬤正在處決一個逃跑的靈能獵手指揮官。
後者半跪在地上，頭盔已經摘下丟在一邊，他那布滿了環之塔刺印的蒼老臉上儘是祈求，他尖叫到：
“瑪麗安！我曾在冰灣那些西撒蠻人神靈武士對我們的伏擊戰裡救過你！我們是朋友！對吧？不要這麼做，不要用一顆子彈結束我的生命.
你那些自然附魔的子彈可不是用來攻擊同胞的。”
“我知道，彭特，我知道，我現在還記得你背著我從古老蠻人的鬨鬼地穴裡爬出來的樣子，我們的身上沾滿了血，而你叫罵著讓我不要睡過去.
你的救命之恩我一直銘記於心。”
老獵人歎了口氣，放下了手中的雙管獵槍。
她後退了一步，看著眼前叛變的同僚，在沙啞的聲音中，她說：
“但在你決定助紂為虐，為你的新主人獵殺我們這些舊朋友的時候，我欠你的東西就已經清償了！彭特，你要記住！今夜這一切並非私人恩怨！
看在你曾侍奉阿瓦隆的份上，體麵一點！”
“唰”
翠綠獵刃出鞘，叛徒本能的握緊拳頭，但在仰起頭看到瑪麗安嬤嬤那雙充滿了疲憊與無奈的眼睛時，他歎了口氣，鬆開五指跪在地麵，如曾經祈禱時的姿態默念著什麼。
“願阿瓦隆的星光照耀那晦暗歧途的暗.”
瑪麗安嬤嬤低聲說了句，隨後冷酷的壓住“老朋友”的肩膀，讓那鋒銳之刃精準刺穿後者的心臟又在手腕翻轉中將心臟攪碎，斷絕了這被靈能強化之人的所有生機。
“做得好！”
騎在馬上的老尤金讚歎道：
“不愧是‘鐵血的瑪麗安’，看來時光與苦難並沒有奪走你的勇氣。”
“閉嘴吧！”
瑪麗安嬤嬤沒有接受這稱讚。
她擦拭著獵刃之上的鮮血又看了一眼眼前跪倒的屍體，歎了口氣摸出一小瓶火油傾倒在這叛徒身上，隨後誦念神靈之名將屍體點燃。
這是她給老朋友最後的仁慈。
她不知道那名吸血鬼領主會對這些屍體做什麼，但以血鷲氏族和環之塔如今的恩怨，即便是再過分的事那些午夜下的邪祟之物肯定也做得出來。
然而她如今已經沒有任何理由來譴責墨菲，因為從今夜之後，那名吸血鬼也將是她的領主與她信仰的庇護者。
唉，對於獵巫人來說，這事情的走向還真稱得上是黑色幽默。
在瑪麗安嬤嬤重新上馬時，老尤金湊過去低聲說：
“確認過了！那些‘勇士’之中確實有我神的信徒，受洗不會超過二十天但卻已在我神的賜福下跨越過黑鐵之境。瑪麗安，我們找到了！那求而不得的聖地與新的希望.
就在特蘭西亞！那是我神賜予我等迷途者的第二次機會！今夜的血，今夜是黎明前的最後受難！”
“你這不合時宜的狂熱味道收一收行不行？”
瑪麗安嬤嬤就不耐煩和老尤金這樣的狂熱者談這些事，她將自己的獵手帽向下壓了壓，有些疲憊的隨口說：
“尚不能確定那吸血鬼對自然之道的態度，娜塔莉雖然保證過他會接納我們，但吸血鬼的話能信？
還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我依然堅信這是我神的指引！”
老尤金語氣低沉的說：
“我等的罪於十年苦旅中已清償，仁慈的阿瓦隆已重新對我等張開懷抱，特蘭西亞將是下一個格拉摩島，而我等將重演紀元530年時初代長老會建立聖堂的偉業。
這是我神希望看到的！
我確信這一點！”
瑪麗安嬤嬤這次沒有反駁。
她在馬上看向身後那些黑夜下的屍體，搖了搖頭。
特蘭西亞是不是新的聖地她不知道，也不是很想知道。
她隻知道自己打了十年仗已經很累很累了，她現在隻想找個不會被人啐口水的地方平平靜靜的度過自己的下半生。唉，她已經快七十歲了，在自然的賜福下雖然依然矯健，但也隻有不到一百年可活了，時間對她已經不再仁慈。
但她已經在苦難中學會了與時間乃至人生和解。
或許解甲歸田之後，當一個普通的傳教士或者教堂阿嬤就挺好的說。
——
“所以我們隻救下了不到三百人？”
墨菲在黑夜的天空中翱翔，忠誠的馬克西姆跟在他身旁伴飛，始終落後一個身位。
吸血鬼領主在高空向下俯瞰戰場，源於吸血鬼對生命的感知讓他能感覺到那些潰兵正在被逐一殺死。
他低聲說：
“算上之前突圍到安德瑪丘陵的三隊人，1400名獵巫人最終活下來了1200？”
“不，隻有1000人，大人。”
馬克西姆糾正道：
“還有200人最終沒有膽量跟隨娜塔莉戰團長離開金雀花王國，據說那些都是已經厭倦了爭鬥的懦弱者。”
“想平靜的活下去是一種美好的期待，這不能被稱之為‘懦弱’，馬克。”
墨菲一聽到1000人，立刻就想到自己又多了10個名額，算上現在還在不斷被米莉安派出使者宣稱統治權的村落和小城市的人口疊加，這就讓領主心中非常滿意。
他打算過短時間，找個機會把這些測試名額一口氣全放出去，讓自己麾下的小玩家人力翻個番。
這樣一來，自己的其他計劃也可以順利推進。
“馬克！讓你麾下的老兵們過來這邊，把靈能獵手和靈能師的腦袋都砍下來！”
墨菲看著頭頂的黑夜，他冷聲說：
“就堆在這裡！給環之塔一個回應，我們會告訴他們，今夜這一切絕不是什麼鬥爭的結束！這連開始的結束都算不上，他們會為自己的胡作非為付出代價。
不隻是他們.
狼毒、金雀花、黃昏！
任何參與到卡德曼城毀滅中的人一個都彆想跑！那可是十五萬人！那本都該是我的麾下領民。
他們需要一份正義。”
“遵命，大人。”
馬克西姆對於這個指令沒有任何抵觸，相反，他覺得墨菲大人這個決定太對口味了。
特蘭西亞人從不會在威脅下屈服。
他們這裡雖然盛產窮鬼、野蠻人和丈育，但膽小鬼這種生物在他們這窮山惡水裡是活不下去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