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1.卡佩假日·傲慢與偏見(1 / 2)

越是靠近猩紅堡,弗雷澤上校的心緒就越不安寧。

這種混雜著期待、忐忑與不安的心境來源是多方麵的,除了給米莉安學妹準備的驚喜以及期待看到她欣慰的表情之外,上校在前往特蘭西亞心臟地區的路上還看到了更多讓他不安的場麵。

先是大量的豺狼人與狗頭人勞工在本地工頭和監工的指揮下於特蘭西亞的荒野上修築道路。

那場麵非常宏大。

雖然沒有蒸汽設備的輔助,但上校從馬車的窗戶中依然看到了那些穿著囚服的豺狼人勞工們按照複雜的工序將不同的材料堆砌於已經挖好的路基之上,而那些人類工人則在旁邊用鐵鍁攪拌著一些上校沒見過的東西。

他們會在工頭的指揮下用木質的框體將灰色的“泥漿”傾倒在夯實的路基上,僅僅幾十分鐘之後那路麵就呈現出一股奇特的黑灰色。

上校還專門派人去詢問過,得到的回複是這是“石匠兄弟會”的“秘術”,據說是來自他們之中的煉金師的奇思妙想,用這種叫“水泥”的東西築路可以讓路麵保持相當堅固且平整的結果。

除了需要定期維護以及製作的時候往其中加入“煉金物”之外,這玩意幾乎沒什麼缺點。

過去一段時間裡,他們一直在使用這種方便快捷的方式按照圖紙修出縱橫於農莊之間的小路,而他們現在正修的是從猩紅堡通往西柯領的“北直道”。

根據那些端著盒飯湊在一起說的眉飛色舞的工頭們的說法,石匠兄弟會的大匠師陳老先生已經規劃出了一條橫穿整個特蘭西亞的交通要道。

甚至還要在卡德曼河上架幾座永久的橋。

這些信息的獲取讓弗雷澤上校在自己從不離身的日記本上又記下一筆,他知道,在他離開的這段時間裡,那位墨菲閣下並沒有放鬆對領地的建設。

雖然現在的特蘭西亞還很荒蕪,但他和他的行政者們心中顯然已經有了一套完整的規劃並且已經付諸實踐。

這條剛剛開始修的路僅僅是這套規劃中的基礎之一。

真是難以想象。

弗雷澤坐在疾馳的馬車裡,他感受著馬車駛上了通往猩紅堡的“水泥路”後那種平穩的感覺,這可比在凹凸不平的大地上顛簸的感覺好太多了。

或許應該想辦法獲取石匠兄弟會手中的“水泥秘術”的配方

他想到,這絕對會是一門好生意。

如果交給卡佩家族來運作的話,不出五年,這種東西就會在整個金雀花王國的每一條路上普及開,而路易王一定會因為這種改變而欣喜。

這是他的第一想法。

但隨著馬車靠近已經越發紅火的“藏寶灣”的時候,弗雷澤上校在停車休整時的所見所聞更是讓他大開眼界。

這不隻是因為僅僅二十分鐘的“休息”就讓他在活整挺好的賭場裡輸掉了五十枚金幣,更因為他看到了隱藏在那些花樣繁多的賭具與堪稱完美的服務之下的一些東西。

上校甚至看到了來自北風堡的商人不遠萬裡而來,隻是為了體驗一下這個最近在諾德托夫風頭很盛的“銷金窟”的運營模式。

更尷尬的是,上校在這裡遇到了卡佩家族下屬的三個商會的頭目,而他們已經在連續三天天昏地暗的豪賭之後輸的一乾二淨正打算腿著回東普魯斯去。

雖然三個商會頭目麵對家族少爺嚴厲的質問統一回答隻是來“考察項目”,然而他們狼狽的姿態根本瞞不過弗雷澤的眼睛。

靠!

這些特蘭西亞人還真是有辦法!

居然用這種惡毒的方式誘惑並腐蝕驕傲的金雀花人的心智,而且僅從二十分鐘的體驗裡上校就能理解這個目前還在擴建第三期項目的賭場的每日流水是個多麼恐怖的數字。

這裡絕對已經是墨菲總督的“錢袋子”了。

如果吸血鬼們將這種墮落的“生財之道”擴散開,那麼在短時間內,墨菲都不再會為財政感覺到壓力,最重要的是,這裡不允許本地人進入。

所以,那位總督用來修路搞建設的錢都是從這些慕名而來的賭客身上榨取的嗎?

嘖,真是符合吸血鬼身份的狡詐方式。

“你們三個!這次就算了,下次再敢來你們就彆想繼續為家族服務了。”

在藏寶灣的賭場之外,弗雷澤上校嚴厲的嗬斥著眼前三個年紀能當他爹但現在被訓得和孫子一樣的商會頭目。

他丟出一袋錢幣,有些羞恥的說:

“帶著這些錢滾回去吧,記得回去之後寫一份考察報告,以我的名義提交給我的父親。報告裡要詳細描述你們在藏寶灣的所見所聞,以及伱們理解中的新式賭場的運營模式。

我相信父親能看到其中的商機。”

“遵命,少爺!”

三名頭目本來以為這一趟被抓了個正著代表著職業生涯肯定要完蛋,卻沒想到峰回路轉竟然讓他們抓住了最後的救命稻草。

於是開始舌戰蓮花一個勁狂舔自己年輕有為的大少爺,遺憾的是,上校不能停留太久。

他很快就重新踏上了前往猩紅堡的道路,而在馬車裡,他的同行者,索羅斯將軍的小兒子羅恩少校正眉開眼笑的捧著一個小錢袋子在數裡麵的金幣。

“我說,你不差這麼點吧?”

弗雷澤上校有些無奈的揉著眉心說:

“這太不體麵了,收起來。”

“你不懂,弗雷澤,我是不缺這麼點,但這些都是我靠運氣贏來的!”

羅恩少校哈哈一笑說:

“和你這二十分鐘在老虎機上輸掉五十金幣的衰人不同,我隻和北佬打了兩把橋牌就把你輸掉的全贏回來了,這些特蘭西亞野蠻人在搞娛樂上有一手啊。

他們這個賭場可太有意思了。

我有種預感,我在特蘭西亞的服役人生不會和我想象中那麼無聊了。”

“你悠著點。”

上校提醒道:

“你老爹治軍嚴格,要是被他知道你在外麵狂嫖濫賭,回家之後等待你的下場可能不會太好。”

“你是不是傻?”

私下裡,羅恩少校和弗雷澤上校的關係是非常不錯的,麵對弗雷澤的提醒,羅恩擠著眼睛說:

“你覺得我這一手牌技是跟誰學的?

這叫家族傳承,你懂不懂?

我父親還是個大頭兵的時候,可是他那支軍隊裡出了名的‘賭王’,連他和我母親結婚的錢都是他從賭桌上攢下來的,這是他平時喝醉了最喜歡吹噓的事,僅次於他戎馬一生的光輝履曆。

他的幾個兒子裡,在這方麵我可是最像他的。

不過,弗雷澤,我大概明白你之前對於特蘭西亞的警惕源於何方了.”

馬車裡的少校把玩著手中閃閃發亮的金幣,他眯起褐色的眼睛,說:

“特蘭西亞人不但狂野敢戰,這份不要命的瘋狂還在被一流的狡詐所統率,僅僅從這個與眾不同的賭場的經營模式和完美服務就能看出,特蘭西亞人裡的某些家夥的智慧遠超我們的預料。

他們要在這片廢墟上重建一個國家。

啊,我總算理解了為什麼元帥會那麼在意這個吸血鬼總督了,雖然還沒見過他,但他真的和其他吸血鬼們截然不同。”

“等你真正見到他之後,你就會對此理解更深刻。他的外表像個女人,但他的內在卻比這片大陸上的絕大部分男人都更有內涵的多。”

弗雷澤靠在座椅上,將目光看向窗戶之外。

他看到了遠方的猩紅堡,和他記憶中淒淒慘慘的廢墟再不相同,他能看到一些規劃的相當得體的建築物在自己的視野中若隱若現。

那是和大陸其他地方截然不同的建築風格。

方方正正很少能看到弧線的美感,然而它們矗立在那裡,整整齊齊的就如一支紀律嚴明,整裝待發的軍隊。

這裡的變化太大了!

甚至讓弗雷澤上校這個經曆過半身人的文明熏陶的“新式青年”都感覺到了一絲無所適從。

而在他們路過激流騎士團下屬的“新手村”時,在看到那規劃的非常出色整整齊齊的新手村的建築風格,以及那些正在打穀場上進行民兵訓練,被狂暴的教官大聲嗬斥的村民時,這種感覺就越發明顯了。

“他們為什麼扛著木棍在訓練?”

羅恩少校詫異的說: